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她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子了。”人参灵婴将冶子带到了距离瑞秋儿小镇几十公里外的一个农场。
农场是当地的一个美国人买下的,专供于在附近旅游的外国客人居住。
人参灵婴嫌弃51区太荒芜了,就来到了这一处农场。农场的四周,鸟鸣清幽,绿树环绕,还有一个很大的湖泊,很适合疗养。
人参灵婴还专‘门’请了一个华人‘女’工来当看护。
小鲜就坐在湖边的长凳上。她的头发长长了,被‘女’看护绑成了马尾辫。她的模样,和两年前,和冶子在北京分别时,没什么区别。
个头长高了些,南方的阳光滋养着她的脸颊,整个人看着气‘色’还算不错。
唯独她的眼睛,和前方的那片湖泊一样,没有一丝涟漪。
“小鲜,”冶子走近了几步,人参灵婴示意那名‘女’看护先走开,连历来最不识相的小猪,也乖乖地缩在了一旁的树枝上。
人参灵婴发现小鲜时,她像是睡着了,又像是经历了极大的惊吓,整个人只是重复着一句话:“云冠子师兄。”
冶子不认识什么叫做云冠子的,小鲜身边有那样的人嘛。
当时,那名叫做周子昂的年轻人,就在她的身边。
尸体已经腐烂了。两人的手,或者更该说手和尸骨是紧紧地握着一起的。
周子昂死了,这本该是个好消息的,冶子以为。他是该高兴的。
可是在看到了小鲜现在的模样时。冶子也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周子昂怎么死的,小鲜又是怎么活下来的。七天七夜,除了已经天人两隔的两人,没有人会知道。
根据军方和孟山公司最初的资料。异修者们进入地下的准确数据应该是一千多米。小鲜和周子昂为什么会进入万余米位置,又是一个‘迷’。
人参灵婴提供了很关键的一个线索,小鲜等人所在的区域。很可能蕴藏着地球上迄今发现的最多的星犀石矿藏。
星犀石在地球的别称又名马夫石,只有来自兽星的有限的一些人,才会知道这个秘密。
灵犀石是一种无比坚硬的灵石,它也是冶子手上的戒指石的母石。
在地球上,只有最少数的存量。不知因为什么缘故,小鲜和周子昂,进入星犀石的石柱中部。
“如果没有特别的法‘门’。或者是找到断裂层,就算是我,也只能是被困死在星犀石里。”人参灵婴承认道,而在发现小鲜和周子昂的附近。
就有一处狭长,只够单人攀爬而出的裂缝。
人参灵婴认为。这一处裂缝是在上方的‘洞’‘穴’塌陷时,外力挤压造成的。
尽管她也想不通,坚硬无比,甚至能经受得住地壳运动的灵犀石怎么会因为九千米外的‘波’动,而断裂开。
可是,这已经是她能想得到的,最合理的解释了,没有一个异修者,至少是地球上的异修者。能破开灵犀石。
除非有人,不顾‘性’命,拼着损毁丹田的危险,做一次自爆。
冶子叹了口气,他轻轻地握住了小鲜的手,知道握住了那一手的温暖。他才确信了小鲜还活着,真真实实地活着。
“小鲜,告诉我,那一天在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成了这副样子,是他...”冶子的眼中,澄清一片,他抵着小鲜的额头,喃喃自语着。
冶子手上的星犀戒,发出了阵阵光芒。
小鲜的眼眸里,倒映出了个人的影子来。
影子由清晰变得模糊,又化作了一片云雾,云雾越来越亮,就像是那日在地底的马夫石壁。
两年前的那一天,当小鲜和周子昂不明所以地,落进了那一处封闭的马夫石柱里时。
原本,她和周子昂所在的位置距离王帅等人并不远,至多不过距离地面一千五百米左右。
可就在地面上引发了那场塌陷后,马夫石柱却发生了变化,石柱一直往下沉,小鲜感觉得到,周边的氧气正在减少。
她用灵犀剪砸着马夫石壁,可是一切都是徒劳,在她血和周子昂的血一起融进了那一块石壁里时,古怪的一幕发生了。
石墙上幻化出了一片幻象。
青山绿水,空中飞行着一排排白羽仙鹤,云腾‘门’的山脚下,一个穿着拖地旧衣裳的小‘女’孩张大着嘴,瞪大眼,看着自空中落下来的仙鹤。
‘门’中的景云师伯带着一名男童,从仙鹤上踱了下来。
男童浑身上下,生得无一不好看,就连他随意束在了童子髻上的‘玉’‘色’发带,也显得别有一番滋味。
‘女’童看得忘乎所以,嘴上不觉说道:“我叫周小仙,你是新来的师弟吧,有事只管问我,”,说话间,她连手上好不容易从师父那求来的一个大白馒头落到了地上,都浑然不知。
“云冠子...师兄,”男童瞟了眼‘女’童,好似她是路边脚边的一根‘花’‘花’草草,只是这根‘花’‘花’草草,正踊跃地要自己称呼她为师姐。
明明我进‘门’比较早,为啥要管后进‘门’的叫师兄。
“从今以后,他就是你的云冠子师兄,”还想抗议的‘女’童,被自家正犯着红眼病的师父拉了回来。师父指着师伯身旁的那名天资出众的男童说到。
额头上吃了个指击,师父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本‘门’以修为高者为尊,想当年你师父我也比你师伯早进‘门’,可是...”师父话说了一半,才发现揭了自己的短,觉得很没有面子。
好在他的那个笨蛋徒弟,并没有留神听着,她蹲了下来,将地上沾了灰的白馒头捡了起来,吹去了灰尘,照旧吃得津津有味。
石壁上的画像又是一变,‘女’童已经长大了些,此时她站在了云腾‘门’最高的悬崖,吴若崖上,吹着冷风,对着空旷的山谷喊道:“为什么‘门’中人人都有空间,唯独我的空间一无是处,比垃圾还不如。”
“这片山崖是你打理的?”从空中衣袂飘飘而下的云冠子,让没有空间的‘女’弟子一时怔愣着,别说是吊嗓子,就连说话,都如蚊虫叮咬一般。
“做得很好,不外乎连无极‘门’的掌‘门’都要夸奖,”云冠子说过那句话后,很快就将事情忘在了脑后。
“做得很好...原来垃圾空间也是有好处的,”‘女’弟子握拳,喜上眉梢,“天生我才必有用,我-周小仙立志要成为云腾‘门’第一护山员,让云腾山成为成为仙山中的典范。”
再一日,‘女’弟子披头散发着,捧着一口闪闪发亮的夜壶,半是遗憾半是庆幸着:“总算在那群发威的师姐那里,抢来了云冠子师兄丢弃的夜壶。听说师兄今夜要冲击金品,真想去看看。可惜今天我犯了错,师父罚我不得擅自离开柴房。”
是夜,外面风雨‘交’加。闪电齐鸣,‘女’弟子翻x下了‘床’,拿出了那个夜壶,准备出恭。
就在那时,云腾‘门’上下兼知的“雷死你雷”从晴空中一闪而过,刹那间,草屋瞬间被击溃。
‘玉’冠男子踏空而来,
光亮之中,‘女’弟子的脸上惊喜‘交’加,旋即,她的喜‘色’如风卷残云,当然无存,那一道手臂粗细,如蓝紫光蛇的闪电,正要击中男子的天灵盖。
“师兄!!”想也不想‘女’弟子飞扑而上,没有半分惧‘色’。
两人的身影一同被闪电吞没了。
马夫石墙壁上,本是浑噩的周子昂,眼眸中,多了丝神采。
他缓缓地看向了石壁对面,小鲜也正看向他。
两人四目相对,“师兄?”
“师姐!”周子昂却是忽然笑道,“我只以为第九道天雷,是我的劫,却不知,那一劫,早在了十余年前,就已注定。傻丫头,那时候,你为何不避让开。”
“我...子昂,我该叫你子昂还是云冠子师兄?”小鲜哑然失声。
“你又是对谁动了心?倘若你爱云冠子多些,我便是云冠子,”他咳嗽着,口中有腥红点点落下,留意到石柱还在继续下落。
周子昂柔声说道:“闭上眼,把手给我。”
小鲜愣了数秒,缓缓地闭上了眼,将手指对指贴在了墙壁上。两人的手一大一小,却是完全契合在了一起。
周子昂盯着小鲜,却是没有闭眼,凄然的神情中又带了分惬意,“小鲜,不要怕,我陪着你。上一次,你想救我,这一次,换我来救你如何?”
如何?如何?
轰-一道金光从墙的那一边,瞬间亮起。
小鲜陡然睁开了眼,马夫石柱停止了落势,几道裂痕出现在了墙壁的边角。
当小鲜拉扯着周子昂,从墙壁的另一边,拉出了他时。
最后一丝金品灵气,从周子昂的身体里流失了。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僵硬。
小鲜抱着周子昂的尸体,瘫坐在地。
怀中的他,眼还是睁着的,手还是保持着张开的姿势,嘴边带着淡淡的笑容。他就是云冠子,九道天雷面前,谈笑自如的云冠子。
“这一次,换我来救你,如何?”
男子的声音一如今日,在耳边悄然徘徊。
冶子肩膀一颤,眼角湿了,嘴边尝到了丝咸味,他猛地抬起了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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