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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播播出去没几天,钱永财就有了大动静。非常文学
先是他带回来的那个年轻女人,每天都坐在村头和男人调笑着,打听清楚了村民对于村支书选举的意见。家里有老公儿子的,暗地里都骂她小妖精。小妖精回头和钱永财一反应,说是三狗子在村里的口碑很不错。
某天的傍晚,村里来了一队人,带来了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置放在了村里早前晒谷子的最大的那块空地上,一打听,说是钱永财花钱请来放大电影的。几根晒衣竿似的黑线架子,一块不透色的大白屏布,方方正正的两口大音响和一个投影灯,电源还是从诸家接的。
村里还从没放过大电影嘞。一听说电影还要连放三天,消息就跟长了翅似的,整下午都在村里传遍了。
天还没黑,老的由人搀着,小的拖着条板凳,全都聚集到了放电影的空地上。连对面苗寨的冶子和他舅依巴尔都得了消息,赶了过来看闹。钱永财,翘着个二郎腿坐在了放映屏幕下。
电影放得是九十年代大红的少林寺,小鲜看得只打瞌睡,她就不明白了,不就是个几个舞棍挥拳头的和尚吗,和寺庙里的善因师父有啥区别。倒是冶子和那帮男娃娃们看得拍手叫好。
电影足足放了两个来小时,到了最后钱永财还不忘站起来和大家挥着手,说是“乡亲们,只要大家投了我一票,电影天天有。”
小鲜暗中唾弃着,不就是仗着有两钱,变相拉票嘛。冶子在旁拉拉了小鲜:“我不去寺庙里了,善因师父问起来,你就和他说一声。”
“你要去镇上读初中了?”小鲜想了想,跑进了屋子里把她的那个黄色小书包送给了冶子,“诺,给你的,都说镇上的人读书都用这个。”书包上是个米老鼠,倒不算太女气。
“我要这做啥,我也不是去读书,我等你一起去读初中,我阿爸说带我四处见识下,学着制银,”冶子不好意思着把阿爸说得事说明白了。苗银传到了冶子这一辈,还保留着古老的习俗和规矩。一个合格的制银匠,是要走了千里路,制过了百种银器的。冶子爸决定先带着冶子挑着制银的担子,往云贵周边走。
小鲜听着,若有所思着,大电影和冶子的出游对于她来说都是些新鲜事,葛村外头的生活究竟是怎么样的?
“冶子,你要是学好了制银是不是和你阿爸一样,要去北京?”小鲜知道诸时军就是从北京被下放到葛村的,偶尔外公也会翻出一本地图册指着上面那个大公鸡地图正中的红星标志,“北京是中国的首都,是心脏一样的位置。非常文学”
“可能吧。不过姆妈不喜欢阿爸四处走,一年都见不上几次。”冶子也不想四处走,走得远了,他会想苗寨,想姆妈,想大巫师还有小鲜他在心里默念着。嘿嘿笑着。
看电影的人群散去了冶子帮小鲜拿着凳子,这一次别离要好几个月不能见面了,冶子看着小鲜进了屋等到电灯都关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葛村。
连放了三天的电影,从《少林寺》《地道战》《小兵张嘎》村里也闹了三天,放电影队下了山,村民还回味着电影的滋味,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色,村里说钱永财好的人也多了起来,尤其是那几个游手好闲的闲汉,在拿了钱永财几包烟后,逢人就说,“永财脑子活,跟着他每天都能看电影,住小洋楼。”
三狗子听说了后,有几分丧气,那份演讲稿背得更加结巴了,苦闷地拉着村长坐在了诸时军家,“叔,选支书那事要不就算了,你也不用人前人后帮我拉票子了。”
“瞎说,钱永财使了诈,只有那几个二流子才会上了当,你放心,村里眼明的人可多着呢,”村长心里其实也没底,村里哪还有眼明的人,都是些老弱病残的。
“叔,村里才多少人,都有大半的人说了钱永财的好,算了。”三狗子蹲在了门槛旁,抽起了烟来。“三狗子叔,外公说了,抽烟有害健康,你都快成大烟囱了,臭死了,村里的人都是睁眼瞎,真正有见识的人都去了村外了。”小鲜把三狗子的那根烟掐了。
“小鲜说得对,村里才多少人。根据选举法的规定,满了十八的就有投票权,村里去村外打工的那些人,你也想法子,口头或者是信件,能有多少票子?”诸时军毕竟是老资历,选举的事既然钱永财用了手段,那三狗子走些小偏门也是许的。
三狗子听了后,想想也对,那些出去打工的后生天高皇帝远的,也看不到钱永财的好处,明天他就下山去邮局走一趟,也拉票去。
冶子走了后,寺庙的课堂安静了钾,小鲜靠着诸时军的“小灶”,一路领先全班级,小学课本再也难不倒她了,她的心思也就放在了空间的“甘蔗苗”和白蛟上。
白蛟刚进空间时还是不不愿的,可在空间里呆了一阵后,发现小鲜的空间比“镇龙钟”还要厉害,每晚凝聚的灵力很充裕,小白蛟前世为人,稍一想就明白了,一年多来,白龙潭渐充裕起来的灵气正是因为小鲜的缘故。只要呆在了小鲜的“铁品空间”里,它的修炼会更快不出五年,必然能脱胎换骨,成为真正的龙。所以它也就收了心思,夜晚和甘蔗苗一起吸纳灵气,白天偷摸着遁到了白龙潭里,找些吃食。铁品空间里集齐了一动一静的两种灵物之后,吸纳的灵气也更多,连带着小鲜也觉得自个儿的小胳膊小腿里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劲道。
国庆节那天,三狗子和钱永财的支书选举成了全村最大的事。钱永财梳了个油光发亮的大背头上穿了件笔儿的西装,哼着首“妹妹你大大的向前走”,大踏步就站在了村头的大槐树下。钱多多和王花也露了面,那一家子都以为,钱永财当选不就是手到擒来的事嘛?这年头,谁有钱谁就是老子。
三狗子手里捏着二十几封从邮局拿回来的信,诸老爷子说得没错,在外打工的那些年轻人都记着三狗子逢年过节帮着运输的事,心里都念着他的好,一听说他要当支书都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就是那年代的邮政通信系统太差了些,村里也没安上电话,用平信寄回来拖延了好些时间,一些信件都没有收回来。
村长将那些随信一起寄回来的选票拆开公布时,钱永财那伙人就骂骂咧咧了起来,说是三狗子偷鸡摸狗着,用了不光明的手段。
选举还没开始,就闹哄哄了一阵。诸时军护着小鲜:“这是法律规定了,三狗子没做错。有谁有疑问的,就去镇上市里问问,就算是问到了天皇老子那里,也都是三狗子在理。”
老爷子的话可算是一锤定音钱永财被老爷子这么一喝,低声骂着:“端啥架子,还真以为是在北京那会儿。”他这话也不敢大声说,听侄子说,就是这老头带了酒厂的人来收了全村的稻子,止不准这尊“泥菩萨”还有多少条路子。
“正式选举开始前,我们让两名候选人钱永财和三狗子都上来说说话,大伙儿鼓掌欢迎”村长带头鼓起了掌来。
三狗子看着钱永财的年龄辈分大些就让先上去了。
“乡亲们,我十六岁就离开了村子可无论我在哪,心里都惦记着大伙儿。想着家乡的老乡亲们现在还住在了漏雨的瓦房里一年到头都没几次吃,我的心里,就跟被剜了一刀似的,钻心的痛嘞。我保证只要我当上了支书,一定给村里修条路,让村里的老的小的都住上小洋房,村里没老婆的都讨上漂亮老婆,女人们都有花衣服穿,娃们都有电影看。让葛村成为西南一带的富裕村,再也不被人瞧不起。”钱永财舌灿莲花,将他在外头做包工头和领导吃饭吹嘘的功夫用足了,听得村民们都伸长了脖子,就好像看到了葛村座座楼房拔地起,人人都当万元户。
村民中那几个得了钱永财好处的闲汉直鼓起了掌来,喝彩声恭维声不停。
三狗子听了,再看看手上的那份“演讲稿”,心里没了底。
“叔,该你了,”小鲜在旁拉着三狗子的衣角,小嘴努了努。
“小鲜,叔没本事,不能像钱永财那样带着村民吃好的住好的,我”三狗子是个率直的血汉子,他说不了那么冠冕堂皇的话。
“叔,也不是人人都要住楼房,家家都要吃的,你就做你该做的,一个萝卜一个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这话是小鲜在云腾门时琢磨出来的,就算是垃圾空间,就算是个捡破烂的,也是有自个儿的职责的。
三狗子听了,讷了片刻,将那张纸片捏成了个纸团子,丢在了一边,“对,多大的股多大的凳,叔就做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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