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冤魂(二)

  “当!当!当!当!”

  四名捕快手中钢刀落了一地。

  司马元及昔年大败红花五老,独闯昆仑雪山,威名赫赫,就算现在功力大损,又身负重伤,这四个捕快浅浅的功夫又怎能奈何得了他。

  那四名捕快颇为尴尬的站在当场,即有惧色,也有紧张,后面有县令大人看着,前面贼人武功又这么高,不知是上前,还是后退,大是踌躇,连刀也忘拾了。

  司马元及对着那县令揖礼道:“这位大人,其中误会甚多,这人并非在下所害,乃是刚才一黑衣人下手,此中误会,望请大人查明。”

  县令大怒道:“查你姥姥个头,就算老爷没看见,就算这人不是你杀的,可是老爷的两个轿夫总是你杀的吧,刚才老爷可是清清楚楚看见了。”

  “轿夫?”司马元及大是不解。

  “还敢装蒜,吴捕头,你把刚才的事给这贼人讲一讲,看看他还敢玩什么花样。”

  “是。”一名三十来岁的壮汉拱手道:“刚才小的随大人出访办事,回城的途中突然窜出来一黑衣人,脸貌和对面这贼子一模一样,二话不说,上来就把大人的两个轿夫给杀了,紧接着还想谋害大人,幸好大人福星保佑,小的又奋不顾身,眼疾手快,及时挡了一挡,这才没让这贼人得手。”话虽是指认凶手,不过语气却像是在请功一般。

  “吴捕头,你确定了是这人吗?”县令拖着长腔,似是故意在司马元及前问的一般。

  “千真万确,小的绝不会认错。”吴捕头朗声说道:“刚才那贼人没得手,便撒腿逃了,小人率领众位弟兄一路追,一路赶,便追贼人到这里来了。你这贼人,还想狡辩什么?”

  县令“哼”了一声,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尸体,冷声道:“这贼人定是给这老人家撞破了行踪,这老贼一怒之下便把他杀了,真是可恨。这衣服嘛,肯定是沾有血迹刚刚换的,看,这老贼脖子间还有血呢。”

  吴捕头赞道:“大人目光如炬,明察秋毫,小的真是佩服。”

  那血是师父刚才动了伤口吐出来的,祝清生听的怒极,这县令和吴捕头一唱一和,明显就是栽赃师父,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司马元及却想的更明白一些,刚才这些捕快畏手畏脚,不敢直接上来,想必是害怕自己,可是却一直都没有互相见过,那缉凶捉贼的捕快们怎么会害怕自己呢?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这县令说的是真的,刚才那黑衣人伪装成自己的模样,一出手便杀了两位轿夫,极大震慑了这些捕快,后来那黑衣人一路逃,这些捕快一路追,便追到这里来了,说不定,就是那黑衣人故意引这些捕快来这里的。

  而那黑衣人暴发暗器的时候,用石头吸引了注意,暗中发了一枚极细的银针射中娄康成,娄康成也因此而死,只是这次先发石子,力道不免弱了许多,所以只没入脑中半截,可是那黑衣人为什么要杀娄康成呢?难道只是为了栽赃司马元及吗?

  这种发针入脑的邪功极为难练,当年也只有那个邪派高手才会,由此司马元及心中断定,这黑衣人就是祸害此地的凶手,可是,那个黑衣人伪装他的样子杀害轿夫是为了什么呢,还有,那个黑衣人怎么知道他在这里呢?

  县令见司马元及站在原地怔怔出神,一看就是没有把他这个县令老爷放在眼里,不由得大怒,喝道:“吴捕头,快把这贼人拿下!”

  “得令!”吴捕头一挥钢刀,大声道:“给我上!这人罪大恶极,留口气就行。”

  “呼啦啦”一阵响,除了四名捕快保护县令,其他人都翻墙进来,围着司马元及围成一个圈,慢慢包围过来,众捕快一步步靠近,钢刀在晚霞下闪闪生辉,照的祝清生的心脏也急剧跳动起来,师父究竟能逃得过去吗?

  吴捕头点了点头,众捕快猛喝一声,刀光闪烁,或正劈,或斜斩,或上或下,一齐朝司马元及砍下。

  司马元及实在不愿意与这些公门人结下梁子,只得用了“借力打力”的高明功夫,拨动一个人的手腕往另一个人刀上砍去,或者顺势将刀夺下,听得“哗啦啦”一阵响,这些捕快的刀又掉了一地。

  祝清生松了口气,师父武功了得,就算不动用真力,这些捕快也奈何不了他。

  众捕快膛目结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刚才只见光影一闪,自己的刀不是砍向同伴,便是手腕一酸,丢在地下,真是毫无知觉,身不由己,一个捕快退了两步,颤声道:“妖法,这人会妖法。”

  一言既出,其他捕快也不禁相信了几分,县令看的大怒,喝道:“你们呆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把这老贼拿下。”

  一个捕快吞了口唾沫,道:“大人,这人会……”

  还没等他说完,人群中寒光一闪,一道刀光闪烁着清冷的光辉,从空中一跃而下,向司马元及当头劈下,刀气森寒,六尺开外,依旧感觉到冰冷无情的杀意。

  司马元及看着那道刀光,失声道:“绣春刀!”闪身避了开去。

  一个身穿深蓝色锦衣的人落在他对面,方头方脸,眼睛窄小,嘴唇极厚,目无表情,眼睛始终盯着地面,手中一柄钢刀寒气森森。这人完全就是大众人的相貌,丢在人堆里找不到,只是这人气息甚怪,用眼睛还能看到他,闭上眼就再也感觉不到这人的存在了。

  司马元及没想到此事锦衣卫也会参与进来,但出于疑心,还是问道:“阁下可是锦衣卫吗?”

  对面这人没答,县令反而喊上了:“你这老贼倒还有点见识,这位就是锦衣卫王仁王大人,老贼既然知道,还不赶紧束手就擒?”

  锦衣卫其中的有条权利便是调察百官,更别说直接用刑了,难怪这县令如此殷切奉承。

  那锦衣卫王仁目光低垂,没有答话,刀光一闪,又劈了上来。

  这锦衣卫只是武功好手,道法邪功一概不会,再来十个司马元及也是丝毫不惧,只不过一是他不愿意招惹公门,二是身受重伤,力有不及,只能躲开这锦衣卫的刀法了。

  刀光闪闪,两人片刻间便斗了五十招,或者说,王仁打了五十招,司马元及躲了五十招。

  王仁见他身法精奇,知道奈何不了他,头也不转,淡淡说道:“出绳子。”

  四名捕快应声而出,站在四角,对面两人互相拿了一根乌黑腥臭的麻绳,每根两丈有余,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腥臭刺鼻的气味。

  司马元及一惊,额头不禁出了一抹冷汗,失声道:“女人污血!”

  这女人污血便是女人月事之物,此物至阴至污,最是能克制道家玄功,没想到竟会在此地遇到。

  若在以前,别说只是这两根,哪怕是十根,百根,司马元及见了眉头也不皱一下,只是此时重伤,只得躲避开了。

  王仁似是看出他的心思,闪电般劈下七刀,压制住司马元及的身形,同时四名捕快大喝一声,绷紧麻绳,围着司马元及团团缠绕而来。

  司马元及刚想拂袖震开麻绳,只听“哧哧”阵响,衣袖竟被那麻绳从中截断,那刺鼻的恶臭冲到鼻腔、脑海中,蓦地一阵眩晕,一点力气也用不上了。

  “嘿!”那四名捕快齐心协力,待到司马元及回过神来,他已经被捆得结结实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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