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原来如此

  此时在家中的于海听到这个消息更是如同五雷轰顶般倒在了地上,归儿虽然不成器,但是怎么会打死人呢?

  何况刚才来通报的的并不是刑部的人,而是大理寺的人。按理说,一个官宦之家的儿子,即便是出了人命,也轮不到大理寺亲自出面啊,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

  于海慌忙的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就急匆匆地赶去了大理寺。

  可是大理寺是什么地方,专司五品以上官员,各种皇亲国戚,以大罪的地方,一个死人进去都能给审活了的地方,一个常年沉迷酒色的青年如何受的了。

  当于海慌忙赶到大理寺的时候,却被拦在了正堂之上。

  平日里从不开门见客,阴森森的大理寺,向来是所有官员们畏惧的地方,只是今日为了关在天牢里的于归,于海此时什么也顾不得的来到了这里。

  此时偌大的大堂之上只点着一盏烛台,昏暗的火苗映的大堂影影憧憧,平添了些阴森恐怖的气氛。本来还气势汹汹的于海,被人拦下在大堂之中稍坐了片刻后,刚开始的那点气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只觉得心中发慌,背后不时冒起几滴冷汗。

  大理寺少卿斜靠在椅子上,面向于海,一双眼睛看不清楚是睁着还是闭着。

  于海感觉自己实在是坐不下去了,强行压制住心头的畏惧站起身来说:“敢问少卿大人,犬子所犯何事,究竟有无证据,如若证据不足,还望贵寺赶紧放人。”

  “于大人一生为官清廉,克己奉公,想必还没有来过我大理寺吧,不知我大理寺的椅子,于大人可还坐的惯?”大理寺少卿靠在椅背上未动,只是烛光闪烁间偶然显出了脸上一丝令人心悸的笑容。

  于海被大理寺少卿的语气激的微怒,但仍然强行镇定地说道:“本官自然清正,只是犬子之事若你们在证据不清不楚之时就暗下黑手,本官非得到皇上那里参你们一本不可。”

  “噢?”大理寺少卿终于动了动身,手里端着烛台走到了于海面前。

  烛台夹在两人之间,距离脸庞很近,于海感觉自己的须眉都要被这烛火给点着了一般。于海微侧着头看着近在眼前的大理寺少卿,突然觉得往日在朝堂之上经常相见的脸孔变得如此的陌生。

  烛光下的另一张面孔开了口:“于大人既然为官清正,今日又为何来我大理寺,莫非是那五千两银子没地方花了不成?”大理寺少卿自顾自地笑着,像一个黑夜里的魔鬼。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于海被这句话吓得跌倒在了地上,因为惊恐而扭曲的面孔在烛火的照耀下更显得可怕。

  大理寺少卿没有回答于海的话,而是转身像台上走去。

  啪,一声响亮的惊堂木声,响彻更个大堂。伴随着这一声惊堂木响,整个大堂瞬间亮了起来。

  挂在墙壁上的无数盏灯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被同时点亮了,一阵枷锁声想起,几个拖着昏迷的于归走了进来,领头的一个人把一张带着血迹的纸交到了台上。

  “归儿,你怎么了!”于海看到被严刑拷打到奄奄一息的于归,猛的扑上去抱住了于归,痛心地撕喊起来。

  “犯人于归,因在解语楼与他人发生口角,愤恨之下失手将一名青楼女子打死,案犯对此事实供认不讳,现已招供。着判,”大理寺少卿突然停了一下,“着判,秋后问斩。”

  “秋后问斩。”四个大字猛的把抱着昏迷不醒的于归痛哭的于海震醒了过来,“秋后问斩?”于海有些不相信的又重复了一遍。

  “于大人,可听清楚了?”大理寺少卿一挥手让周围的属下们都退下了。

  大理寺少卿蹲到于海面前,玩弄着手里的扳指,轻轻地说:“于大人,这个结果怎么样,还满意吗?”

  于海悲痛的抬起头,眼神中却有一丝清明,缓缓说道:“你们想要什么?”

  “哈哈,于大人很聪明嘛!实话说吧,只要于大人向朝廷提出告老还乡,并且推荐苏无视接任礼部侍郎,于公子和于大人的两件事情还是可以商量嘛!”

  于海愤恨的眯着眼睛,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圈套,有人觉得自己在礼部侍郎这个位置上太碍眼了。

  “你是林王的人?”于海看着大理寺少卿问道。

  “于大人不必问那么多了,想好了就先回家准备吧,明天朝会过后,于公子自然会回到贵府。”

  好像就知道于海会选择服从一样,大理寺少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堂,空荡荡的院里回响着他的笑声,阴森且令人心寒。

  在第二天的朝会上,担任了二十几年的礼部侍郎于海呈上奏折,言称体弱多病,要告老还乡。皇帝陛下简单的挽留无效之后,也就放他去了。

  心灰意冷回到家之后的于海,果然在家中看到了刚刚苏醒的于归,本想一巴掌打死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但是看到于归身上在大理寺中受到的道道伤痕,那双手举在了半空中,终究没有拍下去。

  于海最后狠狠的拍了一下腿,仰天长叹了一声天不遂我。回屋收拾一些东西,便准备带着于归回日照城的老家,二人刚登上门口的马车便远远的看见了把房子抵押给的那家商行来了人。

  于海一边赶着马车,一边看着被贴上封条的大门,无端的笑了一声,悲怆的脸上皱纹仿佛瞬间深了很多。

  想想自己当初从日照城出来之初是多么意气风发,中榜首名的地位让多少豪门大户争相巴结,然而年纪轻轻的他还是没有想到,朝廷里的水太深了。

  自己在其中沉沉浮浮了几十年,最后还是落得了个惨淡收场。在政治的双方博弈中,最先被清除的往往是那些没有选择站队的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出城门的于海,于归父子两个,远远地看着天都这样的是非之地,此生是再也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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