3130-3131借调(求月票)

  .3130章借调?(上)

  郁建中真的是有理由这么抱怨,暗算刘建章的妻女,真的是廖长征自作主张干的。

  廖总身为一个公司的总经理,居然能赤膊上阵干出这种事儿,主要还是崔洪涛做事有点独,郁建中身为副厅长的时候,能给他的活儿并算不少,但是升为常务副,也没见得就多了许多出来。

  关于这一点,他跟郁厅长抱怨过,不过做姐夫也给出了解释,“以前那么多副厅长,我只是其中之一,但是现在成了二号,就要小心一点,省得给别人捉住痛脚。”

  说白了,郁建中能升为常务副,肯定盯上了崔洪涛下面的位子,这时候保持一个良好的形象还是有必要的,而且崔厅长现在靠上了杜老板,在厅里比当年的高厅长还强势,他郁某人若是折腾得厉害,那是自毁前程。

  这么一解释,廖长征自然能理解,然后他就感慨,这常务副和一把手的差距,真是云泥之别:姐夫要是能扶正,那就好了。

  前一阵陈太忠跟路桥掐起来,最后连刘建章都被带走了——那是崔洪涛的红人啊,他看得眼热,就来找姐夫了解情况,“陈太忠和崔老板这么一掐,你看谁能胜?”

  郁建中可是没想到,陈太忠能在抓了刘建章之后,马上就跟崔洪涛约定了事态影响的范畴,因为在外人看来,陈主任不但跟高老厅长交好,近来更是频频地跟交通厅过不去。

  再考虑一下陈崔双方所处的阵营,不难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短期内不可能分出胜负——郁厅长也是这么认为的。

  要不说这官场里,信息和眼界真的太关键了,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于是对小舅子说,你别看着崔洪涛牛,想斗倒陈太忠那是白日做梦——你仔细数一数,陈太忠手上倒下了多少厅级干部,这场戏有得演呢。

  接下来崔洪涛的不作为,令很多人看不懂,不过大家都说,崔厅的忍让很可能是出于战略层面的考虑——但是,刘建章的老婆和女儿,真的是不顾一切地求助了啊。

  她俩甚至求到了郁建中这里,郁厅长自然是表示爱莫能助,随着日子一天天地推移,刘建章的结果开始变得明晰,而母女俩的可怜样,被越来越多的人知晓。

  旁人都在暗暗议论,说是崔老板没有个老板的担当——刘建章可是你的人,你再这么忍让下去,谁还肯服你呢?

  廖长征虽然是奔四张的主儿,也算见多识广了,却还没有领会到“旁人再多的看法,比不上领导一个人的看法”这个真谛,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于是又找到郁建中,“姐夫,你说这崔洪涛是不是扛不住了?”

  “这个形势我真看不太懂,”郁建中也承认,自己不是很清楚这局势,“不过你千万别小看了崔洪涛,他肯定有后手的……一个正厅,哪里可能倒得那么快?”

  “但是他的对手是陈太忠啊,”时至今日,他都记得廖长征当时的表情,小舅子用一种很怪异的语气发问,“要是刘建章的老婆和女儿这时候出点意外,崔洪涛就要被动得多了吧?”

  “你别胡来,”郁厅长记得非常清楚,自己当时是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的,对于小舅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非常清楚,廖长征其实就是个混混性质的主儿,以前连自己这个姐夫都看不上,也就是自己现在越走越强,那货也就越来越老实。

  所以,郁建中不会答应对方去做傻事,但是想一想崔洪涛若能就此倒掉,也是一件美妙无比的事情,他也不便强行去阻止——我的自制,崔洪涛你不会领情。

  于是他就做了一个含糊无比的表态,“就算有什么意外,崔洪涛未必能受多大影响……就算他被撸下来,我也未必能当了这个厅长。”

  这话是实话,但是有心人从里面,也能听到一丝野心,于是三天之后,他听说了刘建章老婆的噩耗,而廖长征打个电话过来报喜,“姐夫,刘建章的老婆,死得挺好的嘛。”

  尼玛,这肯定是你干的,一家人这么久了,郁建中也知道自己这个小舅子是什么尿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要我设计的话,那个举报信会是那个样子吗?

  但是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晚了,郁厅长把小舅子叫到家里,好一顿批评,最后表示说:还是那句话,你别以为崔洪涛是傻的,在他眼里,肯定是我嫌疑最大,你还是出去躲一阵吧。

  这就是事实的全部过程,郁建中觉得自己是被小舅子连累了,但是他还不能说什么,一家人就讲个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然而,眼下细细计算起来,郁厅长确实觉得,自己是属于那种躺着也中枪的无辜。

  所幸的是,他的小舅子也不是那种纯粹只会坏事的公子哥儿,廖长征也算有胆有识——当天是他亲自驾车撞人,而不是委托别人。

  那么,即使是眼下事情败露了,只要廖长征自己不回来,这个皮还有得扯。

  所以郁建中第一个要求,就是要自己的小舅子千万别回来,拖个十年八年的,我都退了,就没人计较这个了——利益都不在了,谁还查证这种闲得蛋疼的事儿?

  而且这种案子,还是比较讲个时效性的,十年八年,大家有足够的时间来串通口供和磨合证据,到时候真要追究,就未必的事情。

  然而,真是这样的吗?

  陈太忠并不知道,廖长征居然没有买到机票——没错,偷sim卡的就是他,冒充郁厅长打电话的也是他,对一个罗天上仙来说,模仿一个人的声线并不是很难。

  他在首都机场,布下了足够的眼线,只要廖长征回来——或者有形容身材貌似廖长征的人回来,那就注定逃不过。

  这个大网,他一个人支持不起来,而他又不可能找别人帮忙,那么帮着张罗这事儿的,必然就是黄汉祥了。

  黄二伯这人,一般人真的用不起,不过陈太忠倒是不怕用,因为前两天老黄打电话给他了,要他去法国走一趟——申奥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中国申奥的最大对手就是巴黎,而陈太忠此前在巴黎卓有建树,不但笼络了当地势力,拓展了国际交往的渠道,更是在法国制造了点不和谐的声音——比如说赛艇基地的爆炸案,这极大地降低了巴黎做为一个申奥城市的形象。

  尤其要紧的是,陈太忠能把巴黎申奥的攻略资料搞到手,包括对一些国家的攻击、丑化、渗透甚至收买的手段,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资料下无处遁形。

  事实上,这个时代的申奥,不但包括了国家影响力,还有对财富的追求,据北京奥申委估计,如果能成功申办奥运会的话,鸡的屁的增长能提高百分之零点五。

  黄汉祥是个民族情绪异常强烈的愤青——或者用“愤老”来形容他,会更合适一点,他对这个申奥是异常地重视,他对小陈的要求就是,你去巴黎走一趟,再带回一点像上次的资料来,确保咱们申奥的成功率。

  陈太忠觉得这有点形式主义了,不过也没想着拒绝,正在这个时候,他跟崔洪涛把事情说开了,于是他就提个要求,我去欧洲没问题,但是我这儿有个人,需要黄二伯你帮我卡一下,只要他入境,你就帮我扣住他,他涉嫌一起谋杀案。

  这个要求对一般人来说有点高,中国的入境口岸不止一个,但是对黄汉祥来说,确实很简单,于是他就答应了下来:这事儿好说,你把这人信息跟我说一下。

  陈太忠把信息说了,但是他也没指望对方一定能按时回来,他能偷用sim卡,就可以用完之后再还回去,为什么不还回去?因为没必要。

  要论作践人折磨人的手段,没人比他更在行了,一下抓了你多不爽?就是要让你俩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为了利益而杀无辜的人,这样的人真的是再怎么处理都不为过。

  这个电话能起到多大效果,他不能肯定,不过这也是无所谓的事儿——反正我是开始查你了,有种的你一辈子不要回来。

  廖长征可能不回来吗?陈太忠认为这个可能性极小,反正这件事拖得越久,那郎舅俩越是难受,等他们真以为事情过去了,哥们儿再动手也不迟。

  接下来他就要为出国做准备了,不过这个假还真是难请,黄汉祥是心里清楚,小陈这家伙有点隐秘的能力和人脉,才会这么要求,但是陈太忠真的找不出太好的借口。

  于是他找到秦连成,说我有心去一趟巴黎,借鉴一下西方的精神文明建设,您看……是不是能给个假啊?

  秦主任听到这话,愣了足足有半分钟,才迟疑地表示,能不能等一等呢?咱文明办的工作,才走上正轨,等过一段时间稳定了,咱们组团去欧洲考察怎么样?

  3131章借调?(下)

  组团去欧洲考察……陈太忠听得颇为无语,他知道,秦主任是想了解一下自己为什么去法国——老秦知道他经常不务正业,但是连个合适的理由都没有,直接将一个正处放到欧洲去,极容易受到别人的攻讦。

  而且这种考察,通常不可能一个人去,不明白的人说起来,是组团公费旅游——这个现象肯定是存在的,但是领导干部不组团单独出国考察,那是违反组织原则的,说句极端点的话,万一那个干部跑了算谁的?

  可是,陈某人真的无法交待自己的动机,就说其实吧,是北京奥申委知道我在巴黎工作过,现在这申奥进入了最后冲刺阶段,他们想让我配合着在巴黎公关一下。

  你能更不务正业一点吗?秦连成听得是颇为无语,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北京申奥是当前一等一的大事,要求地方的各种支持,也说得过去。

  而且不管是宣教部也好,文明办也罢,跟申奥都是联系得比较紧密的部门,于是他沉吟一阵之后发话:这样吧,你让北京奥申委给咱们宣教部来个文,我就好协调了。

  这个要求不难达到,陈太忠给黄汉祥打个电话,结果第二天上午,奥申委的传真件就发到了宣教部,上面很明确地写着,“陈太忠同志在欧洲有丰富的工作经验,故暂时借调”。

  “借调?”潘剑屏一看这个词,真是有点扎眼,心说你在我这儿都是挂职,现在又要借调到奥申委去?说不得一个电话将陈太忠叫过去,细细了解一下。

  “就几天的事儿,”陈太忠对这个词也是有点不摸头脑,奥申委……申办完奥运会就要解散了吧?这样的单位,我怎么可能借调过去?“我估计……是用词不当。”

  “那行,你去吧,”潘剑屏点点头,小陈的挂职期马上就要结束了,但是越到这个时候,他越觉得小家伙好用,于是他补充一句,“快去快回。”

  说是快去快回,但是因公出国有各种手续,怎么也快不到哪里去,陈太忠是在四天之后才起飞的,跟他同行的有凯瑟琳和伊丽莎白。

  肯尼迪家的坏女孩儿常年奔走在欧洲和北美,而伊莎这次,则是要回家看一看,两人很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时间,然而陈某人很无奈地表示:咱们得注意保持距离,因为我不知道飞机上还有什么别人。

  到达巴黎戴高乐机场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巴黎的天空阴云密布,淅淅沥沥地下着不大不小的雨,陈太忠并没有通知谁来接自己,那么他只能选择坐法航巴士到市区。

  到了市区,他也没有着急去什么地方,而是买了一把伞,优哉游哉地四下乱逛,他喜欢雨中清新的空气,而往常巴黎的空气,真的是让人不敢恭维。

  一边逛着,他一边细细地感受,是不是有人在盯着自己,直到眼瞅着要五点了,他才坐上地铁,赶往凤凰驻巴黎办事处。

  驻欧办值班的门卫,居然还是以前的勒夫,这家伙是伊丽莎白表哥居伊的邻居,有点好色,被陈主任拎着耳朵告诫过的。

  勒夫一见是陈主任走来,惊讶地揉一揉眼睛,才笑嘻嘻地迎了上来,“哦,天哪,看看是谁来了,欢迎您的归来。”

  “你应该呆在你的岗位上,”陈太忠笑眯眯地跟他握一握手,又调侃他一句,“没有骚扰我们漂亮的保洁员吧?”

  “那是当然,”勒夫干笑一声,讪讪地走回了自己所在的小亭。

  陈太忠走进去,一眼看到两个女孩儿正在收拾房间,一个是于丽,另一个却是他没见过的,于是眉头微微一皱。

  “陈主任来啦?”于丽一眼看到他,高兴地叫一声,丢下手里的活就迎了过来,“您什么时候到的?”

  “嗯,才到,”陈太忠才要问袁珏在不在,袁主任就推开房门走了出来,“呀,还真是老主任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

  “打什么招呼啊,这驻欧办已经跟我无关了,”陈太忠笑眯眯地回答,他看到袁珏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似曾相识,“这位是?”

  那位是驻欧办新的副主任郭林,以前是凤凰市机关事务管理局的,怪不得他看得面熟,此人除了会英语,还会简单的日语,所以就被派到驻欧办来了——虽然日本不在欧洲。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陈主任离开后不久,刘园林也离开了,这里袁珏一个人根本玩不转,郭林才被派过来,同时,从凤凰大学外语系借来了一个会法语的研究生。

  至于说新来的女孩儿,则是因为齐玉莹干满一年后,要跟一个在法华人谈婚论嫁,不得不辞职——男方在巴黎有事业,也不在乎她这点工资。

  听到这样的变故,陈太忠也是颇为无语,铁打的军营流水的兵,不过这种事情实在是避无可避,当初他在驻欧办,能制定出同事之间不得谈恋爱,可是跟外人的交流……强势如陈某人,也不能一棒子打死。

  哥们儿这驻欧办,岂不是在帮着干部家属制造涉外关系?想到这里,他也禁不住暗叹。

  至于说驻欧办最近的发展,袁主任也想汇报来的,但是陈主任却懒得听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个情况,你就不要跟我说了……这几天能不能在这里休息一下?”

  他其实不想选择驻欧办,但是住别的酒店的话——谁知道有没有人盯着自己呢?索性给他们一个固定的场所监视,反倒更具备隐蔽性。

  “您要休息,肯定没问题,”袁珏笑着回答,“这就到饭点儿了,先吃饭吧?”

  酒足饭饱就到了晚上八点,陈太忠喝了不少,又是第一天来,就算装模作样也得倒一倒时差,于是在一个单间里洗个澡,就进一间标间休息去了——今天的驻欧办有接待任务,那俩单间有人住了。

  不成想他还没睡下,就听到大厅里闹哄哄的,有人高声嚷嚷着什么。

  这驻欧办什么时候成了菜市场了?陈太忠皱一皱眉头,走出房间,居高临下地观看,发现大厅里或坐或站,差不多有十一二个人。

  这些人明显是喝了不少,嘻嘻哈哈肆无忌惮地说笑着,大概是感慨今天下雨,要不然一定要去大名鼎鼎的红磨坊看一看。

  说着说着,有人就又来了酒兴,吩咐一旁待着的林巧云,“服务员,给两提啤酒过来,我们张市长没喝好。”

  “我们这里不卖酒,只提供休息的场所,”林巧云不动声色地回答,来的这一拨人,别说不是凤凰人,连天南人都不是,他们来自天涯省易州市。

  “不卖酒你可以出去买去嘛,”说话的这位不以为然地回答,一边说,他一边从包里拿钱,“先买两打,记得要票。”

  林巧云这下为难了,转头看自家的主任,驻欧办原本的规矩,只招呼凤凰来的领导,都是内部走账,根本不在当地发生现金交易——否则让法国税务局找上门,那就没意思了。

  但是后来,因为驻欧办的支出不小,所以也接待一些兄弟城市,怎么走账就是市里协调,但那是同省的,也好商量,今天对这个外省来的人,实在是有点为难。

  袁珏见状也有点恼火,这都八点多了,巴黎晚上的治安可不是很好,外面还下着雨,你说你们一帮大老爷们儿,让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去买酒,这合适吗?

  可是偏偏地,这一行人是殷市长介绍来的,说就是住宿,到时候市里会跟你算费用的,再想一想这帮人初来乍到巴黎,对周边也未必熟悉,于是哼一声,“小林你让勒夫去买吧,记得要给人家小费。”

  拿钱的那位看一眼袁珏,大大咧咧点头,“小费啊,那好说。”

  陈太忠看得有点意思,踢踢踏踏地从楼上走了下来,那些人说得热闹,里面有人注意到他了,但是一看是个年轻的黄种男人,就没再当回事。

  “怎么外省的人也来了?”他走到袁珏旁边坐下,轻声地发问。

  “别提了,都是丢人的事儿,”袁主任低声回答,“这个市长在宾馆的大厅里,就让他的秘书给他揉肩膀,结果那家宾馆把他们撵出来了……那家宾馆老板是反同性恋协会的。”

  “尼玛……真是奇葩,”陈太忠低声嘀咕一句,在巴黎干了一段时间,他非常清楚这些文化上的差异,在国内官场,领导身体不适,秘书帮着揉一揉肩膀啥的,真的很正常。

  但是在巴黎就不行,两个男人在公众场合,能发生如此亲密的肢体接触,那就只有同性恋一种可能,所以有此结果倒也正常——真是丢人丢到国外了。

  “唉,还是咱自己人的地方好啊,”张市长享受着秘书给自己揉头部,感慨颇深地发话,就在此时,林巧云和那个新来的女孩儿端着啤酒过来了。

  “来,服务员,陪我们张市长喝两杯,也有小费的哦,”出钱买酒的那位接过找回来的钱,笑着发话了,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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