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诗凡离开计山林家时,计山林的爸爸叮嘱计山林让他不要忘了给自己几亩果园的事。王诗凡本来是想让朱老三生活好一点,这样自己的儿子就可以更好地成长,她没有想到成国庆的儿子真是个经营的能手,又和地方上的关系错综、亲密。这两次回来她己经发现,她本想照顾的朱老三己经和果林公司的经营不沾边了。现在,计山林家要种果园,计山林的爸爸没有经验,正好可以让朱老三过来多挣些钱。
计山林的果品批发店临时交给一个比较清秀的女人,名叫陈山香,就住在果品公司的楼上,以前是王诗凡和计山林住的地方。回来后,王诗凡发现陈山香人比较活络,干活也十分利索,她就要求计山林给留下来,正好站店、看店。马上计新安可以上学了,计山林有时间多花一点在进货上面,王诗凡不想再亲自做经营的事了。
姜茹萍己经小学三年级了,王诗凡对她的关注也没有以前强烈了,她有时也会带着计新安去姜水河的小区看看,但更多的心思是在计新安身上。一天下午,王诗凡觉得生活太平常,她和姜水河联系后去了一个茶吧,王诗凡请姜水河喝茶。姜水河向王诗凡平静地介绍了物流公司的运转情况和果林公司的经营状态。姜水河对希望小学的运作给了较大的支持,他以物流公司的名义准备每年有偿支持两名师范类大学生,条件只是毕业后到遮云山小学任教两年。期间,交通他每两周安排车子接送一次,上学的费用全是物流公司出。
王诗凡对姜水河的计划没作评述,她只是了解了陆小荷有了自己儿子后对姜茹萍的态度如何。姜水河高兴地向王诗凡说明:真的和亲妈一样,陆小荷对两个小孩是一样的,有时袁玉凤来对小的有所袒护时,陆小荷都及时制止。王诗凡理解,姜水河能看到时肯定正常,他不在家不知道陆小荷她们对自己的女儿如何。但她不好说出自己的顾虑,这是自己放弃的义务。何况现在自己又有了计新安,还有一个连上学都要专门建学校的小可怜。
王诗凡告诉姜水河,她找他的主要原因是自己想给果林公司再开几个直销点,为了更好地扩大遮云山果林公司的声誉,最好是从种树到运输、销售一条龙做下来,这样质量才更有保证,品牌的效应才能更明显。姜水河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王诗凡说:“我真不明白,你到底现在是想干什么?我也不想坚持,实话和你说,我对陆小荷以前是因为她长得像你,出身又不好,把她当作结婚对象的目的就是有一天在你需要时方便结束和她的这段婚姻。我一直等你回头,你倒是好,己经做好了和我决绝的势头,我想听一句希望。”
王诗凡吃惊地看着姜水河,这是她这么多年一直想听,但没有再被重复、最愿意听到的话。如果不是有了计新安,她真想扑上去哭一场,一直都任性,却在计山林那一次也没有找到过和姜水河的感觉。姜水河继续说:“我也是山里出来的,但对陆小荷和她家人的生活习惯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适应,真的不是因为她们家对你曾有过的伤害,我多少次想摆脱她们。你是经常到我们小区,我故意装作很少发现,但我多少次想看到计山林从你面前消失,我无数次让驾驶员去你批发部买水果,我就在车里,想感觉计山林因失去你后的无助。当我每次都看到计山林幸福高兴的样子,我在车里是你无法感觉的伤心。
王诗凡起身给姜水河倒了一杯茶,她让姜水河不要激动,虽然她自己内心翻滚。王诗凡告诉姜水河,即使和她在一起也有厌倦的时候,当年她自己离家出走就是对婚姻失望,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她认为陆小荷就不错。姜水河叹口气,说:“我能感到你和计山林经过这么年并没有培养起所谓的感情,即使今天你们有了小孩,因为我平时观察过,他和你没有自然的感情溢出,即使在我们小区,你有时故意去挽他的手,他明显机械地应付。他想从你怀里接过小孩时也没有夫妻该有的亲呢,都是先用目光征求你的意见后,才隔离般抱过小孩,如同外人,丝毫体会不到两人自然的亲密。
王诗凡没有再次表现出吃惊,眼泪试图不争气地外出,她努力克制,想换个话题。姜水河也有点不能自持,他向王诗凡说明了王诗凡曾经不想提及的她失踪期间的耻辱。
原来,姜水河通过不止一次进遮云山,他从成名顺和朱老三、袁玉凤口中早就拼凑出王诗凡的失踪期间的过去。他无法理解,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女人,为何就挣不脱并没有硬性约束的山沟,哪有真能饿死人的山,随便就可跑出来。姜水河更不能原谅自己无意中伤害了王诗凡,他知道自己不能接受她的再婚、她的替人生子,但他可以接受她在违反本意的一切行为。如果王诗凡一出现时,自己能不管、不顾地死命呵护,不是冷眼旁观,任她成全她自己,也许洗掉过去,他们早己恢复了正轨。
陆小荷对他姜水河一直没有当老公对待,只是把他当雇主、当老板,他从她那里找不到一丁点火焰。袁玉凤的做事更让姜水河不想适应,正宗的势利、粗俗。夏天经常内衣都不穿,还不止一次听到小孩哭,直接不敲门就进了他们的房间,有时撞到了难堪的一幕,她还好意思说不要紧,她是过来人。每逢不顺心时,姜水河总将这些心烦的事串联,他想早一点接回王诗凡,可是王诗凡居然又生了计新安。姜水河无法理解,计山林那样的男人比大学里和他竞争的对手差远了,王诗凡为何能看上,还能为他生孩子。
王诗凡本想谈生意上的事,没有想到话题如此沉重,姜水河的话和初恋时一样让她不舍,但计山林还在家等她吃饭,她不能一直这样信马由缰。王诗凡几次想将姜水河的话打断,但内心却使她没有去做,两人真的放弃了时间概念。这时陆小荷的电话响了,姜水河接听后就用上了免提,姜茹萍稚嫩地声音勾起了王诗凡最后一丝矜持,她不想再控制自己。
姜水河干净地让姜茹萍告诉陆小荷,他晚上有事,说完立即挂了电话,顺手拿了纸巾,走到了王诗凡的椅子边,将她的头搂过,帮她擦掉了表面的泪水。王诗凡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没有一点思想准备,这是她多年一直权当的情景,现在真实地呈现在面前。她任由姜水河的拥挤,最后,就在她的椅子上,姜水河挤出了自己坐的空间,如此贴近的照顾,王诗凡忍不住失声,只需轻抬身体就坐上姜水河的双腿。这是当年校园内无数次接触模式的重温,两人只是本能地复习旧日感情,不需要顾及时间的流失。
当晚,王诗凡没有回家,她不是故意,只是身不由己地随着姜水河来到了她父母留下的物流办公室。这么多年,她一直不想面对她父母曾经留下的痕迹,现在,姜水河陪着她来到了这里。王诗凡的办公室依然是她当年的样子,明显有人正常清扫。王诗凡父母办公的地方己经变成了姜水河的办公室,只是姜水河的门牌挂的依然是总经理,王诗凡的门牌是董事长。王诗凡故装没有看见,她来到自己休息的房间,这里己经是姜水河正常休息的地方了,姜水河告诉王诗凡,他有时实在思念时就会在这张休息床上发呆。
王诗凡没有太在意姜水河的表白,她放松地躺到了自己当年的床上,刚想舒个懒身,姜水河却压了上来。王诗凡不想反抗,她没有关灯,她喜欢光亮。床不大,仿佛回到当年校园如火的青春,那时,就在周末的宿舍,王诗凡也能用几张电影票给她和姜水河换来几小时。当时,姜水河就答应王诗凡以后给她大房子、出去给她开大酒店。姜水河那时并不知道王诗凡家早就有他梦想的能力,今天,他自己早有能力对自己的女人兑现当年的承诺了,可是,重逢却是他人妇了,有能力时没资格了。
王诗凡没有过多去支配这美好的时光,她只是闭上双眼,陶醉在遐想中,脑中有闪电般过往自己如诗的青春曾经遇到过的此时的境景。有伤心、有欢快、也有刺激,姜水河和她不同,他早己没有校园的激情,平缓地下床将灯关上,从容地上了这个一直属于他的床。
本是妻变成了偷,第二天一早,王诗凡和当年一样,再次温存过后让姜水河休息,她出去买饭。回来时,公司的人己经上班,他们热情但有分寸地和王诗凡打招呼,王诗凡能感到她的故事早就不是秘密,极坦然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吃过早饭后,王诗凡将姜水河给她例行准备的公司各类报表看了一下,物流公司早就在法律意义上和自己无关了,她对姜水河的此番用心仍有感动。她合上了册业,忽然想起从昨晚到现在计山林也没有和自己联系一次,她急忙拿出手机,信号良好,她打通了计山林的电话。计山林平静地问她是否吃了早饭,一点不关心她的一晚不回,也没有提及计新安的哭闹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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