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南谣仙子几缕发丝悠然落下,方凇趁势猛攻,或成爪,或成掌,或握拳,道道黑气散出,接连劈向南谣仙子面门。
南谣仙子轻叱一声,秋水无痕寒气冲涌,划过两道清冽纯粹的剑光,交叉成迅猛急旋的十字斩,挡住了方凇诸多攻势,余势未尽,又冲向方凇全身。
方凇吐出闷气,兽爪飞进,分别抓在这十字斩两端,猛地用力,如同捏碎琉璃柱一样片片粉碎,无数碎影剑光在面前掉落,就在此时,一柄晶莹如水的剑尖悄无声息的穿过,直刺向他胸口,方凇猛然一惊,一手拍在长剑侧面,同时向后飘退。
南谣仙子眼中一道寒芒闪过,杀机大作,顿时高高跃起,秋水无痕长吟不绝,斜举上空,她真气流转,从丹田汇集到掌心,再从掌心汇入秋水无痕,冲起三丈长的冰冷剑光,她衣袂飘飘,一剑猛然辟出,空气登时为之分裂,漫天雪花簌簌而下。
“谁与争锋!”方凇瞳孔急剧收缩,落神十一式好大的名头,今日总算一见,他左手穿右臂下方而过,右臂斜举,兽爪半握凝气,一团灰褐色的真气气团急速增大,眨眼间变化成一副狮子头的模样,方凇猛然喝道:“南谣仙子,咱们一招定胜负吧。”狮头陡然胀大,怒吼着咆哮飞出。
南谣仙子脸上闪过一丝寒气,秋水无痕突飞直进,那狮头面容狂暴,鼻尖顶在剑尖。在剑光飞溅和狮头怒吼中,谁也占不到上风。
祝清生看的惊心不已,没想到同样的一招“谁与争锋”,在南谣仙子手中威力竟会如此强大,自己连层皮毛都未曾接触到,一时间心中戚戚,自叹不如。
花弄忽然拉着他的手,说道:“臭小子,你快看,那里有个凤凰!”
祝清生顺着她的手势看去,冉言瑁身后赫然漂浮着一只三丈多高彩色凤凰,似是用真气汇集所成,翎羽彩尾,栩栩如生,随着冉言瑁的折扇挥动间,那只凤凰昂首鸣剔,双翅交错挥动,光波潋滟,道道橘红色的气波朝公震岳飞去。
六道刀芒围绕着公震岳起伏旋转,两把弯刀翻转飞旋,将飞来的气波一阵阵打散,同时急速冲进,与冉言瑁的距离越来越近。
冉言瑁轻笑一声:“常闻古人以诗会友,今天我以柳三变的《鹤冲天》会一会公先生如何。”身后凤凰振翅高鸣,一道道橘红光波接连扇出,冉言瑁高举折扇,将其尽数接住,如蘸浓墨,在身前写了一个半人高楷体的“黄”字,走笔雄劲豪迈,一股烈烈之气迫字而出。
公震岳心若古井,不起波浪,看着面前橘红色的大字飞来,丝毫不惧,正声说道:“这字前几道写的甚正,只是后来凶悍之气越发显露,落笔时狠辣歹毒之意展露无遗,冉先生入邪道是越入越深啊。”
冉言瑁面色一变,随即轻笑道:“未想到公先生还懂字法,那看看我这个‘金’字如何。”折扇光波挥洒,一枚“金”字激射飞出。
一道青灰色的刀芒破空而过,将“黄”字斩的支离破碎,其后又来一道刀芒,两道加在一起,又将“金”字斩碎,冉言瑁轻笑声中,一枚“榜”字从折扇弹出,“轰”的一声,与刀芒抵消破裂。
公震岳叹道:“心不正则气不直,冉先生入魔道已久,杀伐之心日盛,要是再想写出浩然英烈的字可就难上加难了,现在所写,徒有其表而已。”
冉言瑁面色一变,似是触动心中旧事,随即又恢复了坦然自若的模样,笑道:“既然如此,那请先生再指点几招。”“上”字、“偶”字、“失”字挥弹而出。
两柄弯刀刀光闪烁,围绕着全身交错劈出,发丝般的真气相继散出,如同蛛网般笼罩着公震岳全身,他弯刀直刺,如长剑一般破开前两个大字,举刀挥斩,劈开第三枚大字,朝冉言瑁迎头斩入。
冉言瑁拍掌笑道:“舞丝刀果然名不虚传,那看我一招‘凤阳三落’如何?”身后彩凤尖鸣怒啼,双翅展开,朝公震岳冲撞而下。
公震岳低喝一声,周身六柄刀芒猛然飞起,互相扭转飞弹,如同一个团团飞旋的旋风,刀气四出,随着公震岳双刀劈下,朝彩凤闪电直飞。
突听一声狂暴嗡鸣的怒吼声,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众人无不大惊,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地面一跃而起,一把拽过五色神光,夏侯原猝不及防,顿时被他拽去,大惊之下,想要掐诀夺回,那五色神光已被那人影怒甩而出,一把撞在冉言瑁和公震岳之间,彩凤和六道刀芒顿时爆炸,无数道气浪四散奔涌。
这人停也不停,双掌大开大合,冲入南谣仙子和方凇之间,两人剑光和狮头正紧紧相抵,谁也不能前进分毫,这人大吼声中,破开两人招式,复又冲进三道人和费雨秋之间,费雨秋见这人来势极快,早就远远退开,那三道人没反应过来,顿时被他如同丢小鸡一样,一个接一个抛开。
大祭司伽释十指跳动,无形气波相继而出,素心活动范围急速缩小,周围又有五位黑袍人拿着彩旗围在一起,越发的吃力难耐。
这时三道人影大呼小叫中,纷纷砸向大祭司伽释,伽释身形静止,左手挥弹,将三人接连挡开,就在她左手格挡的功夫,束缚的力道不免一弱,那道高大的人影奋勇直进,一掌猛拍向其中一位黑袍人,那黑袍人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仓促间只得用彩旗一挡。
这人狂声怒吼,震开这位黑袍人,停也不停,一掌破开大祭司伽释层层束缚,将素心一把带出,又落回了地面。
众人大惊失色,这人究竟是谁,仅凭着一双肉掌,接连破开当时八大高手的合击,纷纷朝他看去,只见在一片龟裂的土地上,一个毛发茸茸,身高两丈,全身肌肉虬结的野人威然站立,眼中凶光四射,四根獠牙高高突出,脖子尽是褐黄色的蓬松鬃毛,围着虎皮短裙,极尽壮硕威武。
想不到神农架野人是真的,祝清生和花弄顿时想起来那天看到野人脚印,徒手杀了两头野熊,不知道是不是他做的,还是另有其他野人。
花弄笑道:“臭小子,看来那两头野熊不是他杀的,也是他兄弟所杀,你快去谢谢他,多谢他那晚赏给了你一只熊掌。”
祝清生苦笑道:“我想要谢他,他也得听我说才行啊,万一我到了他跟前,还没说话,便咔嚓被他撕成两截了,岂不是大大的命苦。”
素心飘然落定,朝他盈盈一拜,微笑道:“你来啦,这次多谢你啦。”
这野人见到她眼睛中露出柔和之色,朝她轻轻点了点头,抓了抓脑袋,从脑后拿出来一朵洁白色的白芍药,依旧鲜艳纯粹无比。
素心笑道:“你可有心了,想不到我十年前送你的花,你还留着,以后我再送你几朵。”
花弄听不见他们说话,可是却看的清清楚楚,狠狠扭了祝清生一把腰间软肉,道:“臭小子,那么一个粗鲁莽撞、不通事务的野人,都知道给姑娘送花,你倒好什么都没送过。”
祝清生忙道:“这不是这么多事吗,一定送,一定送,你先松手好不好?”
小沐见此笑道:“呦呦呦,先前恩爱的小两口打架啦,还是因为一朵花,哈哈哈,你们人类真多变。”
夏侯原脸色铁青,他以前也听过神农架野人传说,只是未想到如此剽悍强猛,挥手招来五色神光,上面赫然留下了十个浅浅的手印,脸色更加难看,自五色神光练成以来,还没人可以击坏损毁,没想到今天折在了这野人手中。
司马元及沉吟静想,如果这野人是来帮助他们的,或者说是来帮助素心的,那么今天他们的胜算占了七成左右。
钟白哈哈大笑:“夏侯老儿,你不是有龙珠在手天下无敌吗,连我和司马道兄都不放在眼里,现在连个野人都打不过,真是可笑至极,可笑至极。”
那三道人被那野人丢小鸡似的抛开,又被大祭司伽释挡在一旁,狼狈不堪,尴尬羞怒,心想今天丢的脸甚大,虎道人暴喝道:“你这狂人,是那野人偷袭我们在先,你若是不服,先和你三位爷爷打上五百回合再说。”
钟白笑道:“那你先把那野人打倒再说,我看看你们实力到底如何。”
三道人面色尴尬难看,冷哼不答。
公震岳看着那野人沉思不已,内心叹道天地造化神奇,奇妙难测,自己苦练多年的修为功夫,竟被一个野人轻而易举的破开,着实可叹可惜。
冉言瑁轻笑道:“有这位野人插手,这场架算是打不成了,夏侯长老,在下就此告辞,七月十五,四川酆都恭迎大家,再会,再会。”说完果真转身,向西方御风而去,慢慢消失在众人眼中。
夏侯原心想有这个粗鲁蛮横的野人插手,己方今天胜算极小,还好得了龙珠,回到门派也能复命,当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费兄,司马兄,南谣仙子,钟兄,公先生,咱们就此别过,四川酆都再会,到时再较长短,告辞了。”。
雪牙宗门下弟子后队变前队,纷纷退去,大祭司伽释深深的看了一眼素心,随即也飘然而去。
司马元及目光远眺,微笑道:“清儿,你还不赶紧过来拜见你二师伯和公先生吗?”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