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梦回

  一座巍峨的山巅,一人一剑。剑的主人,那一双凌厉的眼睛,漠然的看着周围那些仿佛要伺机而噬的凶兽,岿然不动。在他的眼中,这些犹如土鸡瓦狗般的凶兽,还没有被他放在心眼里。剑尖向下,有着鲜红的血液在滴落,旁边站着一个少年,少年略显稚嫩,一双眼睛有些血红,年龄也不过十五六岁。

  “师父,叫你不要招惹他们,你不听。看吧,被围上了,我看你怎么脱身,赴宴又要迟到了。”少年在抱怨。

  “哈哈哈,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能奈我何?”中年人一脸豪气,转过头看向少年,一脸的鄙视,“我说,你是怕赶不上宴席,还是想念你那小媳妇。”

  “老头,我的心思你不懂。别乱猜,招惹了小娘子还是徒儿受气。”少年有些不满。

  “小子看着,老夫给你杀出一条血路,保你准时赶到。不然,每次受了小媳妇的气,就怨老夫。”

  少年人撇了撇嘴,“每一次都这样,装什么酷。你的厉害我懂,行了吧!”少年人也只敢在心里腹诽一句。

  接下来,一场单边的屠杀上演,只见血肉横飞,整个山头到处都是残肢断头。一个人影在飞舞,那些凶兽掉头而逃。

  少年人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呆滞而无神,显然是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到了。被唤作师傅的中年人停下了屠杀,摇了摇头,来到少年身边,一把提起少年人,御剑而去。心里却是很愤懑,“聪明有个屁用,就这点胆量,啥时候才能练出来。辛苦了我老人家,还有意见,看来要给你来点刺激的才行啊!”

  画面一转,一处关隘。四五个匪徒围住了一个少年,少年身背一剑,有些懒散。

  “我说你们这是何道理?大路非你开,为何要我留下买路钱?”

  “小子,不识趣?”

  “不识趣,不识趣的是你们吧?”少年人一脸温和。

  几个匪徒对视一眼,下了狠心,“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既然你不识趣,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重生之时。”

  “吓唬我,你们怕是没有重生的机会,我会让你们魂飞魄散。”说完,少年人身体慢慢升起,看了这一情形,几个匪徒四散而逃。

  下一个画面,一个血腥的战场,交战双方千军万马,残肢、断臂随处飞扬。

  “师父,你真忍心这生灵涂炭?”

  “小子,你想怎样?有想法你上啊!”

  “师父,上戈,免得你我修炼都不清净。”

  “你这臭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敢跟师父这样说话了。”

  “师傅,你不是常教导我要乐施好善吗?”

  “这与乐施好善有何关系?”

  “你看,他们视生命如草芥。你不管,我又如何乐施,你又如何好善呢?”

  “小子,算你狠。”被唤作师父的中年人,飘然而起,身在半空,一剑劈向双方交战的前沿。立时,只见双方人马倒飞而回,而那一剑落下的地方,一条深壑悄然而生。突然的变故,让交战双方目瞪口呆,难道是老天降下的惩罚?惊骇中,双方主将只得悻悻收兵。

  站在山头之上的少年,对中年人说道:“师父,你看,有多少家庭会因为你这一剑,而对你感恩。”

  “感恩个屁,老夫还在乎?”

  “师傅自然是不会在乎,师傅乃神人也。可那些升斗小民,又如何自知?他们的心里,自然是要感激一番,庆幸一番。”

  “小子,话真多,要不要我告诉你小娘子,你又多管闲事了?”

  “师傅,你不可耍赖。”

  “哈哈哈,”中年人畅快的大笑,少年人则郁闷不已。

  一处高楼大院,一间古朴典雅的房间内,中年人正在自得于一个小小的算计,也可以说是设置了一个小小的阴谋。

  少年人看后,不住摇头,最终没忍住开了口,“师傅,你这是在诱导。这后来人要是愚钝一点,你岂不是有诱导之嫌?这等好功法,被你这么一弄,岂不是形同降了一个等级?”

  “我哪管得了那么多。想入我门,学我之法,愚钝之人,自然是要挡之门外。想得我真传,自然要有智有勇之辈,那些凡夫俗子,学了也是打架充狠。得我真传者,老夫再助他一臂之力。”

  “师父,你就不怕世人愚钝,解不了你这惑,让这等不朽功法失传?”

  中年人骄傲的说道:“没有关系,一百年解不了,那就等一千年。要是一千年还解不了,就当为师作茧自缚罢了。”

  “看来,又得徒弟受累了。”

  “为何?”

  “要是,没有人承接师傅你老人家的美意,做徒弟的还不得为师傅想想办法?”

  话锋一转,中年人问道:“你说为师该留点什么?给那个幸运者。”

  “你那些好东西,留个十之一二也够他受用无穷了。”少年人无所谓的说道。

  “那倒也是。”中年人也不再纠结。

  后院内,一处僻静之地,两个身影盘腿坐在石墩上,身上粘了薄薄的一层泥灰,想来,两人在此打坐已不是三五之日了。

  这一处居所,灵气浓郁,一走进这里,顿感心旷神怡。这时,一个身影微微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另一个声影似有所感,也睁开了眼睛。两人默契的站起身来,只见衣服无风自动,一阵噼啪之声响过,衣服如新。

  “师父,师娘被掳走已经有四个年头了?”

  中年人顿了一下,不解的看着少年人。

  摇了摇头,少年人说道:“师父,你乃盖世强者,难道就这样凋零一生?”少林人诚恳的说道。

  “小子,寻不自在?”

  “师父……”

  “好了。皇极,看到你成长,为师就心满意足了。”

  “师父……”少年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中年人挥手打断。

  “师父,你的仇家,也不跟徒弟说说?”

  中年人似在缅怀、回忆,又似在斟酌。过了好一会儿,还是一句话没说,抬腿走了出去。

  同时,另一边,一处断崖。山前,一条大河,奔涌而过。河边,一长排青瓦房,一个妇人不施眉黛,依然清丽动人。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妇人常常驻足河边,望向河对面那不知名的地方发呆,“扶风,你还好吗?你成长了吗?”

  妇人常常在心里自语,迫于无奈,她只得违背心愿,离别爱人,屈居在这个僻世之所。虽然,心有所恋,奈何敌人太强。这时,一间房门打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走了出来,“怎么,还在想你那个小情郎?”

  妇人转过身,看着这个用强将自己掳来的老人,声音平淡的说道:“你占了我的身,却占不了我的心。”

  “无妨,我就是要让他感到耻辱。”

  “你们有仇?”

  “仇大了!”那老人咬牙切齿,妇人听了,却畅快大笑,然后一头扎进了汹涌的河水里。

  三年后,一师一徒寻到了这里,中年人与老人横眉相对。

  “老东西,看来你依然不知悔改?”中年人平静的说道。

  “当年,要不是尔等人多,又赖我何?”

  “找了你七年,却不曾想你居然龟缩在此。”

  “找你的小情人吗?不在了。”

  “那就用你的命来抵吧。”

  “哈哈哈”老人畅快大笑,“你以为这七年我就白活了,凭你还不是我的对手,要送死就来吧?”

  “那就试试吧。”

  话音一落,只见中年人持剑飞向老人,一场山崩地裂的交战就此展开。一时之间,天昏地暗,少年人,急退十里之外。望向那天空划过的一刀一剑,在大地上留下了沟壑交错,少年人心中震惊。

  也许,是老人大意,也许是力不从心,三百招过后,老人被一剑扫中,如落叶般从半空飘落而下。五里之外,少年人一把锋利的匕首脱手而出,急速而来的匕首,最终要了老头的命。

  中年人落回地上,望着滚滚而去的河水,心中自责。

  “清秋,为何不等我?”中年人在心中呐喊,“怪我,都怪我,是我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让你受到了牵连。虽然,仇已报,可你已经远去。今生,让我为你相守!”

  少年人来到中年人身边,“师父,师娘仇已报,你若自责,也非师娘所愿!”

  中年人,缓缓抬起手中长剑,对着那一长排房屋轻轻一划,那一排房屋立刻化为飞灰。中年人转过头,对着少年说道:“皇极,师傅已了无牵挂,随师傅一起征战。如何?”

  “哈哈,师父,你之所想,乃我所思。就让我随师傅踏遍天下,让这块大陆颤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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