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柳青青的问话,方骐随意摆摆手,还一脸不惧的安慰说,“妹妹,放心!”
有那么一瞬间,徐征怪笑了一下。他随后也安慰说,“高材生,多虑了。今晚,会很安全!”
柳青青听完方骐的话,没什么感觉,但很奇怪,徐征这么一说,她就跟吃了个定心丸一样……
这个吉利车开的并不快,一个钟头后,它才来到冰厂码头的附近。
阿猫找个不起眼的地方,把车停了下来。他跟徐征说,“三位长官,我对这一片还算挺熟,让我送你们去接头吧。”
徐征先谢谢了阿猫的好意,随后说,“你这种身份,平时少露面为好!”
阿猫沉默几秒。他回答,“谢谢你,长官!”
这个谢谢,耐人寻味。
徐征三人下车,吉利车也低调的离开了。
徐征给老渔去了个电话。接通后,老渔提醒,“去码头里,西北角第三号库找我。”
这个冰厂码头其实早就废弃了,不再是什么冰厂。整个码头堆满了一个个的集装箱,也就是所谓的仓库了。
徐征三人辨认下方向,又直奔了过去。
每个集装箱上都用红油漆写着字,代表着几号库。当他们来到三号库时,方骐先试着拽了拽大门。
但大门紧闭,纹丝不动着。方骐对徐征和柳青青使了个眼色。
柳青青很好奇,心说这个老渔,是不是老糊涂了,记错了地方?
徐征猜到了什么。他提醒说,“这个狡猾的老鸟,他怕咱们耍什么幺蛾子,又或者怕咱们是警察之类的,所以他故意说个假的集合地点。此时此刻,他也一定正躲在附近,偷偷观察呢。”
徐征又对方骐使个眼色。
方骐扯嗓子喊,“渔老板,你出来!咱们走江湖的,义字当头!绝不会坏了规矩。”
徐征听到这,有那么一瞬间,他大有深意的笑了笑。他轻声念叨说,“‘义’?随便说说而已,他们这些人,利字当头才对!”
这话也是变相说给柳青青听的,让她长长见识。
而且很快,不远处七号库的大门被推开了,一个黑黝黝的脑袋探了出来。
原本柳青青看老渔照片时,并没觉得这老家伙有多黑,但现在这么一看,他这黑脑袋,简直快跟黑夜融合在一块了。
老渔咧嘴笑了笑,那口白牙,更是异常的显眼。
徐征三人又走向七号库。等进去后,柳青青发现,这里面点了一个黄灯泡子,环境很昏暗,另外没有桌椅板凳,只有两个脏兮兮的羊皮毡子,铺在角落里。
老渔说,“三位坐一会,等一等。今晚还有一个客人没到呢。”
徐征三人当然知道这个客人是谁了,但他又故意的一皱眉,拿出不满意的态度,质问,“渔老板,怎么个意思?今晚有两伙人一起偷渡?我说你他娘的也太黑了吧!就不能让我们来个专船专享?”
老渔并不买账,他强调,“兄弟,你们三个人,是熟人介绍来的,所以我勉强当你们是朋友!但亲兄弟明算账,你们偷渡去暹国,总共才给我两万块,而那边呢,只有一个客人,却给了我两万!你也知道,做这种买卖不容易,甚至要卖命的,你们太抠了,我不计较,但好歹也得要让我赚点吧。”
方骐原本只是默默听着,但老渔这番话,不太中听,让他有了怒意。
方骐喂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挡在徐征和老渔的中间。
他冷冷的问,“巴腊子,你说谁抠?”
老渔退后一步。他懒着多说,直接耍滑的强调,“偷渡的具体事宜,我做主!兄弟,我再明确的告诉你一遍,你们仨和另一个人,今晚一起走!至于到底想不想走,你现在决定还来得及!”
方骐的脸,沉得更加厉害。但徐征突然嘿嘿笑了笑,把话接过去,打了几句圆场。
柳青青也悄声提醒方骐,那意思,为这种事生气,不值当!
老渔又自行离开,而且出去时,他故意摔了下门。
方骐冷哼一声:“这老兔崽子,中途别耍什么花样,不然……”他捏了捏拳头,发出卡巴卡巴的声响。
有那么一瞬间,徐征盯着门那边,闷头琢磨着。随后他恢复常态,对柳青青和方骐说,“来,都坐吧。”
徐征一直是个很爱干净的人,但这一次例外,他当先坐在羊皮毡子上。他趁空还把一个小黑盒子掏出来。这里面放着那个梭子形的小东西。
他摆弄几下后,跟柳青青说,“高材生,一会要做一个小手术,创伤要小,位置在脚踝处,怎么样,有信心没?”
柳青青原本就一直猜测,这个小东西是干嘛的。这次被徐征一提醒,她突然懂了。
她心说,这应该是个迷你的定位跟踪器。
柳青青又盯着这小东西,用心想了想。她点头说,“我把它植入到脚踝肌腱附近,那里有一处的疼痛感不明显!”
徐征回了句,“很好!”
接下来,这三人在默默等待的同时,还瞎聊胡扯一番。
这期间方骐问,“老怪,你说过,让我到老渔的船上打‘擂台’。现在眼瞅着要上船了,你就明确告诉我吧,这‘擂台’指的是什么?”
徐征回答,“咱们是攻擂方,而这擂台到底什么样,有什么规矩?这都是摆擂台的人来定的,所以,目前我没法准确说出个所以然来!”
方骐诧异,又问,“谁摆擂台?是这个黑了吧唧的老渔?还是那个播小丑?”
徐征随意一笑,不再回答了。
又过了半个钟头,七号库的大门再次被打开,老渔再次出现在门口。他并没进来,反倒对徐征三人比划着,让三人跟他走!
言外之意,播那到了。
徐征他们一直随着老渔来到码头的岸边。
柳青青看到,这里停着一艘铁壳渔船,大约十五米左右的长度,船上有两个正在忙碌的水手。另外不远处还站着五名男子,都是老“熟人”了,为首的就是鼻子上少了块肉的播那。
这五人都冷眼看着徐征他们。方骐跟他们对视着,而徐征呢,则把注意力都放在渔船上。
徐征拿出略有不满的架势,喊着问,“渔老板,你这船太小了吧?别跑到中途别散架子了,你个老小子拿这么多钱,不会只送我们前半程,下半程就对我们不管不顾吧?”
柳青青细细品味着,总觉得徐征这是话里有话。
她也敏感的看向渔老板。
老渔其实打心里也有点小波动,倒不是说他真有谋财害命的想法,而是他的这一次出行,总共收了三份钱。在途中,他还有另一件事要办。
但老渔面不改色,也借着哈哈大笑的劲儿,他指着船尾的某一个地方,回答,“老弟,你好好看看,我这渔船,装了外挂推进器,马力棒的很!再说这又不是海面,没那么大风浪的!保准一切无误的把你们送到暹国的岸边!”
徐征大有深意的念叨句,“那就好!”
其实徐征跟老渔的对话,也被播那一字不差的听到了。
此时的播那,心里不怎么舒服。他也没料到,今晚的偷渡,他竟要跟别人搭伙!而且他有种直觉,眼前这三个人,不像善类,就说一直跟他们对视的这个硬汉,那眼神,也很让人不舒服。
播那想了想,带着很重的鼻音,又用暹语跟四个手下嘀咕几句。
其中两个手下互相使了使眼色,一同走过来。其中一个扁额头的男子拿出嘲讽的语气说,“三位跟我们老大有缘,今晚一起共渡澜沧江哈!”
徐征“友善”的笑了笑。方骐把注意力放在这俩人的身上。
柳青青听着扁额头的语气和语调,一下子把他“认”了出来。
徐征冒充律师,跟播那手下通过电话,还把这手下耍的溜溜转。而这个手下,就是眼前这个扁额头。
柳青青突然替扁额头小小的悲哀了一下。她心说,这小子是真傻吧?上次找徐征这个律师,这次更逗比,竟敢撩拨方骐……
老渔也敏感的嗅到了一丝火药味。他挺滑头,一扭身,当先上船,对这一切来个视而不见。
徐征望着老渔的背影,他也对方骐喂了一声。
他的意思很明显,别理播那这些手下,咱们也先上船吧!
但扁额头突然拿出一副着急的样子。他跟同伴又往前一走,故意挡住徐征三人的去路。
方骐盯着扁额头问,“怎么?”
扁额头说,“我们大哥喜欢干净,在各个方面都喜欢‘干净’!所以……”
他做了个手势,“麻烦几位,让我们搜下身。我们要保证老大在坐船期间,其他乘客身上不能带武器!”
他对同伴使个眼色,这就要有下一步动作。
徐征念叨句,“有趣了!”
他还偷偷拽了柳青青一下,这俩人都往后退了一步。
至于方骐,他冷笑着,而且根本没退后的意思。
他反问,“什么狗屁逻辑,你们大哥喜欢‘干净’,然后就能随意搜我们身?这样吧,老子成全你大哥,不是喜欢干净么?你让你大哥把裤子衣服都脱了,包括裤衩子,都别留,我代为保管,让他干干净净的偷渡到暹国,到时再干干净净的把衣服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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