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阳光一样金灿的路灯,照得言无徐的身影更加佝偻,她身上穿着的昂贵的衣服,让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辛。
“妈,”言无徐站在了家门外,看着那座两层高的不起眼的楼房,楼上的几间卧室的灯光已经熄灭了。她低低地叫了几声,像是无家可归的一只野猫。叫了几句后,她蹲了下来,路灯还是这么刺眼,刺眼的让她产生了一种晕眩感。
“小徐?”熟悉的声音让言无徐想拔腿就跑。
“小徐。”韩放的声音里满是无奈,他伸出手,想拉起言无徐。
“韩大哥,”言无徐强颜欢笑着,不想让韩放看到了她的可怜表情。
“你怎么回来了?”韩方搔了搔头,他还是以前的韩放,看着她时,会说不好话,面红耳赤不自然起来的韩大哥。
在这世上,还是有人真心地爱她的,言无徐心里又被注入了股希望,她笑着说,“我顺道回来看看。”
“这么晚了,司机呢?你在...那里都还好吗?”韩放也觉得自己很不争气,和言母一样,在苏家发生那些事,言无徐又对苏家父女做出了那些事后,韩放一度也不再搭理言无徐了。
可是今晚,看到了那个惹人怜的身子蜷在了门口时,他还是不自觉地走了过来。
“韩大哥,陪我走走,我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言无徐没有回答,她挽住了韩放,将身子依在了他的肩膀上。韩放的肩膀可能没有商殷,费清的那么高大,可是他的肩膀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变,温暖又可靠。
韩放点了点头,现在的这个无徐,看着是那么无助,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一直往了海边走去。莫城的海边已经不是四五年前的海边了,沙滩上的垃圾和船只骸骨,都已经被清理掉了。杭费两家合资的度假村已经在海边落地生根,海水里的沙泥也清理过了,就是在黑夜里也能看到些蓝光。天气晴好时,站在了沙滩上,看到的是一片海天一色的开阔景观。
“韩大哥,为什么那时候,你不要了我?”言无徐紧紧地握住了韩放的手,那一次在酒店里,如果韩放成全了她,那么后来的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
韩放不像费清,他会是个好父亲,他会守着秘密,一辈子不让苏庆长他们知道。
“小徐,”韩放看着大海,蓝色的海面上,吹来的却是黑色的飓风,就像是言无徐心底的欲念,“你知道嘛?我爱了你十多年,我做不到,用那样的方式去爱你。”韩放的爱情很单纯,那么复杂的言无徐,让他胆怯了,他不敢拥抱她,也不敢占有她。
“那么现在呢,你还爱我吗?”言无徐一把抱住了他,由着海水打湿了两人的衣服,由着海风吹乱了彼此的头发。
风里有股咸咸的味道,男人眼泪的味道是和海水一个滋味的。
“我爱的是那个,跟在了我的身后,叫着韩大哥的言无徐。小徐,你已经跑到了我的前头去了,我再也追不到你了。”韩放松开了言无徐,往了海岸上走去。
“韩大哥,你不能丢开我,”言无徐哭喊着,在了大海面前,人的任何欲望都是渺小的。韩放已经走远了。
言无徐的嘤咛声低了下来,她睁开了眼,抬头看向天空,天空连一颗星星都没有了,连老天都在绝望的这个夜晚,她失去了最后一个爱她的人。
言无徐站了起来,衣服湿漉漉地贴在了皮肤上,她走了几步,无论再是艰难,她也要走回去,回到那个不温暖但富丽堂皇的“家”里去。
海水洗去了言无徐和韩放留下来的那些脚印,又拍打上了一艘停靠在了海岸旁的大船上。
空无一物的天空中,月亮不知何时探出了脸来,那艘停泊在了海岸旁的大船曝在了月光下,庞大的船身,这是一艘还没正式下水的船,经了月光一照,船身完整地显了出来。
这是一艘空前绝后的船,它的船身居然是双体的,一左一右,像是一对无法分离的恋人,朝向了海岸这边的云白色的船身上,写着一个醒目的“杭”字,而面向了海洋那边,写着的又会什么?
言无徐到了苏家时,看到了佩罗的书房还是亮着灯,她走近了书房,门是开着的,佩罗正坐在了书桌前,桌前摊放着一本书。
佩罗和商殷对于言无徐来说,都是疯子,没有感情,冷血的疯子。言无徐不想再招惹了那个疯子,她转身就要走开,哪知佩罗却先出了声:“或许你对这本杂志会有兴趣。”
言无徐只得折了回来,佩罗放在书桌上的那本杂志,一眼看过去,是本时尚杂志,一个大男人研究女人的杂志,佩罗不仅是个冷血的疯子,八成脑子也不大对劲。
“VOGUE?”言无徐并不像苏子曾那样喜欢购买杂志,她更喜欢直接去名牌店里,接受那些导购员的推荐以及羡慕的眼神。
“美版的VOGUE,最新一期的杂志,”佩罗相信这本书也已经到了温麦雪的手上了。
难不成ZARA也赞助了VOGUE,言无徐从佩罗的脸色上看不出喜怒,只得是靠自己来探寻了,佩罗将书翻到了中间,言无徐只能是往前翻,想从目录处看出些信息来。
彩页印刷,厚重的杂志才一拿起,就整本合上了。这一期的方面是三个女人,言无徐先是看到了一个醒目的标题,“东方三美,埃斯普的女人们。”
再是那三张脸,风格截然不同,但气质和风范都是夺目的三张,无比精致,又带着自信的脸。
“苏子曾,”言无徐认出苏子曾的同时,温家的大宅里,温麦雪将杂志狠摔在了地上,“苏子曾居然登上了VOGUE的封面。”
连她都从没有登上过封面的杂志,而且还是一连数页的专刊采访,那些人统统都瞎了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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