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一台蒸汽机车拖着一长串闷罐车皮,缓缓地驶进了斯大林格勒的央火车站,驶向了九号站台。手机端军列缓缓地停靠在站台,警卫连长奥廖尔带着一队持枪的战士,从车尾的车厢里下来,下车后,他们立即面对着站台拉出了一条警戒线。
布置好警戒线之后,谢廖沙转身冲着车门方向大声地说:“旅长、政委,警戒线已经布置完毕,请下车吧!”
他的话音刚落,索科夫出现了门口,他朝站台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七八名军人,正朝自己所在的位置张望,见此情形,他猜测对方应该是城防委员会派来迎接自己的人。下车后,他没有立即走过去,而是等别尔金也下车后,两人才并肩走了过去。
等在那里的军人,看到索科夫和别尔金朝自己走过来,连忙迎了去。带队的少校试探地问:“是步兵第73旅的索科夫校吗?”
“是的,我是索科夫。这位是我的政委别尔金。”索科夫介绍完自己和别尔金的身份后,望着面前的少校,试探地问:“不知我该如何称呼您?”
少校连忙原地立正,抬手敬礼后,口齿清楚地回答说:“报告校同志,我是城防委员会的奥佐尔少校,是奉命前来迎接您的。”
“您好,奥佐尔少校。”索科夫抬手还礼后,握着对方的手客气地问:“这么说,是由您来配合我们修筑防御工事吗?”
“没错,校同志。”奥佐尔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我是建筑工程师,将协助你们在马马耶夫岗修筑防御工事。”
索科夫又和奥佐尔寒暄了几句,随后转头对站在身后的谢廖沙说:“谢廖沙,时间差不多了,让指战员们下车吧!”
谢廖沙答应一声,带着两名战士朝车头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大声地喊道:“全体下车!全体下车!……”
随着他的喊声,紧闭的车门便“哗啦啦”地接连被打开,在里面憋了十几个小时的指战员们,都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在站台伸着懒腰,活动已经有些僵硬的身体,贪婪地呼吸着斯大林格勒清晨的新鲜空气。不少尿急的战士在站台站成一排,面朝着车厢开始小便,空气很快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尿骚味。
好在奥佐尔对这种事情早司空见惯,他面不改色地对索科夫说:“校同志,部队有专人接待,我先带你们到马马耶夫岗去吧。”
一走出火车站,索科夫看到站外广场间的那座曾在不少影视作品见过著名喷泉。他情不自禁地加快脚步,走到喷泉前,仰头望着池子间六名少先队员手牵着手,围着一只鳄鱼在跳舞的雕塑,心里在想:那部《兵临城下》里,狙击手瓦西里是躲在这个喷泉池里,用五发子弹干掉了五名德军官兵,而一举成名的。
喷泉象征着正义和邪恶斗争的雕塑,在惨烈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结束后,居然迹般的保留了下来。以至于战役一结束,斯大林格勒人没顾得修复周边受损的建筑物,而是优先将喷泉和雕塑恢复了原样。
奥佐尔见索科夫对喷泉很感兴趣的样子,便向他介绍说:“校同志,这个喷泉的雕塑是童话《艾波利特博士和大盗巴尔马雷》:六个苏联的少先队员去非洲旅游,却不幸被大盗巴尔马雷抓住,并放在火烤。得到消息的艾波利特博士,立即派出一条鳄鱼和一只猩猩去拯救他们,经过一番激战,鳄鱼吃掉大盗巴尔马雷,少先队员们得救了。这是他们取得胜利后,围着鳄鱼跳舞的场景……”
索科夫虽说在不少的影视作品,曾经见过这座喷泉和雕塑,但对于它的来历却并不知晓。经过奥佐尔这番科普,顿时明白这座雕塑为什么会被称为象征着正义和邪恶斗争的标志。
马马耶夫岗距离车站还有两公里的距离,如果步行的话,至少要走半个小时。好在奥佐尔早在外面安排好了吉普车,招呼索科夫和别尔金车后,他便命令司机朝马马耶夫岗驶去。
“两位指挥员同志,”前往马马耶夫岗的途,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奥佐尔扭头对索科夫和别尔金说道:“马马耶夫的名字是来源于蒙古军队的拔都汗,他向欧洲西进时曾在此扎营。那里是一处古代鞑靼人坟墓形成的小山……”
在别尔金饶有兴趣地听着奥佐尔的解说时,索科夫的心里却在想:“没想到马马耶夫岗是一座坟墓,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这个山丘又将增添数以万计的冤魂。希望自己能活到战役结束,别成为这些冤魂的一员。”
吉普车来到了马马耶夫岗的山脚下停下,奥佐尔带着索科夫和别尔金来到了山丘顶部。他先指着北面,向两人介绍说:“两位指挥员同志,我们所站的位置,是马马耶夫岗的南坡。从这里可以俯视整个斯大林格勒市和伏尔加河,控制住这里能控制一个很大的范围,包括作为斯大林格勒命脉的伏尔加河运输线。你们看,对面是北坡,面圆柱形的金属建筑物,是炼油厂的油罐。另外,为整个斯大林格勒提供饮水的水塔,建在距离油罐一百米的地方……”
听到这里,索科夫在心里冷笑一声,暗想:德国人只需要几颗炮弹或者航弹,能炸毁北坡的储油罐,将那里变成一片火海。而水塔一旦被摧毁的话,整个城市的供水将断,到时居民们只能到河边提水饮用。
奥佐尔自然猜不到索科夫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又指着东面说道:“东面是码头,作为伏尔加河河畔的城市,斯大林格勒是连接欧洲和亚洲陆路和水路交通的枢纽,……”
别尔金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对方,插嘴说道:“级原打算让我们的部队,从喀山乘船前来斯大林格勒呢,可能是考虑到斯大林格勒水运输的便捷。”
“有这种可能,副营级政委同志。”奥佐尔面带着笑容对别尔金说:“如果你们真的乘船顺河而下,沿途还可以看看美丽的风景,当是出来旅游的。”
别尔金呵呵地笑着说:“奥佐尔少校,我们可不是出门旅游,而是到这里来打击***侵略者的。”他侧着脸望向索科夫,“你说对吧,旅长同志。”
“没错,我们是到这里来打击***侵略者的。”索科夫板着脸对奥佐尔:“少校同志,我想问问,你们打算如何修筑马马耶夫岗附近的防御工事呢?”
对于索科夫的这个问题,奥佐尔有些不以为然地说:“还能怎么修,当然是在山丘修筑战壕和钢筋混凝土碉堡,在山丘的西面布设雷区和铁丝。”
“反坦克壕呢?”索科夫等奥佐尔说完后,立即开口问道:“少校同志,在您所说的防御方案,为什么没有提到反坦克壕?要知道,以马马耶夫岗的坡度,德军的坦克是开不来的,但它们依旧可以停在山丘脚下,用炮火或者机枪火力,掩护他们的步兵冲山丘。”
“校同志,您不要着急。”奥佐尔见索科夫的语气很急躁,连忙解释说:“不是我们不想修筑反坦克壕,而是山丘西面四百米外,是一条连接城市南北两端的环城铁路线。一旦敌人接近这一区域,我们能出动装甲列车进行机动防御,用强大的炮火消灭一切敢于接近这里的敌人。”
“环城铁路线和装甲列车?”听奥佐尔这么说,索科夫连忙举起了望远镜,朝西面望去,果然看到远处有一条铁路线,虽说没有看到装甲列车,但他心里却明白奥佐尔没有说瞎话,一旦战斗打响,装甲列车可以利用这条铁路线,进行机动防御,用炮火消灭进攻城市的敌人。不过在他的印象,整个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好像没有听到什么有关装甲列车的战绩,应该是保卫战开始后不久,装甲列车被德军击毁了。
奥佐尔和别尔金说了一会儿话,转头发现索科夫正举着望远镜,朝山丘的西面张望。奥佐尔以为索科夫急着看到装甲列车,便笑着对他说:“校同志,装甲列车每四个小时前出动一次。如果你想看到它的话,至少还要等三个小时,因此它一个小时前刚完成了巡逻任务,此刻正在车站内进行维修和补给呢。”
索科夫放下望远镜,转身面对着奥佐尔说:“少校同志,你们提出的防御方案,我不同意。假如真的按照你们的设想,来修筑马马耶夫岗的防御工事,一旦这里遭到德军进攻,那么山丘守军将受到致命的打击。”
奥佐尔愣住了,过了好一阵,才开口问道:“索科夫校,我是奉命协助你们进行防御工事的修建。假如您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出来,我会全力配合您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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