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就离开……”刘晓li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下意识地拍完这一段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发软”虽然她很努力地想让自己站立着”但是全身真是一点劲儿都没有,所以她不得不将身子靠在车上,这时候,她才想起来昨天陈主任在电话里最后的叮嘱。
要是我离开得慢了一点呢?她真是不敢想像这今后果,不过也许会没事吧?
昨天陈太忠并没有告诉她全部的安排”只是让她来乌法拍某一座桥,并且告诉她说这桥是豆腐渣工程,然后就是叮嘱她,拍完以后就离开。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应该给他打一个电话,刘记者摸出手机,卸下电池之后换上一张卡,才给陈太忠拨号~她虽然是女人,可是做为个知名的记者,对一些基本的自我保护手段,还是比较了解的。
遗憾的是,陈主任的手机关机了,她犹豫一下,转身看向司机”这时候她身子还有点发软,但是已经不太碍事了,“你去古平市给我叫个车来,然后,你就可以回上海了。”她是要在这里等着做后续报道,比如说救援速度如何,有没有人死伤什么的,就眼下她的目视观察,没有车辆掉下去,但是有没有人员伤亡,那就不好说了。
司机一听这话,就叹口气”他从上海跑过来,可是没想到能目睹这么惊天动地的一出戏,“大姐”加点吧……我这小命差点丢这儿啊”腿还软着呢。”
“想死啊你?”就在这个时候,刘晓li的身边”一个矮小的男人走过,嘴里还念叨着,“机子把东西都拍下来了,还留在这儿,想住精神病院吗?”
“掉头”,刘晓li听到这话,登时一个激灵,也不知道从哪儿生出的力气,以远超旁人的速度蹭地窜上了车,“回古平市,哦不,回上海!”
一边说,她一边放下车窗”探头看那矮小男人,“这个朋友,要捎你一段吗?”
“你新换的那张卡”号码是多少?”矮小男人冲她呲牙一笑,“美女”留个电话,晚上我去找你。”
“136……”,刘晓li笑吟吟地回答”她不是个随便的女人”但是对方连住精神病院的典故都知道,责定就是……那话儿了。
“大姐你再说一遍?”司机都已经挂档踩油门松离合了,听到这话赶忙停下来,一边摸手机还一边瞥她一眼,“你有qq没有?”
“qq没有”老公倒是有一个”,刘晓li白他一眼,天底下的男人”就没个好东西huā心不是你的错,但是你怎么也得混到陈太忠那一步吧?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那矮小男子还真是陈太忠的人,半个小时之后,她接到了一个电话,陌生的号码,打到了她新换的卡上,是陈太忠的声音”听起来陈主任有点恼火,“我让你用相机,你怎么带了dv过来?”
“我除了录像,也拍照了”还可以截图,日期我都能挡住”,刘晓li也想明白了,陈主任是不想让此事显得针对性太强最好看起来像偶遇的那种,不过话说回来”这么搞都不算针对性强的话,那什么才算针对性强?但是,她还就有一股子拗劲儿,听到别人说自己做得不好,她就要辩解”“我会努力做到,让这件事显得不是刻意发生的。”
“我这本来就是为你好,你以为我怕啊?”陈太忠哼一声,很是不领情,“好了,不跟你说那么多了,赶紧回天南,这个消息上明天的头条“……,这才是开始。”
这话有点虚,其实他还是有点怕,不过他怕的不是蓝家的报复”而是担心别人从这件事里看出他的扮演的角色”那就没意思了。
“才是开始?”刘晓li听得登时就石化了,好半天才问一句,“下一步该是哪里?其实我想跟进这个报道,我还不知道伤亡人数呢。”
“这个不重要啊”,陈太忠打算制造的事端,并不止这一起,所以他认为她把精力耗费在这个上面,有点划不集。
“怎么可能不重要呢?”刘晓li尖叫一奂,示意司机停车,然后就冲出了车外,“说起捂盖子,你比我在行,没有大量的死亡人数”怎么捅得出去?”
陈太忠登时就无语了,这话正确吗?不能说是完全正确,但是确实有道理”他还有后续手段,但是就是那句话了没有人命的话,谁会重视?
“嗯,这个因素……你不要考虑了”,他终于做出了决定,说句良心话”他刚才还在犯愁,怎么样避免人员的伤亡今天不是他刻意为之的话,起码要有两辆车会冲到桥下。
这是一座高架桥,桥下没有人家也没有河流,有的就是一点庄稼和蔬菜”还有两个小水泊,但是六七十米栽下去,不信那两辆车里的人还活得了。
陈太忠做事,本来就比较漠视别人的感受,再听刘晓li这么一撺掇,登时就拿定了主意,“第一时间报道这个消息,加上图片对比”就是你说的,把拍摄时间处理掉,后续的事情,你不要着急,总是要有的。”
他既然决定罔顾别人死活了”剩下的就是定个时间,按时动作了,所以,在下午三点来钟,他居然开着那辆本田车,从石家庄施施然赶到了北京。
手机一开机,他就先接到了许纯良的电话,“太忠你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买卖咱可以不做,但是别让自己活得太辛苦,你明白不?”
“我手机掉水里了,没信号”,陈太忠信口回答一句”心里多少也有点暖洋洋的”“不用考虑那么多,一两天就有结果了,你跟蒋君蓉说一声……对了”我记得你在交通系统有点关系,对不对?”
“我那两个人不够看,云风倒是认识那么一两个”,天可怜见”许主任在交通系统,有点施工能力,但走出了天南完全玩不转的”“不过有两个老伯,紧要关头,可以找他们一下但是,你怎么想起搞这个来了?”
“没啥,我是刚得到消息,乌法省塌了一座大桥,你不关心一下?“陈太忠干笑一声”“上午刚塌了的。”
“乌法省?”许纯良很敏锐地抓住了重点,想到这两天大家的困惑,他沉吟一下方始发问,“死了多少?”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在现场”,陈太忠心里叹口气”得,就这纯良的家伙,也开口是问死了多少,不过不管死不死人,许家的势力打听此事,对乌法省来说”这就是压力,“你跟蒋君蓉也说一下,大家群策群力,关注一下这个事情。”
“那好吧”,许纯良叹口气”沉吟一下,似乎是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默默地挂了电话。
“乌法省,可是块硬骨头啊”,就在同时,黄汉祥叹口气,原本他是要去跟朋友玩牌,猛地听说乌法省有桥断了,心里登时就是一动”这不会是陈太忠干的吧?
眸天晚上,他派人又将韩伟抓起来,抓人和被抓的都已经认识了,所以略略一问,就知道陈太忠惦记的是什么,黄汉祥就很期待那厮的表现。
不过这次的响动,还是大了一点,黄总也没想到,这家伙会用如此极端的手段,当然,他不能确定一定是小陈干的,但他绝对是重要嫌疑人一小家伙连里昂的法国队皮划艇训练基地都敢炸,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尤其需要说明的是,黄总是刚刚收到这个消息的,那么就是距离桥断已经有将近五个小时了,这还是他知道小陈要找乌法省的麻烦,特意关注了一下那里,才会这么快地收到消息,由此可见,蓝家真是将那里经营成铜墙铁壁了。
不过”由于他收到的消息晚了,所以更清楚现场的情况,没有死人,只有一辆车停在断面边上”车主弃车逃跑之后,桥又塌了一点”所以那辆车掉了下去。
事实上,黄汉祥更关心另一个细节,“希望不要在废墟里找到残存的爆炸物,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把桥弄塌的。”
“应该不是爆炸吧?”阴京华今天没乱跑,就跟着黄总,“要是爆炸的话”怎么也该先听到巨响才对,现场没听人这么说。”
黄汉祥侧头看他一眼,微微一笑后摇摇头,“放对位置的话,用不了多大的当量,这个你还不清楚?”
阴京华当然清楚这个,不过,他发现黄总看自己的时候,眼中有点异样,看起来是有考校的意思”于是沉吟一下,坚定地摇摇头,“听韩伟的意思,那桥……没**也能悄,而且,就算半公斤tnt,那响声也不得了。”
“唉,你还没弄明白我的意思!”黄汉祥叹口气,他是真有考校的意思”“你搞一搞清楚,没**的话,这是质量问题,有**那就是政治问题!”
“您是说,他们可能为了撇清而……栽赃?”阴京华的眼睛,在瞬间睁得老大,“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嘿,蓝家好不容易有块地盘,为了保护一个可能成为政治局委员的人,栽个赃算什么?”黄汉祥冷哼一声,“反正乌法省都是他们说了算的”当然,他们肯定不敢在媒体上这么说。”2667章没死人?(下)
所谓的栽赃,那目的不外是通过混淆视听,争取多数人的同情和理解,甚至借此打击某些看不顺眼的势力。
但是这栽赃,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蓝家就算再强势,也不敢在媒体上公布,说这个桥是被人炸断的,他们只能在内部圈子里放风,桥是被炸断的,麻痹的我们很冤枉啊“争取民众的同情,跟争取上层圈子的同情”那不是一回事。
“乌法就是蓝家的地盘,他们想说什么不行?”阴京华听懂这话了,于是苦笑一声”“不过目前”没人这么说。”
“但是不能保证,以后他们也不这么说”黄汉祥轻抚下巴,若有所思地回答,“要是小陈再来这么一次,没准他们就会反应过来,采取类似推诿的手段了……,京华”以你对小陈的了解,他还会不会再来一次了?”
“这一次也未必是他吧?”阴京华跟黄汉祥,那是真的熟惯,这话也敢说”“以我的感觉,这家伙是运气好。”
“这你可就小看他了,他可不止靠运气”黄汉祥知道,陈太忠在陆海鲁玩过千人大失踪,不过这个事情委实太过灵异了些”知道的人也都不愿意说,“有没有必要,让〖中〗央派个调查组下去……,你说这家伙也真是的”好歹搞死十来八个的”咱也好师出有名。
“这还就说明”不是他干的”,阴京华居然就叫上这个真了”不过这是在分析问题,倒也不存在冒犯一说,“陈太忠可是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这个“别人”泛指普通人,而不是领导或者首长什么的”他这么说是有根据的小陈屋里莺莺燕燕一大堆,大被同床,可不就是不在乎那些女人的感受?
但是……真的是没死人啊,黄汉祥心里暗叹,这么个趁人不备的机会”没有死人,你就算回头再弄垮一座桥,人家有了防备,没准可就真的会发现“未知的爆炸物”了。
不能派人下去,遗憾呐。
抱怨没死人的,可不止是这几个”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蒋君蓉给陈太忠打来了电话”“那个桥塌了,可是没死人……,听说乌法省那边,是决定要捂盖子了。”
“那由他们去呗”,陈太忠冷哼一声,心说你们都觉得没死人是吧……好了,看明天死不死人吧。
第二天一大早”乌法省的消息不见报端~错了,是不见乌法的报端,《天南商报》却是在头版发表了一篇文章,《谁之过?乌法省古平市罗山大桥昨日坍塌,号称抗震七级,使用寿命一百年》。
发这篇文章的”自然是刘大记者,她从一个游客的角度,讲述了发生在乌法省的事情,事实上她发这篇稿子的时候,人还没回来,不过就是那句话了,别人家的事关我什么事儿?老总一看新闻够震撼,还有图片”于是大手一挥就是头版发了!
刘晓li的文字其实是比*过硬的,不过今天的报道,她总共写了五百字不到,倒是套发了三张照片”两张是桥上的裂缝,还有一张是大桥中断落地一刹那,尘埃尚未冲天”但是绝对地触目惊心。
要说这三张照片,也真的来之不易,2000年使用电脑的那些主儿,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不知道该怎么截图,更别说从dv上截图,并且将日期裁剪掉了。
这是刘晓li专门找了一家婚庆公司,处理各种录像的那种,才弄出了这些照片,同时还要用电子邮件发回报社”这个时间抢得真的很辛苦。
但是虽然辛苦”这回报也是很丰厚的,因为是天南的报纸,所以她不怕将观点写得犀利一点,结果她人还在外地,就接到了好多同行的电话,纷纷跟她要真相你不是说了,要持续关注此事吗?
只有雷蕾打电话的时候,才提醒她,你不能在乌法省呆着了,录像也多备份几份这点东西刘晓li想得到,但是雷记者能这么提醒”才是真正的交情。
黄汉祥知道这个消息比较晚,差不多是上午十点的时候了一《天南商报》本来就是地方性的报纸”虽然能卖到外省去,但是这年头小报如此地多,别人也得愿意买呢。
“我就知道是这小子干呶口覆,背黑锅了”,黄汉祥苦笑着摇头,陈太忠这次是没借黄家半点力”却是活生生地整出了幺蛾子,但是搁给外人,绝对不会这么看啊,天南那就是黄家的地盘,在黄家的地盘”报道乌法的糗事除了黄家人的授意,谁会这么干?
阴京华抓过报纸来看一看”一般情况下”他上午陪着黄总的时候比较多”下午就是打麻将干什么的南宫那帮人上午都是睡觉呢。
他的记性还是比较好的,尤其是有些小人物的名字,黄总不会去记那就是他的事儿了“我印象中……这个记者刘晓li,应该就是陈太忠的人。”
“这家伙的女人也太多了一点”,黄汉祥哼一声不耐烦地皱一皱眉毛”“啧,这也没用啊,没死亡人数,不好下手。”
以黄老的强势,没死亡人数的案子也能查,毕竟是这么大的桥塌了,但是这事儿要是发生在乌法省那就不太现实了有故意找碴之嫌。
“好像那个公司建了不止一座桥”,阴京华轻声嘀咕一句,似有所指。
“那也没办法通知小陈”,黄汉祥叹口气,将报纸往桌上一丢”眉头皱了起来,“不说他能不能再弄塌一座桥他就算能弄弱……估计里面就有爆炸物了。”
要说这黄家老二说话,也真够肆无忌惮的,居然就这么活生生地说起弄塌桥之后的事情,根本提都不提可能死多少人,不过阴京华听得连连点头他知道,黄汉祥还真就是这么个性子黄总不这么说,也卖弄不出他眼光远大不是?
“关键是这些事情,咱还不能当作知情”他笑一笑,“陈太忠的朋友去乌法旅游那只是个意外,撞上这事儿了。”
“嗯”只是巧合”黄汉祥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这恐怕不是巧合”,古平市的市委〖书〗记在中午的时候惊讶地得知,自己要捂的盖子,居然没有捂住,被天南的一张小报刊登了,省里有人指示了,一定要抓住那个胡写乱报的记者不管用软的还是硬的,总之要让她闭嘴。
“关键是不能让这今后续报道再发下去了”,他指示站在门口的警察局长”“对流动人口,要彻底盘查一遍,再出这样的报道……你后果自负!”
古平市这边并不是最难受的,桥塌就桥塌吧,这段路也不是古平修的,眼下最心急火燎的,是吴田省路桥建筑集团”
“黄总,出大事了!”下午四点的时候”黄汉祥正在跟朋友玩牌,阴京华接了个电话,急匆匆走过来,“您,“出来一下吧。”
“汉祥,跟你打一会儿牌,真麻烦”,一个比黄汉祥年纪还大的老头气得。多一声,“昨天你就不来,今天又是这样”“下午你不是不接电话的吗?”
“估计是老爷子的”,黄汉祥笑一笑,站起了身子,心里却是非常明白”要是老爷子的电话,小阴就直接把电话递过来子。
果不其然,等他走到一边的时候,阴总汇报了一下情况,声音虽小,可那份〖兴〗奋是无论如何压抑不住的,“秦阳市郊一座在建的高架桥坍塌,也是伍田路桥的工程,当时有个副省长正在视察工地……”
“嘿”,黄汉祥听得噗地一声乐了,肩膀抖了半天,才咳嗽一声,“哈”那个啥……嗯,有人员伤亡没有?”
“二十分钟之前发生的”我不知道具体情况呢”,阴京华抿着嘴,强忍笑意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大桥掉了好一截下去,当时桥上两百多号人呢,不过那个副省长没事”听说只是撞伤了。”
“啧,有点遗憾”,黄汉祥咂巴一下嘴巴,秦阳不比古平,那是乌法省的省会,这桥塌了还摔下去不少,那真是谁都瞒不住,不过,真的有点遗憾啊。
然而下一刻,他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个谁,陈太忠现在在哪儿?”
“他去看打麻将了,中午还在呢”,阴京华对陈太忠的动向了如指掌一这个节骨眼上,他甚至请南宫毛毛帮自己悄悄地盯着。
“这家伙的能耐,是越来越大了”,黄汉祥笑着摇摇头,他沉吟一下,“你了解一下”那些人里面,有没有跟咱们挂得上钩的。”
“我已经在安排了”,阴京华点点头,他知道这是黄总想争取充足的名分,犹豫一下他才又补充一句,“里面不少政府工作人员,据说……伤亡惨重……”,”,“嘿”我得打牌了”,黄汉祥笑得直哆嗦,转身又向牌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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