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丰惊出一身冷汗,暗骂不止,杨兰你个辣婆娘,我就占你一点点小便宜,你这是要我命啊?
屋外巷里,不断的有村民拿着家伙从家里涌出来,往后山跑。李丰却一个人奔向了横穿村里的兰溪溪头,他知道,那是野猪进出必经之路,村民这么轰赶,野猪必然往山上逃窜。
后山山脚处的一片玉米地里,上百号村民敲着锣,点着爆竹,拿着棍棒叉铲一步步收缩包围圈。
玉米地里一阵响动,一头壮硕的黑毛野猪倏地从玉米杆中穿出,冲着一个方向想要突破村民的包围圈,却被村民一阵响锣和爆竹声惊到,拼命掉头往回跑。
村长杨大树顶着啤酒肚,手里拿着一杆梭镖,一阵奔跑围剿,令他渐渐发福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呼哧喘着粗气,冲村民叫道:“围上!快围上!注意往圈里赶,不好,它要往山上蹿……腊根,你这么怕死干什么?你手里的叉子是烧火用的?快点堵住口子,它奔你那边来了。”
腊根身材瘦弱,和发福的杨大树比起来,两个才能凑得一个。听得杨大树叫骂,也不敢怠慢,赶紧的跑过去要堵缺口。只是黑毛野猪似乎被村民激怒了,见着腊根来堵,咆哮着猛冲过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黑毛野猪,腊根心下大惊,立在原处,拿着叉子直往前捅,嘴里还不住叫唤:“喏喏喏……”
黑毛野猪不管不顾奔向腊根,腊根的叉子戮在野猪身上,根本扎不进皮糙肉粗的野猪,被凶悍的野猪一个俯冲,叉子的把手顶在肚子上,巨大的惯性一下将腊根撞得仰翻过去,在田埂上翻滚一圈,摔入下面的梯田里,半天爬不起来。
冲破一个缺口,黑毛野猪疯狂往山上逃窜,后面跟着无数刚刚赶到的村民,一路追赶。只是野猪受了惊,发了狂,逃窜的速度极快,后面紧跟着的村民慢慢被拉开距离。
越往山上跑,村民的队伍拉得越长。
李丰立在溪头山路中间,看着向自己咆哮狂跑而来的黑毛野猪,又看着追着野猪的村民队伍已变得稀稀拉拉,却犹自不放弃的追上来,暗骂道:“一群猪脑壳!这头母野猪刚刚下崽,居然还不知死活去炸窝?”
“疯子,快拦住它!”
后面追来的村民看见李丰赶到,刚刚松懈下来的队伍信心大增,再次激发了斗志,往山上追赶,他们都知道,李丰一定能拦住野猪。
李丰没答理村民,默然立在山路中间,双腿分开,身体微微下蹲,左手向前虚张,右手反背在后,像是一头奇怪的张牙舞爪直立的野熊,目不转睛的盯着黑毛野猪。
疯逃中的野猪见着面前的李丰,想要拐弯换一个方向逃窜,但这一小段山路只有这一条通道,两侧都是两米多高的直坡,后面又不断传来急促的锣声,见着面前的李丰堵住了唯一的一条上山道路,咆哮一声,张开血盆大嘴,露出阴森的獠牙,扑上李丰。
李丰一动不动,野猪越来越近,两米,一米……
嗖地一下,李丰足尖一抖,整个人往旁边坡面急冲过去,脚在坡面上连点两下,在空中一个漂亮的空翻,重新落到山路之中。
黑毛野猪咆哮而来,冷不丁一下失去了李丰的身影,还没回过神来,就被裹在一张突然竖起的绳网之中,翻滚着一路往前,两眼露出惊恐之色,拼命挣扎,不断的发出声声嚎叫。
李丰双手缠着绳头,往肩上一背,迈开弓步,整个身体重心往前倾倒,缠着野猪的绳网倏地收紧,野猪咆哮挣扎,却是越缠越紧,挣扎得一阵,终是不再动弹,只是从被绳网锁住的猪嘴里发出声声沉闷的哀叫。
将绳子一扔,李丰转身回到野猪面前,嘴角一勾。
一众村民远远看见,陆续跑了过来,对李丰大加赞叹,商量着怎么分野猪肉,李丰扬着眉毛对众人叫道:“你看你们几百号人,连头野猪都收拾不了,现在我抓住了野猪,你们来分肉?有这个道理么?”
“你拿头份嘛!”
“对,按照老规矩,耳朵伸到哪里,你剁到哪里拿走,其他的再平分。”
“这野猪糟蹋了我们这么多庄稼,不得吃口肉么?”
“疯子,你不要老是吃独食嘛!”
……
“别吵!”李丰皱着眉头吼一声,村民逐渐安静下来,李丰这才说道:“这头野猪的肉谁都不能分,谁要吃谁花钱买,卖的钱都给二狗子。人家二狗子被野猪撕掉半边腿肉,不得治么?这个你们能争么?”
他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要不是被杨兰逼着起来,他才懒得管这种闲事。自己要吃点山珍野味,一个人上山打个转,就不会空手回来。
要吃什么没有?
村民听得李丰这么一说,也不好再说什么,纷纷点头:“疯子说的在理,人家二狗子受伤,估计要花几千块钱治,做人要讲良心。”
“对!我买五斤……”
“我买十斤……”
“买什么买?”终于赶过来的杨大树一声呵斥,看着地上哀嚎的野猪,扫过一众村民,叫道:“死的能吃,活得也能吃么?你们不知道这是国家保护动物啊?吃吃吃,就知道吃,吃了要坐牢的,你们不知道?前两日镇里刚发文件下来,村民大会的时候,我不是跟你们讲过?”
一众村民默不作声,一是村里的确开过会,大家知道这件事情。二是众村民都忌于杨大树的威严,不敢反驳。
李丰心里却暗骂不止,我好不容易花这么大力气讨个好,你还反对?那我不是白抓了么?心念一起,问道:“大树伯,那二狗子的伤怎么办?家里本来就穷,这一伤,日子还怎么过?说不定连媳妇都得跑了。”
“要你管这闲事?”杨大树眉头一拧。
李丰被一句话怼住,心头来气,也不说话,一把夺过一个村民手里的梭镖,照着黑毛野猪的脖颈处猛的一梭镖刺下,黑毛野猪一声呜咽嚎叫,一抹鲜红喷溅而出,溅了李丰一身。
杨大树权威被挑战,怒不可耐:“李丰,我告诉你,你要坐牢!”
李丰拔出梭镖,往村民身上一扔,也不理会一众村民的惊诧和杨大树的愤怒,悠然往山下走,嘴里犹自说道:“我坐牢总比二狗子没钱治伤好,再说了,这头野猪肯定生了崽,镇里面要来人,我进山去把那些野猪崽子捉了给他们交差不就是了?反正他们也是送到动物园去,野猪崽不比这猪好训养?”
“你就是一个疯子!”杨大树怒骂,却无可奈何。
李丰脱了身上的T恤擦拭身上的血迹,头也不回的应道:“我李丰要不是疯子,敢开口说娶你女儿么?”
“你想都不要想!”杨大树气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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