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苏羽自闭关中苏醒。
突破三阶圣王,生理极限得到明显改善,肉躯强大无比,等闲攻击,难以伤身。
灵气也有足足三成提升,加之第一层大成的,其灵气量是普通小成三阶圣王一倍!
修为得到稳固,苏羽准备闭关。
恰在此时,墨舞冷着面孔,从密室之外,塞进来一封信。
“哼!还是去看看你师兄怎样吧!”
师兄?苏羽有些茫然。
拆开信,赫然是一封求救信!
书信者,乃是李广家族的三位小辈。
但,他们通知苏羽速去救援的,乃是赵光!
当日神月岛,他被检测出黄级中等体质,先一步与夏静雨、秦仙儿、流光等人带到流仙宗。
苏羽入门匆忙,未得一见。
岂料,得到他第一个消息,就是危难!
同为李广弟子,苏羽与他相交甚短,谈不上交情。
但,他毕竟是李广大弟子,于情于理,苏羽均不可袖手旁观,否则,无颜愧对李广英灵。
他欠李广太多!
嗖——
石门开启,苏羽消失。
外门,外务堂。
堂外广场之上,矗立两根十米铜柱。
一根,是荣耀柱,铭刻曾经为外门做出杰出贡献弟子,永刻他们之名。
一根,则是耻辱柱,雕刻着外门之中,出现过的令宗门蒙羞之人,他们之名,永遭宗门唾弃。
一荣耀,一耻辱,意在警醒外门弟子,以贡献宗门为荣,以玷污宗门为耻。
外门弟子,每三日一次训诫,灌输宗门忠诚、荣辱的观念。
荣耀柱和耻辱柱,更是训诫重中之重。
对荣耀柱铭刻之名,敬畏和赞美。
对耻辱柱铭刻之名,唾弃和自勉。
尤其新人外门弟子,刚入宗门,对宗门归属感低微。
因此,对他们要求更为严格,几乎每日均会在荣耀柱和耻辱柱前,接受宗门灌输荣辱、忠诚观。
今日训诫早早结束,可围绕耻辱柱,却有一群不散之人。
人群围观之中,赵光双膝跪地。
头发凌乱、枯槁,衣衫哄臭。
面色蜡黄,形容憔悴,曾经饱满脸庞,干瘪削瘦。
一眼望去,何曾是那位意气风发的圣域大师兄?与乞丐,机会没有区别。
“赵光,三日之期已到,若再不诚心悔改,便要承受宗门之罚!”赵光身后,一位负手而立的青年,面带淡淡冷意。
其修为,达到可怕的巅峰三阶圣王!
他乃是外务堂,威名赫赫的李念。
身为外务堂执事,协助两位堂主,管理外门弟子日常生活。
鲜为人知的是,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李浩的胞弟。
他能进入流仙宗,乃是李浩引进,二人感情不浅。
赵光跪地,任由枯槁长发遮住面容,缄默不言。
“耻辱柱所刻之名,均是罪大恶极,穷凶极恶之辈,是宗门耻辱,外务堂训诫你,命你唾弃铜柱之人,你为何不做!”李念一副义正言辞的腔调,眼底深处则弥漫深深冷意。
赵光嘴唇翕动,虚弱而叹:“我,做不到!”
“冥顽不灵!可见你内心毫无善恶之分,恶念心重!”李念目光一冷,低喝道:“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唾弃罪人之名!第二,以你之血洗刷罪人之名!”
赵光枯槁容颜,浮现深深惨笑:“我,不会唾弃!”
“那就执行门规,以你之血,洗刷罪人之名!”李念瞳孔深处,闪烁一缕狠辣,骤然出掌,猛拍赵光后背!
巅峰三阶圣王一击,何等可怕?
赵光虽大大半步圣王,却形如蝼蚁。
噗——
重击之下,赵光腑脏巨震,张嘴喷出一口血雾。
刺眼嫣红,宛若夕阳晚霞,喷洒铜柱之上,将一片罪人之名,映照得鲜艳无比。
“唾弃,还是鲜血?”李念冷然喝问。
赵光已经在此,长跪三日三夜,虚弱之极。
忍住腑脏剧痛,颤抖着擦掉嘴角之血,赵光痛苦惨笑:“我,还是做不到!”
“哼!冥顽不灵!”李念厉光一闪,轰然出手!
噗——
再度喷出一口血,倾洒在铜柱之上。
这一次,赵光后背衣衫震裂,气劲穿透身体,从胸前透体而出。
明眼人能看出,这一掌,已经毁掉一部分腑脏。
再这样下去,他将活活被打死。
“再问一次,唾弃,还是鲜血?”李念眼底含着戏虐,赵光越是执拗,他越有借口当众将其处死。
此乃大哥李浩之命,玩死苏羽一切亲近之人!
赵光承受这一掌,扑倒在地,不止腑脏,肋骨也出现断裂。
他连爬起来,重新跪地的力气都失去。
干瘪头颅,凄凉躺在冰冷大地,枯槁长发耷拉头颅,却掩饰不住,虚弱之眸内,那难以泯灭的坚定。
“做不到!我赵光,死,也无法唾弃!”
长啸一声,啸音之内,有无奈、悲愤、哀伤。
“哼!”李念凶光闪烁,豁然出手!
噗——
这一刻,赵光肉躯遭受空前重创,后背血肉模糊,皮开肉绽。
其眼前一黑,无边剧痛,令他陷入半昏迷状态。
围观之人,心中震撼。
死,也无法唾弃那些罪人!
为什么他要如此执着?难道,他内心之中,真的毫无善恶之分?
他们无法理解,可绝不同情!
但凡稍有理智者,均眼含厌恶与冷意。
“此人,难道真的没有半点善恶之分?唾弃恶人之名,竟如此执着?”
“什么执着?多半是性格偏执的疯子,毕竟是孤陋寡闻的岛民,思维与我等大陆之名,无法相提并论。”
“说得也是,这种人还是死了算了,心中没有半点善恶之分,日后必将为祸他人。”
无人同情与怜悯,赵光的执着,在他们看来,只是令人厌恶的偏执。
李念内心冷笑,面上则正气凛然:“按照宗门之规,只给你三天悔悟时间,也只给你三次惩罚机会,若再执迷不悟,我便依照宗门律令,就地处决于你!”
“现在,你只有最后一个机会,唾弃,或者,死!!”李念冷喝。
赵光虚弱,眼前模糊一片。
可那双眼睛,却始终盯着耻辱柱,盯着自己鲜血洗刷过的一片罪人之名。
双眸中,留下沧然眼泪,声音颤抖,带着苍凉,带着凄楚,带着悲哀,仰天哭泣:“我,做不到啊!因为……那,是我师尊的名字!”
那小片血水湿润中,被岁月腐蚀得有些模糊的名字,鲜艳无比。
最中间的名字,赫然是……李广!
“生我者父母,养我者师尊,我赵光……如何能唾弃他?”赵光以微弱之音,却发出震动人心的悲壮呐喊,胸膛之内,喷薄着逝者已矣的悲哀。
他出生便被丢弃于森林,与野兽为伍,是李广将其捡回来。
视若亲子,悉心指点,方才有今日赵光。
李广于他,是师尊,更是慈父!
他,如何能唾弃李广?
他做不到!
哪怕血染师尊之名,哪怕命丧名前,也做不到。
全场,瞬间死寂。
许多面带冷意者,神情凝固,怔然当场。
那些一度认为赵光活该,认为他该死之人,此刻,胸口之中,仿佛被什么堵住。
一股莫名震撼,传递心灵深处。
他……不愿唾弃,宁愿死也绝不,原因是……他师尊之名,就在上面!
意外、吃惊、震撼、动容,复杂情绪,传递每一人心间。
好似,他们能看见,一位弟子心怀师尊之恩,跪在他名字面前三日三夜。
此时此刻,无人能说出话,内心全数被震撼充盈。
原来,三日之前,赵光忽然被点名,唾弃上面雕刻的李广之名。
作为百年前,强暴女弟子的恶徒,他的名字,昭然在列。
此前的训诫,赵光早已注意到遭受冤枉的李广之名,他有意避开李广,唾弃其余罪徒。
唯独三天前,李念却执意令他唾弃李广。
他不肯,便被罚跪地三日,悔过自新。
可无论如何悔过,他都做不到唾弃李广啊!
尤其得知,李广……已仙逝!
身为弟子,临终之际,不能在身前尽孝,已是他永生都难以弥补的遗憾。
如今,又怎可在他死后,唾弃他的名字?
他可唾弃天下之人,唯独李广,他无法唾弃!
凄然之色,环绕眼眸,赵光满嘴是血,仰天惨笑:“我师尊李广,他,是被冤枉的!他,不是罪人!!”
一声悲壮呐喊,带着无奈惨笑,带着对命运愤恨,冲破九天云霄。
“哼!哪怕他是你师尊,也不可妖言惑众!他的罪名,早有定夺,岂容你一个小小弟子,来颠倒是非黑白?”李念冷然大喝。
一丝杀机弥漫眸中,面孔浮现正义腔调,冰冷喝道:“外门弟子赵光,善恶不分,屡教不改,更妄图混淆是非,颠覆罪人之名!现在,我以外务堂执事之名,代表宗门,做出最后决议!”
“以免赵光为祸人间,现在,就地处决!”李念低喝。
围观之人,均觉不妥,可无人敢质疑外务堂决定。
若擅自相助,恐怕也会被一起处斩!
赵光趴在地上,难以动弹,嘴中却苍凉大笑:“杀吧!终有一日,师尊之名将从耻辱柱除名,他,是冤枉的!!!”
徘徊云霄之音,带着赵光最后意志,冲破天穹。
他终究至死,也未曾唾弃李广。
李念心底冷笑,一切比预想之中还要顺利,赵光越执着,他越能名正言顺将其灭杀!
“死!”李念低喝,手掌轰然拍下!
咔擦——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莫名寒流,恍若江海奔腾,席卷天下!
无数围观之人,浑身冰冷,好似被赤身进入冰天雪地。
不仅气温冰冷,那可怕杀意,更为冰冷!
“你动一下试试!”
冰冷之音,冲破云霄,响彻宗门大地!
仿佛一位君王归来,俯视而道。
中午12点还有一更,今日三更,答谢tery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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