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病

  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生病的人,的确会让人产生同情,可是这里是医院,本就是救死扶伤的地方。

  病人相信这里的治疗技术才来到这里的,跟何况林木森自己目前也算是病人,林木森笑了笑,自嘲了一下,就朝着外面的小摊走了出去。

  医院外边有很多不同种类的吃的,包子馒头,肠粉汤粉,各种早餐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着,跟医院的消毒水味道相互冲撞,形成一种很奇特的味道。

  但从医院走到卖早餐的那条街上,走的越近,这种奇特的味道就越来越淡,最后完全变成早餐独有的香气。

  没有什么胃口的林木森闻到后,便真觉的有些饿了,在一家看上去挺干净卖手抓饼的小摊上,要了一份加鸡蛋加培根的,便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制做。

  小摊不大,一对四五十岁的夫妻在经营,林木森虽然已经点了,但是在他前面还有两位顾客在等,在做手抓饼的大叔此时正忙着给饼皮翻面,大姐则在一旁准备顾客们要加的菜。

  在听到林木森的要求,她就已经开始准备着了,夫妻两个分工明确,所以很快就轮到林木森了。

  付完钱,接过热乎乎的手抓饼,林木森走到一个花坛边上,人少的地方开始吃了起来,吃了两口,觉得手抓饼的味道一般。

  虽然大姐还免费帮林木森加了几片生菜,可不知道是不是太油腻的缘故,林木森就是吃不下,就想走到一旁的垃圾桶准备丢了。

  就在林木森快走到的垃圾桶的时候,在垃圾桶旁边的草丛中开始不合常理的动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钻来钻去。

  林木森有些好奇,就停下脚步看着,只见一个脏兮兮的小狗崽子从草丛中钻了出来,还在不停的用鼻子嗅着什么。

  这应该是条金毛吧,林木森怀疑的想到,他不是很懂狗的品种,只是金毛他还是见过的,所以有些怀疑。

  这条小狗应该才两三个月大,很瘦小,金黄色的毛发脏不垃圾的,而且小狗的前一条腿曾弯曲状,似乎骨折了,走起来一拐一拐的,正在闻着味道找吃的。

  林木森看了下自己手中的手抓饼,好笑的猜测到,不会闻着这个找过来的吧,于是便上前走了两步。

  这时候小狗也看到了林木森,用黑黝黝的眼珠子戒备的看着林木森,并向身后的草丛退了退,只是因为腿断了的关系,看上有些滑稽,但是很幸酸,

  看到小狗警惕的样子,林木森便把手抓饼撕开放在了地上,然后匆匆的离开了这里。

  小狗看到林木森走远了,闻着味道,一瘸一拐的靠近了手抓饼,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副饿了好多天的样子。

  站在远处的林木森望着开吃的小狗,不免想到,还真是闻着自己的饼的味道过来的呢。

  林木森小时候也养过狗,是一条狼狗,叫小黑,很普通的名字但是林木森跟它感情很深,算是从小的玩伴。

  可是狗的生命跟人比起来还是太短了,初一那年暑假,林木森回到老家,原本一到村口,小黑就会闻着自己的味道,然后跟吃了兴奋剂一样绕着林木森一直转啊转的。

  可是那一年暑假小黑没有来,林木森还以为小黑去哪里玩了,回到家就向奶奶问起小黑,奶奶对林木森说,在他去学校后不久,小黑就失踪了。

  狗是有灵性的,小黑觉得它自己老了,不行了,于是,它不想它的主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伤心难过,它会找一个离家很远的地方,默默的安静的等着死亡来临。

  那是林木森第一次感受到生死离别的痛苦,缓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好过来,不在想它,从那以后林木森再也没养过任何动物,因为日久生情,他不想在一次体验那种痛苦。

  此时,站在医院大楼四楼一个窗口的白静,不经意的看到了林木森富有爱心的举动,心里对林木森又多了一个好感,觉得他是个蛮有善心的人。

  林木森在离开花坛后,在医院四周转了转,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确定了下方向朝着李主任的办公室走去。

  离李主任的办公室越近,林木森心里开始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而他的右眼皮也不合时宜的疯狂跳了一会,上一次跳的这么厉害还是奶奶走的那天。

  到了办公室门口,发现门是开着的,林木森就直接走了进去,见到白静正站在一边,而李主任拿着一份东西在翻阅着,林木森只看清楚体检两个字,下面的字正好被林主任的手挡住了。

  办公桌上还放着一个蛮大档案袋,上面好像还有些人体器官的照片,林木森一看就知道应该是他的体检报告,照片就是刚刚做体检拍的一些片子。

  林木森走近了些,只见李主任皱着眉头,表情很严肃,不像刚刚那么随和,林木森有些担心了,便开口问道:“李主任,怎么了,我的体检报告有什么问题吗?”

  李主任表情有些纠结,然后对林木森轻声说道:“林先生,你要先有个心里准备,先坐下吧。”

  林木森一听,感觉不对了,原本自己只是以为会得个胃病什么的,看李主任的态度跟样子,这实际情况恐怕要比胃病大的多。

  他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坐在林主任对面的椅子上说:“说吧,李主任,我已经准备好了。”

  李主任看着有些气虚的林木森,先让白静出去了,白静也很自觉的离开办公室,并带上了门。

  她只是负责将林木森体检的结果送来的,没有权利知晓病情,只是看李主任的样子,林木森的病只大不小啊。

  老天爷有时候就是这样喜欢开玩笑,明明这么一个有爱心的人却……哎,白静摇了摇头,可惜了。

  看到白静离开,李主任便犹豫不决的对林木森说:“林先生,根据体检报告显示,您的胃上有个肿瘤,确诊为胃癌,目前处于中期,癌细胞暂时没有扩散的迹象,但是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建议进行手术切除…………”

  李主任说了很多,但林木森听到胃癌,中期之后,脑子就跟短路了一般,一片空白,原来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快不行了的地步的吗?

  原本他只是以为普通的小病呢,哎,真的是,要是不来检查,可能自己哪一天突然就挂都不知道…………

  “林先生,林先生,您有在听吗?”林主任看着在发呆的林木森,提醒到,他知道林木森肯定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的。

  “恩,李主任,那我现在的情况能治好吗?”缓过来的林木森,开始平静的向李主任询问道。

  “这个不好说,如果进行手术的话,可以先将肿瘤切除,目前林先生的癌细胞肿瘤在您胃的外粘膜处,要切除的话,至少要切除三分之一的胃,之后在采取化疗,还是有一定几率痊愈的。”李主任解释道。

  “那药物治疗呢?”林木森一听要手术切除胃,还要化疗,他可不想每天要死不活的在床上,争取那一丝丝可笑的痊愈机会,便向李主任继续提问。

  “药物只能延迟癌细胞的扩散,并不能起起到清除癌细胞的作用,要是胃癌前期的话还有希望,只是,林先生您的胃癌,已经是中期了,药物只能起到延缓的作用。”林主任继续说道。

  “要是进行药物治疗,以我目前的状况还能活多久呢,有没有一个具体的时间?”

  “这个,癌症有很多因素的,如果要是一直使用药物治疗的话,以林先生目前的状况大概能坚持个两到五年左右吧,也不排除其他可能。其实我个人还是建议林先生进行手术治疗,这样有效期长,还有治愈的希望……“

  李主任向林木生提出建议,当然医生还是要尊重病人的选择。

  “能否让我考虑一下。”林木森在听到自己应该只有两到五年的寿命后,有种出乎意料的冷静,并向李主任提出要考虑下的请求。

  “当然可以,只是林先生要尽快作出决定,我们这边好根据您的选择提供治疗方案。”

  “好的。”

  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内,李主任跟林木森讲了一些有关于胃癌中期要注意的一些事项,林木森也尽可能的记了下来,便带着自己的体检报告离开了。

  李主任看着离开的背影,默默的摇了摇头,他在医院也呆了十几年,像林木森这样的绝对不是第一个,但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只是很惋惜,便叹气道:“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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