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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木乃伊水仙
白大爷的屋子里,由于好几天没人打扫,已经‘蒙’上了层灰土。.。最气人的是,屋内已经被人翻‘乱’打砸了一通。
盆栽被搬了大半,踢烂的‘花’盆碎骸满地都是,连根拔出来的植物胡‘乱’散落着。
卓枫都赞不绝口的用来跨季栽培果蔬的“人工温室”,塑料薄膜全都被掀翻了,哈密瓜被摘得一个都不剩,瓜藤也干萎了。
卓枫两口子看了都叫着可惜,他们也是疏忽了,只知道照顾人,把一屋子的树木都忘记了,白大爷要是看到了眼前的情形,还真不知会气成什么样。
屋子里的‘花’草树木已经被搬掉了三分之二,剩下来也大多是缺胳膊断‘腿’,和白菊易一样成了不入人眼的废弃物了。
“先找白大爷说得那个水仙盆,还有那颗水仙球茎,那两样东西应该是最重要的,”小鲜固然心疼满屋子的绿意凋零,可眼下最紧要的还是白大爷提过的那盆水仙。
三人在屋子里边整理边查找。没过多久,丰兴就在白大爷‘床’边找到了那个水仙盆,“盆找到了,好在没有被那伙人砸了。”卓枫接过丰兴找到的那个瓷盆。‘挺’普通的一个水仙骨瓷盆,白‘色’泥胎烧制,看不出又多特别。
卓枫翻过白瓷盆往盆底一看,上面有个红‘色’的烧制印泥,印着个“梅”字。
“我这边没收获,没在阳台找到什么水仙球茎,不过倒是找到了一把剪刀。”卓枫在一堆修剪下来的残枝里翻到了一把剪刀,她依稀记得,那天她听到了楼下的吵闹声冲进‘门’来时,老人手里拿着把剪刀,站在了一盆迎客松旁。
这次过来,那盆迎客松已经不见了,显然是被那伙恶人搬走了。水仙球茎没找到,只有一个空盆。房子里发生的一切,都落在了三人的眼里,水仙球茎也找不到,谁都鼓不起勇气把消息告诉白菊易。
“要不我们去‘花’鸟市场买几个球茎,我看白大爷也是在医院住得乏了,想养养‘花’。”丰兴单位里过年也养了几颗水仙,说是‘花’鸟市场有卖的,普通的水仙不都差不多,再说现在也不是水仙的开‘花’季,球茎就更好充数了。
“你咋还不开窍,你以为白师傅种得会是普通的水仙,滥竽充数的了的吗,”自打见了医院里的那一株“十八学士”后,卓枫就立马改口尊称白菊易为白师傅了。
“也不知道谁以前叫白老头叫得起劲,”丰兴偷偷地嘀咕着,他也是好心,听了这话后,卓枫舞了舞手中的剪刀。
“姑,你手上的剪刀给我看看,”小鲜留意到卓枫手上的那把剪刀,白大爷说过,他修剪枝叶时,只用一把剪刀。
“这把?都算得上是祖姥姥级别的剪刀了,有啥好看的,”卓枫漫不经心地再挥了挥,这一挥,“卡擦”一声,有什么玩意断了。
几缕头发,从卓枫的耳边飘啊飘了下来,卓枫的耳朵觉得凉飕飕的,这都什么剪刀啊。
“小心点,你做事老是‘毛’‘毛’躁躁的,”丰兴抢过剪刀。只有手掌大小,黑漆漆的剪刀,看着不知使唤了多少年,不过剪刀的刀口却很锋利,看不出居然是把削铁如泥的好家伙。用手指轻轻一弹,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剪刀发出了阵悠远久长的回音,
“剪刀上也有个‘梅’字,”还是丰兴心细,剪刀的剪身位置,刻了个蚊子大小的字,一对比和水仙盆上的那个印章的字迹是一样的。
“白师傅的老伴好像姓梅,他那天病发时,嘴里就念着‘梅想’两个字。”是‘女’人总是有点八卦心的,更何况还是卓枫这类爱看婆**情感剧的‘女’人。不过白菊易的老伴几十年前就过世了,八卦一个和死人相关的东西,就跟吃隔夜饭一样,没多大味。
想着医院里,白老头的可怜劲,卓枫地那堆剪剩下来的枝叶倒进了垃圾袋里,小鲜正想看清丰兴手上的剪刀,一个灰褐‘色’的圆状物滚到了脚边。
灰褐‘色’的圆状物看上去很不显眼,乍一看,只当是垃圾,卓枫弯腰捡起来时,用手微微一捏,轻咦了声,“这个是水仙球茎。”
隐没在了垃圾里的这颗不明物,居然真的是颗水仙球茎,还是个干瘪堪称水仙木乃伊的球茎。
找到了水仙球茎之后,连卓枫都有了想买颗新球茎冒充的心了:“我看还是去‘花’鸟市场买一颗吧,这颗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能开‘花’的。”
懂得养水仙的人会在冬天‘花’期过后,修剪球茎,然后保存妥当准备来年再养,小鲜前几年养在了葛村的那盆水仙养得就很不错。
一般来说,养水仙的人到了秋季温度适宜时,就会选用合适的沙土培植新苗。方法不外乎是把越冬的球茎表面上的干枯鳞皮先剥掉,在剪掉多余的枯根。
选择在球茎的腹部和背部竖着划上几刀,让新鲜的鳞皮松开,方便水仙的葶叶自然生长,只要不伤着‘花’芽,就可以进行沙土或者是清水栽植。
算算时间,秋季也算是栽培水仙的好季节。“姑,你把球茎给我看看,”小鲜把球茎握在手里,再伸手剥开了外面难看的鳞皮,奇怪的是,尽管水仙球茎的表皮干巴巴的,看着没有一点水分,整个球茎拿在手里还沉甸甸的。
剥了一层又是一层,足足过了五层后,里面的皮还是老样子,确定无疑是颗干枯的死球茎。
“要不晚上放在水里泡一泡,没准就活了,”丰兴话才说完,就被卓枫嗔了一句,“别不懂装懂,真要养也懂用化学溶剂,你以为这个是豆芽,用水发一发就长得老高。”卓枫报出了一系列的化学培养液的名称。
“不对,这个球茎恐怕只能‘交’给白大爷自己处理了,”小鲜仔细查看过了,对于这颗球茎全无资料,既没说是什么品种,也没说是产自哪里,看着是个三无产品。连铜品空间都查看不出来的植物,用一般的培养方法栽培,是不可能成功的。
白大爷的老房子经过了整理,最后还是由小鲜和卓枫分别挑选出了十余棵残缺不齐的盆栽。
“那些来抢盆栽的人,只知道挑‘花’多个高的,还真是挑漏了几棵,”卓枫挑得是一株还没开‘花’的君子兰和一盆‘迷’你金钱松。
小鲜也挑了不少,茶‘花’和菊‘花’各有一些,不过都是被折了枝,今年难再开‘花’的。卓枫也发现,小鲜对于‘花’卉这一类很有些研究,也不知是白大爷还是诸时军教的。
挑好了‘花’卉后,三人又连夜把‘花’搬到了天台,入秋一个多月,北京的气温凉中还带着几分热意,‘花’卉暂时还能够在室外栽种,只是入了冬后,怕就没地方搬了。
卓枫指挥着丰兴把‘花’盆全都搬好了之后,又亲自跑了几个来回,把先前丢弃在了白大爷屋里的“人工温室”全都搬了上来,她这阵子在家里种菜养‘花’也有了些心得。
原本天台上平铺在地上的土壤全都被休整进了类似于学校双层‘床’样式的新制木盆车。车上放得木盆也是特制的,高约二十五厘米,分用铁钩掉挂住,上下两层,是可以松动轮换用。根据蔬菜喜‘阴’或是喜阳程度的不同,早晚搬动托盘。即节省了空间,天台看着也干净了不少。
那些“人工温室”的材料,卓枫也都检查过了,只用清洗一遍,就能重新搭建。她自认没有白菊易那样的栽培好技术,也没敢尝试种啥新疆的哈密瓜,只打算把几个“人工温室”拼凑成一个中型的“天台温室”,可以帮忙楼上的作物过一个不挨冻的冬天。
辛苦了一个晚上,“人工温室”就被大致整理好了,为了防止白大爷的侄子再找上‘门’来,卓枫和楼下的邻居打过了招呼,说是天台上前几天进了贼,为了安全起见,天台的‘门’以后都要锁起来。
邻居们也没多大意见,贼要真是上了天台从上往下偷,哪家都要遭罪,这一幢楼又都是双职工家庭,白天家里都没人,再说了对面小区前阵子有人跳楼,天台开着还让人更不安心。
小区的居委会第二天还主动送来了一把大锁,丰兴就给天台安上了锁。
托了运动会的福,小鲜的假期共有四天,原本是打算趁机去外面找找有没有合意的垃圾收购站,找些“甘蔗苗”要用的废铜,现在却因为白菊易的病,只得把事情耽搁下来了。
水仙球茎送过去的当天,那把剪刀和水仙‘花’盆也被带了过去
白菊易只是默默地收了下来,也没就见他动刀修剪球茎。
不过他在得了那两样东西后,心情好了不少,还听着护士的劝说,吃了一碗粥,见一大一小两丫头彼此使着眼‘色’,就先开了口:“你们有话就问吧。”
小鲜刚想要问那个“梅”字的来由,卓枫连忙制止,哪能在老人家面前提过世的老伴的事,小孩子就是不懂事,“没,只是我家丰兴说你那把剪刀是哪买的,‘挺’锋利的,想买一把。”
国内的剪刀都会刻上制作厂商的商标,比方说“张小泉”生产的剪刀,就统一保留了老一辈的习惯,打上了印子。
白菊易听罢,哑然失笑,缓缓说道:“那把剪刀是我老伴留下来的。”
卓枫一听,真想‘抽’自己几个耳光子,亏她还有脸说小鲜,说来绕去的,她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料。
小鲜看了看白菊易,见他有意再往下说,连忙示意卓枫不要再追问,让他继续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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