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贵这个人,一副四平八稳的样子,并不被赵四激情澎湃的吹拍之辞打动,还是那般笑眯眯地看着赵四,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带着一个微笑面具,眼神中虽然有些许赞赏的意思,但是猜不出他心里更深层次的想法。
赵四只好继续说,但是没有得到朱贵出言肯定,他觉得按照这个方向说下去,应该是不对朱贵胃口的。
赵四于是直截了当说道:“当然,小弟得异人传授,习得许多精妙的法子,可以改进许多东西,譬如改进弓箭!一个普通人能拉开一石多些的弓,就已经算是好力气了!二石以上的弓,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来拉;三石以上的弓,想必天下能开之人也是寥寥无几吧?小弟可以改进弓,让普通弓箭手也能拉开三石硬弓!……”
“当真?”朱贵显然来了兴趣。
“当真!这只是小弟所学众多精妙法%门中一种微不足道的!小弟还学了兵法……”
“小和尚,这可不是微不足道!你知道两军对阵之时,一方普遍使用一石左右弓,一方普遍使用三石左右弓,所产生的差距吗?”
“当然是三石一方射程远,完全压制一石一方啊!”
“这就对了!单单是这一种压制,在关键时候就能以少胜多、就能决定胜负啊!你刚还说什么?你还知兵法?”
“小弟知兵!小弟也想一展胸中所学,只可惜报国无门,今到了山寨,看我梁山兵强马壮,又逢这样一个乱糟糟的世道,在山寨或可有所作为,是以借着献酒的由头,希望哥哥可向王大头领举荐一下小弟!”赵四这个时候充满了诚恳、自信,态度也很谦卑。
朱贵终于点点头,道:“酒确实不错,若是按你说的销往天下,尤其是西方、北方苦寒之地,应该可以卖个天价,的确可以给山寨带来可观的收入。不过,我还是要眼见为实,等你什么时候造出了随便可以拉开的三石弓,我再带你去见大头领,可好?”
“多谢哥哥!只是小弟需要一些材料……”
“这好办,但有所需,找漆三,只要不是珍奇之物,他什么都能给你提供!”
“小弟谢过哥哥!”赵四顿首作揖。
朱贵就指派一个管事的,要领着赵四、焦二皮出门去找漆三。
朱富忙站起来,道:“且慢且慢!此间事未了!其他事我不管,可是酿酒的事儿,少不了我朱富,这酒是赵家小兄弟酿出来的,现在弄来两坛子大家吃一吃,赵家小兄弟却转身要去忙其他的事,我们拿什么去销往天下啊?”
“哦!是小弟疏忽了!这做酒的法子,小弟全都传给焦老哥哥了!接下来,朱富哥哥找些人、找一大间房子,交给他,保证每天都出酒!”赵四笑眯眯地说道。
“还需要原料啊!”焦二皮急切道。
“哈哈,当然得给你原料!赵家兄弟这般安排,那我就放心了!焦老哥哥,你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一定要多酿这种酒,我敢保证有多少就能买多少!”
焦二皮拱手答应。
“小弟有个建议,这酒要卖,一斤不能少于二两银子!”赵四朗声道。
“什么?二两银子?这行么?这不是要抢钱么?”朱富笑道:“要真能这样,我们每天提着刀子抢什么钱啊,卖酒就够了啊!”
“小弟认为,这做好了,确实比抢钱还来钱快!酒做出来之后,先不要买,派出大量的兄弟,穿着华贵的衣物,乘着宝马雕车,去京师、去扬州、去苏杭等繁华的大城,找最高档的酒楼,带着咱们的酒上去,当众点好菜,烫咱们的酒上来,开始吃,等到酒楼人多的时候,不小心打翻坛子……浓郁的酒香定然引人围观、询问,然后,很大方地邀请众人分享,这个时候说出这种酒在这座城的某某地方有卖的……二两银子,对于那些高档酒楼吃酒的达官贵人豪门显贵大商巨贾来说,不算什么,然后,吃这种酒,就是吃个地位、吃个身份……”
“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朱贵终于不吝赞誉,道:“想不到小弟竟有这种天才的经营之道!好好好,就按你说的这个法子办!”
“真要是这样,可真的比抢钱还要来钱快啊!”朱富也笑道,“来来来,为这个比抢钱来钱快的营生,我敬你一碗!”
赵四恭敬地端碗,一口气干掉一碗烈酒!
众人面面相觑,朱贵道:“这种烈酒,你竟然这么个吃法?量不浅啊!”
一旁的焦二皮接嘴道:“嘿嘿,这小子根本就吃不醉!”
众人一片赞誉。
接下来老管事陪同朱贵等人吃酒,闲聊。焦二皮留在了山下,跟着一个管事去准备酿酒的一应物事。赵四跟着一个管事来到后院,找到漆三,管事的给漆三传达了朱贵的指示,漆三表示全力配合赵四。
赵四于是给漆三列出一个清单:优质木炭一百斤、硫磺五十斤、火硝二百斤、三石硬弓一把,牛筋弓弦若干。铁匠一名随时听用。
漆三笑道:“小兄弟,你所列的这些,山上多的是!山上有专门的军械营,这种放火之物、弓箭、铁匠等等,都归军械营管。不需要从外面购买,你把清单给我,我去跟朱贵哥哥讨一个押签,你上山之后,随时可取!”
“如此,小弟多谢哥哥!”
漆三拿着单子上楼找了朱贵,不一会儿就拿着签过的单子来了,递给赵四,道:“朱贵头领吩咐,只管老老实实改进弓箭,不可出乱子!”
“小弟谨遵哥哥吩咐!”
这时候,山上所需的菜蔬肉类果品等一应物事,均已装上了船,大家辞了漆三,摇船过湖,装车上山。
厨房老管事私下神秘兮兮地问赵四道:“小和尚,你真有那么大本事?像你说的一样?”
“差不多吧!小弟可不敢在众家哥哥面前信口开河啊!”
“那就好!以后有什么需要的,给老哥哥说!”
“多谢老哥哥关心!小弟有困难,一定找哥哥帮忙!”
上山之后,老管事专门派了一个亲信之人,按照赵四的要求,连夜带着他去了军械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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