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祠寂寞寄关门,野草犹知避血痕。
一败可怜非战罪,大刚嗟独畏人言。
驰驱本为中原用,常享能令异域尊。
我欲比君周子隐,诛彤聊足慰忠魂。”赵四奉旨到了雁门关,前来接管防务,结果雁门一带几万边卒,来之后,他什么都没干,首先到杨老令公祠拜了一下,看到有碑文,上面是苏辙题的诗,就念了出来。
“一败可怜非战罪,大刚嗟独畏人言!”林冲跟在赵四的身后,独独的念出了这两句,也是一副很有感慨的样子。
“将军可有什么感慨?”赵四问林冲道。
“大帅,林某不敢有什么感慨……只是觉得有些不公!流血拼命保家卫国的,竟是这样一个下场……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却高居庙堂!说句不该说的,大宋一直以来都防贼般防着流血拼命的忠义之士,以致国无良将,如杨无敌便是这个下场,就连赫赫有名的狄青,最终也落了个忧惧而亡的下场……”
“大宋也有大宋的好处!相比以往的朝代,大宋也是有好几种好处的:第一种,是整肃宫闱,没有女祸;第二种,是抑制宦官,没有奄祸;第三种,是睦好懿亲,没有宗室祸;第四种,是防闲戚里,没有外戚祸;第五种,是罢典禁兵,没有强藩祸,不但汉、唐未能相比,就是夏、商、周三代,恐怕还逊他一筹。但大宋也有两大误处:一是抑兵太过,外乏良将,任贤不专,内乏良相。辽、金、夏三国,迭起北方,屡为边患。全盛的时候,亦不能收复燕、云十六州,今国势日衰,寇兵一入,定如摧枯拉朽一般,今日失两河,明日割三镇,帝座一倾,主子被虏;到了南渡以后,残喘苟延,已成弩末,稍稍出了几员大将,又被那贼臣奸相,多方牵制,有力没处使,有志没处行,风波亭上,冤狱构成,西子湖边,骑驴归去,大家心灰意懒,坐听败亡,没奈何迎敌乞降,没奈何蹈海殉国。”
“什么南渡?什么蹈海殉国?大帅此言,前半段倒是明白;后半段就很难明白了!难道大帅您预示着些什么?”林冲惊讶道。
“这是你我之间的谈笑之语,切莫当真!今后的事情,原本是明了的!可如今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所以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清楚了……”
林冲被赵四说的一头雾水,呆呆的想了半晌,却还是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赵四却已大踏步的走出杨无敌祠,他已经吩咐所有将士都在校场集合,当然包括他带过来的一万人。<>现在这些由厢军、流民、本地边民和梁山骨干力量组成的队伍,经过两个月的训练,精气神已经炼出来了,别的不说,只要他们玄衣玄甲,铁人一般在那里一站,横平竖直,犹如铁板一块,看上去就有一种坚不可摧的印象!
现在这支队伍已经有了一个响亮的番号,是赵四奏请皇帝钦定的,号曰:射天狼!西北望,射天狼,皇帝用他力透纸背的瘦金体题写了这支队伍的番号,用意昭然若揭!
赵四喜欢把这支队伍喊作:猎狼突击队!
战士们也十分喜欢这个新颖通俗的名字……
现在他的猎狼突击队就那么静静的站在校场,营造出来的肃穆的气氛,凛冽的杀气,逼得原本骄横的雁门守卒也鸦雀无声了!
校场的点将台上,当然是这里前任的将领向赵四交接了。此时的雁门关守将,正是有小种经略相公之称的种师中!只能和他哥哥老种经略相公一样,也都是当世名将。赵四记得,好像鲁智深以前就是他哥手下的一个提辖官……
种师中早就听说朝廷给他开了一个年轻的上司,但是一直在太行山一带剿匪,好长时间并没有来接管雁门关防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的好年轻!
他以为是皇帝在童贯高俅之流的鼓动下又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前面赵四来的时候和他打个照面,随便打了声招呼,也并不以为意。
当时赵四只是告诉他,叫他尽快把没有执勤的士兵都集结在较场上,完了大家见个面,认识认识也就算交接工作了,反正小种经略相公又不走,队伍还是由他带,只是交接一下,以后大家好共事……
种师道虽然作为名将有宽阔心胸,但是皇帝派了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跑来给他当上司,这就意味着,自己辛辛苦苦在这里打了半辈子,却要给这个小子当副手了,听人家差遣……所以他的心里还是挺不爽的,也就在打着一些小九九,想着如何来架空的家伙,让他来了也就来了吧,在这雁门关上,像个塑像一般坐着,完了一切事情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然而等到这家伙去,杨无敌祠转了一圈,等大家把军队都集结到校场的时候,眼睛雪亮的小种经略相公,一看见这支铁一般的队伍,被这支队伍的精气神震撼到了!
“这是那小子带过来的队伍?”种师中问手下道。
“是的!大帅!”种师中手下的行军参谋道:“前两个月圣旨下达的时候,大帅您叫小的去注意一下在南边剿匪的这支队伍,于是小的就派斥候去观察过,也打听过他们!这个征北将军赵应星,在两年之内声名鹊起,他发明了很多新的武器……额,这个虽然雁门守军没有大面积装备,可是大帅您的亲兵营,是装备了这些火器的,威力您也是清楚的……您交代的叫小的打听他们在那边做什么这个事,前一阵子小的已形成文书,已经呈报大帅了……”
“额,这个嘛!”种师中老脸一红,道:“最近忙于许多杂务,都还没来得及看,你给本帅说说吧!”
“小的认为,这个赵应星不可小觑!他出身于梁山贼寇,在未下山之前,曾两次大败朝廷禁军,而且是以少胜多,战胜的是数十倍于自己的朝廷精锐……”这个随军参谋,倒是挺敬业的,他把赵四查了个底朝天,把从前到后赵四做过的事情,都对种师中说了一遍!
“真的有这么神乎其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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