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山民不耐烦地看着欧阳胜男,“不要企图色诱我,我意志力之坚强,是你无法理解的”。
欧阳胜男拉过睡衣裙摆盖在大长腿上,“你想多了,我还没有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饥不择食”?“有没有搞错,我这种优质男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欧阳胜男轻声道:“也就青姐把你当个宝”。
“你有胆量大声点,你现在不仅仅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你青姐的眼光”!
陆山民不忿地往沙发上一坐,“赶紧点餐,跑了一天,我饿了”。
欧阳胜男缓缓道:“下午有人来找过你,约你晚上在楼下王麻子吃烧烤”。
陆山民眉头一皱,“长什么样子?”
“高高瘦瘦,斯斯文文,带着个眼镜,说是姓吕”。
陆山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起身走到海东青门前,敲了敲门,没人理会。再敲了敲,还是没有响应。
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一拧,里面没有反锁。
推门而入,陆山民猛地瞪大眼睛,心脏狂跳,海东青刚正从卫生间出来,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披肩,全身上下就围着一条白毛巾,白玉般的肌肤,修长的双腿,毛巾裹在胸口,给人一种摇摇欲坠,随时可能掉落的感觉。
海东青眼疾手快,一把抄过黑色风衣披在身上。
“谁让你进来的”!
陆山民吞了吞口水,“想跟你请个假,晚上出去跟朋友吃个饭”。
海东青眉头一拧,没有了墨镜的修饰,那双春水秋眸般的眼睛大大降低了她的威严霸气,虽然看得出是在生气,但却是越生气越漂亮。
“男的女的”?
“男的,就在酒店楼下不远处的王麻子烧烤”。
“不许喝酒”!
“嗯”。
“滚”!
“诶!”
陆山民退出房间拉上门,心口仍在剧烈地跳动。
欧阳胜男幸灾乐祸地说道:“我要是你,就直接扑倒。女人嘛,没扑倒之前高高在上,扑倒之后就会温顺得像只小猫”。
陆山民转头说道:“很有经验嘛,被多少人扑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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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街道上人来人往。
人群中,哪怕是坐着,也能一眼认出那鹤立鸡群的背影。
烧烤店在街边,陆山民没去吃过,但天才刚黑不久就坐得满满当当,想来味道不会差哪里去。
“你来了”。
陆山民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知道你很忙,没打扰到你吧”。
陆山民笑了笑,“欢迎打扰”。
吕松涛也露出轻松的微笑,似乎吕家的垮塌对他的影响并不大。
“说句你可能不太相信的话,现在是我最近几年,甚至可以说是出生以来最轻松、最自由、最惬意的日子”。
“我相信”。陆山民很肯定的说道,吕松涛这样的豪门嫡系子弟,从小被当接班人培养,虽然后面被放弃了,但一言一行仍然代表着家族,并不像外界想象中那样能够为所欲为。
“谢谢”。吕松涛感激地说道。“被软禁的三年,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获得自由,现在终于实现了”。
吕松涛递给陆山民一瓶啤酒,“能否陪我喝两杯”。
陆山民想到海东青严厉叮嘱他不要喝酒,有些为难,但看到吕松涛恳请的眼神,又不忍拒绝。
吕松涛说道:“你现在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而我只是个破落户,你不会瞧不上我吧”?
陆山民一把接过酒,一口气猛地干完一瓶。
“说什么呢?当初刚到天京的时候,你是天京第一豪门的公子,我不过只是个山野来的山民,也没见你瞧不上我”。
吕松涛笑了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嫌贫爱富之人,要不然我也不会自讨没趣来找你喝酒”。
陆山民拿起开酒器,哗啦啦将一箱啤酒全部打开。
“既然是喝酒,那就要喝高兴,今晚我们两兄弟不醉不归”。
烧烤上桌,虽然味道不及自己亲手烤的好,但也算不错。
几瓶啤酒下肚,两人彻底放开。
“山民兄,最近几年书法可有精进”?
“松涛兄,不是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现在的书法真正达到了神魂兼备,形法合一,比那些所谓的书法大家只强不弱”。
“当年你就不比他们差,现在理所当然更好”。
“你呢”?
“我,呵呵,软禁只能圈住我的身,却禁不了我的心,这几年我可没闲着,不是我自吹自擂,哪怕是‘突飞猛进’四个字也不足以形容我的精进”。
“哦,那我们得切磋切磋”。
吕松涛以手指做笔,以酒水做墨,在桌子上龙飞凤舞,写下“命运天注定”五个大字。
陆山民看得是啧啧称叹,简单的五个字,却让人看到了天苍苍野野茫茫的辽阔,也让人看到了万事万物在天地间的微渺。
吕松涛得意的问道:“山民兄,怎么样?可还入得了眼”。
陆山民竖起大拇指,“字有神意,贯彻天地人间,浩浩渺渺,道尽宇宙尘埃,好得不能再好”!
吕松涛哈哈大笑,伸出手邀请道:“该你了”。
陆山民也是一声哈哈大笑,卷起袖子,以拇指蘸酒,挥斥方遒。
吕松涛先是仰起脖子,在陆山民写下第一个字之时站起来身,等陆山民写完,已经绕到陆山民的身旁。
“缘法在人为”!
“好一个缘法在人为”!吕松涛面色潮红,激动得血脉喷张。“我仿佛看到了一个救世主,拿着一杆通天大戟,横扫宇宙中一切污秽”。
“不得不服,不得不服啊。人生得见如此真迹,死而无憾也”!
陆山民起身推着吕松涛坐下,拿起一瓶啤酒,“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好”!两个酒瓶砰的一声碰在一起,“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的大笑引来周围顾客和路人侧目,有惊讶,有疑惑,更多的是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两人。
不远处,海东青一袭黑色的风衣隐身在黑夜中,眉头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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