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一邵当晚也被迫召开了一个单身派对。他的那伙朋友里只有费清是和他玩了二十几年的,可惜他已经去了。
派对开到了最后,杭一邵就觉得有些寡味了,决定告别奋发图强的那天起,他就已经和纸醉金迷的生活格格不入了。
所以喝了三两杯酒后,他这个主人,就很不仗义地先行离开了。
明天的婚礼,他准备的很用心。他用了一辈子的浪漫,想给苏子曾一个难以忘怀的婚礼。穿上了婚纱的苏子曾,和他展颜轻笑着一起拍照的苏子曾,和他牵手一世的苏子曾。
曾经让他无比愤恨的名字,以后就要永远和他绑在一起了。他掏出了那对情人戒,将其中的那枚男戒对着月光,翻转着。
这对戒指,他原本是不想用的,男戒上,曾经沾染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气味。可是他有舍不得丢开,这枚男戒和女戒合在一起,就像是苏子曾。属于他的,不属于他的两部分,合在了一起,才是完整的苏子曾。
“见鬼去吧,反正子曾是我的,全天下归你了又怎么样?”杭一邵点燃了根烟,对着那座站在了莫城任何角度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的“黄金海岸”爆了句粗口,那幢属于佩罗和温麦雪共有的Z国第一个高楼。今晚尤其碍了杭一邵的眼,他的心里,始终对着欺骗苏子曾的事情存了些芥蒂。
一个夜晚,莫城里有好几个人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
天亮时,苏子曾惺忪着眼,她昨晚也不知有没有睡着,只知道翻个身似醒了,再翻个身又睡着了。
另一边,杭一邵正被杭母数落着,他清早才回到家,言母以为他在单身派对上玩得过了头,说他没有轻重。
“成成成。你要啰嗦也就这次了,以后就轮不到你念叨了。”杭一邵钻进了卫生间,冲水声将杭母的嗔骂掩在了耳后。
“以后就由着子曾管了,”闻声走了出来的杭父,哄着杭母,两夫妻对了这一天也是等了很久了。他们这个宝贝儿子。总算是长大了,成家立业。
慕姐和林樱也是整装待发,这两个一个是当了个短命新娘,一个是只设计过婚纱。谁都没有真正过够了新娘瘾,所以一早就赶到了苏子曾的那间小公寓里,在新娘房里明里暗里设了好几重障碍。
言无惜也带着弟弟过来。顶了言无徐的空缺,当了个小伴娘。乔初去世的早,常玫又还在牢里,唯一能帮苏子曾张罗得女性长辈也就是言母一个了。
因为言无徐的缘故,言母刚开始也是缩手缩脚的。好在苏庆长见了她是,还是客客气气的。言母这才放心了些。
等到苏子曾被林樱和慕姐吉姆簇拥着走了出来时,客厅里已经摆上了一通新婚用的器皿。
上一次言无徐和苏庆长的婚礼,因为顾忌到苏庆长的颜面,所以并没有大事铺张。言母就将嫁女儿的所有行头。都用在了苏子曾的婚礼上。
门外传来了一阵鞭炮炸开的声响,苏子曾被几个伴娘推进了房里。林樱和慕姐这两尊身高一米八的模特身板在了新娘门口一堵。还真是像那么回事。吉姆这半个女人,则是躲在了新房里,和着言无惜磕着铺在了苏子曾床上的那些花生果。
先挤进门的并不是杭一邵,而是光站在门口,就能将整扇门堵了个严实的裘至。在杭一邵正头疼伴郎人选的时候,裘至的一通越洋电话就打了过来。
想起了要由这样的伴郎陪着,杭一邵就觉得呼吸急促,扛不牢了,他正想拒绝了裘至的恳求时。
裘至就扯在嗓门在了电话那端嚎啕吼了起来:“一邵,你一定要让我当你的伴郎。你要是不答应我,林樱那个贼婆娘,就想让我加入到伴娘的行列中去,我不要和那个怪声怪气的同性恋走在一起。”
苏子曾的那份请柬越洋而来时,裘至就伤心了好久,因为伤心,他又吃又喝,结果又让他的体重突破了个十位数。哪知更悲惨的还在后头,因为他是苏子曾的蓝颜知己,林樱她们一琢磨,就将他拉到了伴娘的行列中去。
“我们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吧?”杭一邵险些笑岔了气,最后才在裘至的声泪俱下中,答应了他充当伴郎的想法。
裘至挤进了门后,看到了门口的两尊大婶,脂肪肝就抖了起来,像往外挪时,就被后来赶到的伴郎团和杭一邵推了上去。
“胖子,你又胖了,”林樱搞不懂了,同时Z国人,她一出了国,就由不住地直掉肉,而裘至就不停地长膘。
身后拿着花束的杭一邵,迅速看清了公寓里的形式。苏子曾的这件公寓,大概一百三十多平米,四处都粉饰着红喜色。
林樱和慕姐站着房间,房门紧闭着,里面可以听到苏子曾和吉姆等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压低的笑声,让杭一邵心里直发痒,手中的花束也拿不稳了。他看了一眼林樱和慕姐,巴结着说:“两位女士...;两位美丽的女士,”杭一邵还琢磨着要叫什么,想想叫姐又不成,叫小姐又有失尊重,还是叫女士最稳妥。
黑脸还是要由慕姐来唱的,慕姐清了清嗓子,“杭少,你要进这道门,就要看你诚不诚心了。”
身后的狐朋狗友连忙齐声说着:“诚心,一邵都只差要将心捧出来了。”
见慕姐没有发话,杭一邵连忙说:“我保证诚心诚意地对待子曾...我老婆。”
改得还真是顺口,林樱和慕姐相视一笑,又说道:“那我们怎么感觉不到你的诚意。”
杭一邵明白了过来,连忙从身边拿出了几个红包。
薄薄的红包,看不出有多少份量。慕姐充分发挥了守财奴的本色,“就这么点!”
“支票,”杭一邵知道,娶个暴发户女人,她身旁的亲友团一个个的也不是省油的灯。别说是林樱,吉姆之流,慕姐就是个大胃口的女人。他这次可是大出血了。
慕姐很利索地拆开了信封,果然抽出了一张银行支票,看清了上面六位数的连串九字后,她才勉勉强强地收了下来。
林樱接过来后,还有些犹豫,平白无故收人一大笔钱,“不大好吧。”
“我们也不是白拿的好伐,”慕姐嘀嘀咕咕着,指着蠢蠢欲动的杭一邵那伙人,别以为光用钱就可以打发了她们。“子曾要和他去度蜜月,还有将来生孩子,哪一个不要占用埃斯普的资源,找点抠点钱过来,再请个人或者是当我们的营养费。”
慕姐的算盘打得噼啪响,这边以裘至为首的伴郎就往里面冲了。
“别挤啦!”林樱死命地将裘至往外塞。这帮男人也是有些头脑的,知道将裘至这个肉球当轧路机使。光以两个女人的力气,根本就无法挡住裘至那样的身形。
林樱冒火了,大骂道:“再挤,我告你们非礼了。”
公寓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裘至两手一摊,将身后那几个弱不禁风的伴郎往后压回去了十几步,和林樱保持了一段,从法律角度出发,绝对无法达成任何非礼意图的距离。
“这还差不多,”林樱深呼吸了一口,刚才那阵子挤压,险些让她晕了过去。
枪打出头鸟,林樱瞄准了站在了最前的裘至,“你,出来,跳一段芭蕾舞。”
裘至张开的手,僵硬在了空中,俨然成了只肥天鹅。旁边的伴郎们连忙和他拉开了段距离,担心稍一不小心,就被林樱点中,加入了“天鹅群舞”的阵势中去。
如果可以的话,裘至也想往后闪,可是他也是没有法子,后面那几道男人的视线和前方女人的视线,让他无论做什么都是错误的。
早知道,他宁可答应做伴娘,也不该加入这个不够义气的伴郎团队。虐别人总比被别人虐的好。
林樱天生有了当女王的潜质,她先是用毒蛇见到了肥青蛙王子盯准了裘至,再是拿出了手机,对准了裘至。
裘至哆嗦了下,看在了身后无数双期待的眼神的份上,还有眼前虎视眈眈的两个女人。
不对,又多了几双眼,裘至和杭一邵他们都注意到了,在房间里的那帮人全都熬不住了,一个个都趴在了门边,扒开了门缝,一起往了客厅里看去。
“兄弟,委屈你了,”杭一邵在身后说了句,说着拍了拍裘至的肩膀。
裘至很是哀怨地回视了一眼。两人眼睛才一对上,立刻都有了主意,彼此心领神会了。
“冲”,林樱正等着拍照,哪知道那群男人突然一个暴喝,一起往了新娘房间冲去。那架势,把一群伴娘给吓坏了,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冲到了门前。
慌乱之中,林樱的手机飞了起来,一声声惨呼声,也不知道是谁发出来的,这会儿,谁也顾不得脚下,只知道,挡住那群如狼似虎的男人。
而挤到了门前的伴郎们,可管不了那么多,只有一个目标,就是那扇无比脆弱的门。
“砰”地一声,门板被挤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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