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开书柜,里面露出一个二十厘米见方的保险柜。保险柜有两层,外层密码加指纹解锁,内层视网膜解锁。
打开保险柜,里有是一部看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国产金立手机。手机旁边有几张看上去也很普通的手机卡。
但她知道这部手机只是看上去普通,手机卡也不同于一般的手机卡。
装上一张手机卡,打开手机,通讯录里只有一个联系人——‘苍鹰’。
呆呆的看着手机,拇指放在拨出键上。她不知道苍鹰为什么选上她这个刚毕业的菜鸟,也不知道苍鹰口中的大事具体是什么事,甚至她都不知道苍鹰是谁。
苍鹰只让她盯紧一个人。
能让警察盯上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人。她开始抱着敌视的态度接触他,但一年下来,她渐渐感觉他不像是一个坏人。不仅觉得他不是坏人,有时候甚至觉得他还是一个好人。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她知道她不应该对任务对象产生这种主观情绪,但是她发现很难做到。哪怕手指停在了拨出键上,也久久没有摁下去。
她曾问过苍鹰这个特殊组织是什么组织,对方说是机密。她也曾问过任务的目的是什么,对方说她权限太低不够资格知道。她还问过为什么要搞得如此神秘,对方说这是组织的一贯风格。
当初被选中时候她很兴奋很好奇,渐渐的她感到越来越迷茫,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多。
发呆了很久,她终于摁下了拨出键。
“您好,我是‘云雀’”。
“我是苍鹰”!过了两三秒,电话那头响起一阵低沉而又有些怪异的声音,显然经过了变声器处理。
“他进了看守所”。
“嗯”。电话那头轻轻的嗯了一声,显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他说薛猛不是他杀的”。
“你怎么看”?
她沉默了片刻,说道:“我认为他没撒谎”。
“理由”。
“直觉”。
电话那头陷入一阵很长时间的沉默,她以为对方肯定会骂她不够理性客观,毕竟作为一个警察用直觉两个字来做出结论太不专业,但是良久之后对方只是说了声‘知道了’。
她犹豫了片刻,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问道:“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不能”。这一次对方回答得很快也很干脆。
“那我辞职”!她也说得很干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很肯定的说道:“你不会”。
她再一次被打败,苍鹰显然很了解她。她出生于警察世家,家里几代都是警察。从小耳濡目染,天生有着警察的责任感和使命。
“但是我怕我做不好工作”。
“你做得很好”。
“我不会表演”。
“你认为你在演戏”?
“难道不是吗”?她反问道。
“如果你认为是,那就本色出演,除了组织的事不能说之外,你心里想什么就做什么,由着你的心走”。
“我不明白”。
“你曾经问我为什么选中你,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为什么”?她有些激动。
“除了你的出身之外,更重要的原因在于只有本色出演才会让人看不出表演的痕迹,组织里不乏比你优秀的人才,但演技再好终归是表演”。
“我真的可以随心所欲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对,你只要负责把他的情况报告给我就行,其他的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我想把他放出来”。
“可以”。
她没想到对方回答得如此干脆,兴奋的问道:“那他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我怎么知道”。
“你,你说话不算话”。
“是你的理解有误,我说的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是你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可以凭你的能力去解救他,我不干涉、不出手”。
说着顿了顿:“我也没那个能力”。
“哎”,她叹了口气。“好吧”。
“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确定薛猛死了”?
“我亲眼看见了尸体”。
“你真确定不是他杀的”?
她沉思了片刻,无比肯定的说道:“我相信他说的话”。
“很好”!
苍鹰的声音虽然经过变声处理,但她隐约能听出其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欣喜。她不知道苍鹰为什么会突然变得欣喜,但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不可能得到答案。
挂完电话,把手机重新放回保险柜之中,把书柜移回到原位。
如释负重躺在床上,喃喃自语。
“我没骗你,也没有在你面前演戏,我就是我,我是冯晓兰,你眼中看到的我都是真实的我”。
...........
............
纳兰振邦看了看阶梯教室门口那道英姿飒爽的身影,欲言又止。
纳兰子建微微一笑,“大伯不会连阿英也怀疑吧”?
纳兰振邦眉头微皱,反问道:“你就没怀疑过”?
纳兰子建笑了笑,“放心吧,阿英是外家高手,没有内家高手那么好的耳力。这间阶梯教室这么大,这么远的距离她听不见”。
纳兰振邦无奈笑道:“杯弓蛇影几十年,看谁都像影子”。
纳兰子建说道:“所以我们才选择陆山民作为突破点,也只有他身边的人干干净净”。说着想了想又说道:“不过现在也说不定了”。
“不至于吧”纳兰振邦皱了皱眉头,“他还没有那个资格”。
“他是没那个资格,但陆晨龙曾经跟影子打过交道,破例关注一下也不是不可能”。
“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纳兰子建呵呵一笑,“躲在黑夜中的影子哪有那么容易让人看到”。
纳兰振邦苦笑道:“人人不可疑,人人皆可疑。现在你该知道大伯这二十几年过得有多辛苦了吧”。
纳兰子建嘿嘿一笑,搂着纳兰振邦肩膀说道:“大伯,你的心里素质也太差了”。
纳兰振邦一把拍开纳兰子建胳膊,“没大没小,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心没肺”。
“大伯,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所做的事情可都是为了给我表妹抢老公,天下哪里去找像我这样有心有肺的好表哥”。
纳兰振邦轻哼了一声,“鬼才信你的鬼话”。
纳兰子建盯着纳兰振邦的眼睛,一本正经的问道:“真不信”?
纳兰振邦眯着眼仔细打量着纳兰子建那张认真的脸,“真的”?
纳兰子建突然表情一变,哈哈大笑。“假的”。
纳兰振邦脸上浮现出一丝愠怒,“臭小子,连大伯也敢戏弄”。
说着哼了一声,“都火烧眉毛了还在这里嘻嘻哈哈没个正行,你外公要是再不出手,这盘棋就下崩了”。
“不急不急,我对老外公有信心”。
纳兰振邦还是有些担心,“朱老爷子从不过问外界事务,不要告诉我你的信心来源于他要为外孙女抢老公这样的鬼话,别忘了你爸还是他亲女婿”。
“嘿嘿,大伯,你杯弓蛇影几十年,揣摩谁心里都要转几个弯,总觉得一加一等于二这样简单的东西背后蕴藏着什么更隐秘的东西。其实有时候人的心思真还很简单,就像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你别太得意,最近我想了很多,总觉得子冉的行为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我怀疑他身后有高人指点,小心别栽在他手里”。
纳兰子建嘿嘿一笑,轻声说道:“会不会是影子”?
纳兰振邦神色一变,倒吸一口凉气,“不可能”。
见纳兰振邦紧张的样子,纳兰子建哈哈大笑。“当然不可能,影子要是如此频繁的干预具体事件,早就被逮出来了”。
纳兰振邦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纳兰子建后脑勺,“臭小子,又拿大伯开涮”。
纳兰子建再次搂着纳兰振邦的肩膀,劝慰道:“大伯,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别一天到晚老板着脸,多开开玩笑生活更美好”。
这一次纳兰振邦到没有拍开纳兰子建的手,淡淡道:“天塌下来你小子也不知道着急,昨天老爷子给我打电话,问我你一天都在干什么,言语之中颇有不满”。
纳兰子建呵呵笑道,“可真是难为爷爷了,生了我这个混不吝的孙子,又爱又恨,我要是他也苦闷得很”。
“你就不想想为什么老爷子突然问起你”。
纳兰子建笑了笑,“还用想吗,肯定是你的好儿子在爷爷面前说了我坏话。东海一战子缨若败将与家主之位再也无缘,顺带给我泼些脏水,在爷爷心里种下对我不满的种子,他就可以顺利上位。”
说着拍了下桌子,赞叹道:“好一个一石二鸟的计策”。
纳兰振邦点了点头,“知子莫若父,这也是我怀疑他有高人指点原因”。
说着眉头微皱,“只是还有一点我想不通,老爷子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子冉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纳兰子建会心一笑,心里暗暗感叹道,‘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小蚯蚓啊小蚯蚓,你还真是个不要脸的读书人’。
想着想着呵呵一笑,“跟我一样不要脸”。
今天还有三更,补26号欠下的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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