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兰因为把注意力都放在老太太身上,一心想着离老太太远点,竟没留意明珠坐在她身边,被明珠一语道破,林兰一阵心慌,也不知明允那借口能不能掩饰过去。
大家的目光顿时都落在了林兰身上,都抽了抽鼻子去闻。
明允一脸窘迫,支吾道:“我多喝了几杯,回来路上被马车一颠簸,吐了林兰一身……”
林兰把袖子凑近鼻子闻了闻,奇道:“都换过衣裳了,怎么味道还这么重?”
明珠嗤嗤笑道:“莫不是二表嫂也喝酒了?”
林兰淡笑道:“只喝了一小杯,是侯爷夫人自己酿的青梅酒,一定要我尝尝。”
明允看祖母面色阴郁下来,忙上前道:“祖母是坐船来的吗?怎不早让人捎封信,孙儿也好去接您。”
李敬贤正对韩氏自作主张的行为不快,趁机附和道:“是啊母亲,您都进家门了,儿子才知道,儿子实在是失礼了。”旋即转向韩氏,口气肃冷,很是不满,“你派人去接母亲,怎不支会我一声?哪有母亲来了,做儿子的居然还在家清闲,不去迎接的道理,传将出去,那些御史大人们正愁无本可参呢!”
关于这点,老太太也是不悦,韩氏写信来诉苦,说她这个后娘不好当,老爷非但不体恤,还屡屡责怪与她……再这样下去,只怕家宅不宁,所以求她来京坐镇。她本不想管敬贤的家事,可想想如今李家乃至李氏一族都要仰仗敬贤,若是敬贤家出点什么乱子,累及官声就不好了。这才带了大儿媳风尘仆仆的赶了来。结果韩氏竟瞒着他们父子,弄得她好似不速之客,端的是欠滋味。
老太太淡淡的扫了眼韩氏,对这个儿媳,心里更多的是歉疚,这些年韩氏过的不容易啊!总归是李家亏欠了她……便不忍再责备她。
面对老爷的责问,韩氏委屈道:“老爷一下朝就去了刘姨娘处,妾身想跟老爷说也没机会话呀?”
李敬贤气的胡子一抖一抖,韩氏果然在这里等着。
老太太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进门到现在。她发现这个家存在的问题真不少。
明则见父亲母亲又要闹不愉快,赶紧打圆场:“祖母,您一路舟船劳顿,也乏了,今儿个早点歇着吧!”
正好姚妈妈来回话:“老太太和大夫人住的屋子都收拾好了。”
韩氏马上殷勤道:“母亲。儿媳陪您过去瞧瞧,可还满意,若是有不妥的地方。媳妇即刻叫人改了。”
老太太捶了几下腰,笑道:“坐了两个月的船,快把我这把老骨头都晃荡散了,歇着吧!你们也都去歇着。”
明则这会儿脑筋倒是挺灵的。祖母来了,他可就有靠山了。得好好巴结着祖母,讨祖母欢心才行。给若妍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祖母离去。
李敬贤起身,对明允和林兰说:“你们先回去歇着吧!明早别忘了早些去朝晖堂给祖母请安。”
“是……”李明允和林兰齐声应诺。
明珠上前屈膝一礼:“姨父,明珠也先告退了。”
李敬贤目光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微微点头。
明珠走了两步,扭过头神色幽暗的看了林兰一眼。
林兰朝她一挑眉,唇边一抹冷笑。
明珠赶紧扭过头去快步离开了。
出了宁和堂,林兰低着头慢慢的走着,家里突然多出三个人来。敌友不明,平添许多麻烦。看得出来老太太真心疼明则,不过明允如今出息了。老太太即便对明允感情冷淡些,也不会对明允怎么样。毕竟明允也是她亲孙子,但老太太对她和若妍的态度就泾渭分明了,老太太看若妍,那是目光温柔,眼角含笑,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对她则是眼风淡扫,隐含不满。林兰很狗血的想,老太太会不会让明允休了她……
腰间一暖,是他的大手揽住了她,林兰回神,抬头望着明允,他俊目含笑,柔声说:“别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这个家真的呆不下去了,咱们离开就是。”
“你说的轻巧,离开就是,凭什么要咱们离开?咱们离开了岂不遂了某些人的心?我才不走,坚持到底就是胜利。”林兰板着小脸认真说道。
李明允哂笑,将她楼的更紧了些,初冬的风已然有了透骨的寒意,可是他的心暖暖的,只因怀中的这个小女人,她就像山野中坚韧的小草,风吹不倒,雨摧不折,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她从不退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义无返顾,斗志昂扬……当初签下合约,他只想着她会是一个好助力,可现在他心疼了,他不知道她坚强的外表下,是不是也有一颗脆弱的心?她笑的时候,心里会不会难过?
“明允,你发现没?”
李明允低眉看她:“什么?”
“你爹现在好像跟咱们统一战线了,你爹对老巫婆越来越不客气了。”林兰说道。
李明允沉吟道:“如今刘姨娘受宠,老巫婆难免拈酸吃醋,父亲自然不喜。”
“我就说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来是想讨好你爹的,却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林兰嘲笑道。
李明允感慨:“家里是越来越热闹了。”
林兰故作轻松道:“热闹的好啊!大家一团乱战。”
李明允哑然失笑:“你就不怕她们联合起来对付你?”
林兰挑眉:“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不过我是不会怕的,她们尽管来好了,惹毛了我,就给她们来个一锅端。”
李明允怀疑的看着林兰:“你有这个本事?”
林兰耸了耸肩,自嘲的一笑:“我不是给自己鼓劲吗?这就叫阿q精神。”
李明允没听明白:“什么神?”
林兰吐了吐舌头:“赶紧走吧!这风吹的冷死了。”
老太太终于安顿下来,屋里只留下儿子李敬贤。
“你也别怪秋月,她有她的难处,若不是实在没法子,她也不会请我这个老婆子出山。”老太太道。
李敬贤垂手而立:“儿子只是怪她事先也不跟儿子商量,什么事都喜欢自作主张。”
老太太凛了他一眼:“你还有脸说她,你自己做的就好了?明则虽不如明允争气,可你也要想想,明则受了多少委屈,若是他也和明允一般,从小就能跟在父亲身边,有一个像样的家,他也不会比明允差,咱们做父母的偏心是正常,十个手指伸出来还有长短,可偏心只能偏在心里,不能落在面子上,一碗水端不平,伤了孩子的心,兄弟之间也要生出嫌隙来……”
李敬贤听了暗暗磨牙,韩氏在母亲面前告了他不少黑状啊!他承认对明则有亏欠,可他已经努力的在补偿,就连此次应考失利,他也没有过于责难,要说吃亏,明允吃的亏还算少?差点连命都不保。
“你别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明允这孩子如今出息了,你更应该好好教导,不要仗着自己得意了,就不把长辈放在眼里,后母也是母亲,不敬亦是不孝,他若是对秋月尊敬些,秋月还能为难他?”老太太教训道。
李敬贤又是一阵憋闷,大了胆子道:“母亲只听一面之词,明允自从回到京城,就没有半点对秋月不敬之处,倒是秋月,暗地里算计了他好几回,差点害的明允丢掉性命。”
老太太露出惊讶之色,片刻恢复平静:“你说这些,可有根据?”
李敬贤道:“家丑不外扬,儿子哪敢大张旗鼓的查证?但事情是很清楚的,儿子也只能劝明允忍耐些。”
老太太略微点头,眼神微茫,似陷入沉思,良久方道:“不论如何,不管对子女,还是对妻妾,你都要一碗水端平了,自然人心就平了,要知道,不平正是一切祸端的根源,你已经对不起秋月一回,可不能再做出宠妻灭妾的蠢事。”
李敬贤不禁汗颜,这阵子因为对韩氏心有怨怼,韩氏的确屋里去的少,当即惶惶道:“母亲教训的是,儿子记下了。”
老太太面色缓和下来,语重心长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你现在位高权重,树大招风,家宅平宁,你方能无后顾之忧,娘也帮不了你什么,就在这里住上一段,帮你整肃整肃规矩吧!”
(李敬贤正对韩氏自作主张的行为不快,趁机附和道:“是啊母亲,您都进家门了,儿子才知道,儿子实在是失礼了。”旋即转向韩氏,口气肃冷,很是不满,“你派人去接母亲,怎不支会我一声?哪有母亲来了,做儿子的居然还在家清闲,不去迎接的道理,传将出去,那些御史大人们正愁无本可参呢!”
关于这点,老太太也是不悦,韩氏写信来诉苦,说她这个后娘不好当,老爷非但不体恤,还屡屡责怪与她……再这样下去,只怕家宅不宁,所以求她来京坐镇。她本不想管敬贤的家事,可想想如今李家乃至李氏一族都要仰仗敬贤,若是敬贤家出点什么乱子,累及官声就不好了,这才带了大儿媳风尘仆仆的赶了来。结果韩氏竟瞒着他们父子,弄得她好似不速之客,端的是欠滋味。)这一段稍候再改,先别搬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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