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引路的红丝带,突然如退潮一般往后退去。
那是代表...该回去了?苏子曾读懂了红丝带的意思,她犹豫着是要带走那几张设计图还是留在这里,红丝带退去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象征了她要快点回去。
仓促之中,苏子曾抽出了那一页苏庆长的图像,将那七张“姆森的祝福”的设计草图,放回了远处。临走前,她再看了眼叶缇娜的蜡像,苏子曾始终觉得,叶缇娜并不想佩罗和常池说得那么不堪。她弯腰鞠了个躬,提起她的鞋子,跑出了镶着木地板的房间。
在走廊里奔跑着时,那些红丝带就像是失去了生命力的爬山虎,在墙壁和地面上枯萎着,一直到了苏子曾跑回了房间,最后一根丝带也跟着消失了,她脚下一软,无声地跌在了羊毛的毯上。
走廊外传来了阵脚步声,苏子曾手中还拿着那张苏庆长的画像,她没敢开门查看,但她听见了阵低语声。
都是很纯熟的法语,其中一个是佩罗的声音,而另外一个,是白天的老管家丹尼斯的声音。两人说得似乎是巴黎近郊的法语,用了一些苏子曾也听不明白的词句。
佩罗走到了卧室外时,再往苏子曾的房间看了看,见房门还是紧闭着的,一切都看着和他刚离开时没有区别,就和老管家道了声晚安。
对面门锁落下的声音,走廊里老管家的脚步声也跟着消失了,苏子曾没有开灯。随手拉上的窗帘里漏进了一丝月光,打在了她的脸上。
奋力奔跑后流出来的汗湿了她的睡衣,她抬手刚想抹,那页纸让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已经可以确定。就是苏庆长带走了叶缇娜了,从这幅像上看,叶缇娜也是爱苏庆长的。她和父亲,同时背叛了母亲和他们的家庭。
是她的父亲,害死了叶缇娜。这个念头一直在苏子曾的脑里。她对于佩罗的感情更加复杂了。想了一个晚上后,早上起来时。苏子曾的思绪还很混乱。
“昨晚没睡好?”早餐时,佩罗见苏子曾没吃多少东西。
“半夜做了个梦,”苏子曾放下了刀叉,捡了个甜甜圈撕了起来。
“不好意思,两位尊敬的客人,我为我的久未露面感到抱歉,”一个略显狂妄的的声音打断了两人正在进行着的对话。
宿碎了几天的奥尔良总算在昨晚的时候想通了。他下定决心要去滑雪场和温麦雪表白。他相信,在威尼斯的那几个夜晚,温麦雪饱含深情的眼神绝对是真实的,她只是被自己父亲的财富和权势迷昏了头脑。他大可以告诉温麦雪,他的父亲的财富都是来路不正的,他的父亲并不向外人眼里那样,他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善人。
奥尔良相信,听了这些话的温麦雪一定会改变心意。更何况,总有一天,他奥尔良也会继承所有的奥尔森家族的家产的。
带着这些念头的奥尔良。这会儿又变成了那个目空一切的子爵大人,不过在他看到苏子曾和佩罗时,他还是有些意外的。
坐在了客人席位左手侧的女客人,他见过。那不就是在日本岚山茶室里惹了他注意的茶女么。因为苏子曾那天的打扮,让奥尔良一直误会她就是茶室的茶女,尽管事后他也和茶室的主人询问了那名茶女的消息,但事后因为遇见了温麦雪,他就将这名看着有些倨傲的茶女忘记了。
至于坐在了客人席位右手侧的男客人,他应该没见过。但这个戴着副学究眼镜的男客人,却让他有种很怪异的熟悉感。他的五官和自己有些相似,应该说,他长得比自己俊美。奥尔良“哼”了声,一名普通的男客,又怎么可能比得上奥尔森家的大少爷。
“这位美丽的小姐,我们已经是第二次见面了,”奥尔良又摆出了副子爵少爷的派头,和苏子曾搭起了腔来。
苏子曾觉得更没有胃口了,她可不想和这个矛头小子打情骂俏,她现在心情和乱,急需要快点谈妥专营权的事项,快点回Z国。
三人的餐桌上,一直是奥尔良一个人的演说场。他将三人接下来的行程说明了一遍,又不停地炫耀着奥尔森家族的财富。
拜他所赐,苏子曾和佩罗的这顿饭吃得虽然有些浮夸,但是还算是有所收获。奥尔森大多数的产业,还有大概的运作状况,都在奥尔良口无遮拦地夸口中,透露了出来。
佩罗从他的对话中,了解到,奥尔森的大多数熟练技术工人都是从丹麦,比利时一代请过来的,除了高薪以外,还会附带良好的福利和股份奖励。
而苏子曾则从中听出了,这几年奥尔森有跨业经营的趋势,他想先从中端服装品牌入手,随后再借由高端的珠宝市场,一举打入奢侈品服装市场。
看来这次和奥尔森的谈判不会轻松,苏子曾想着,她要怎么样才能够说动奥尔森,或许让他割爱ZARA的专营权有些困难,她可以牛刀小试,让他先松口亚洲区的专营权。一步步来,效果会更好些。
饭后,和佩罗商量之后,两人最终决定,ZARA其他大洲的专营权先行放弃,这一次去阿尔卑斯的滑雪场,就以获得亚洲区的专营权为主。
当苏子曾等三人出发前往阿尔卑斯山阴的滑雪场之时,阿尔卑斯山地区在晴朗了好几天之后,才开始下起了雪。
奥尔森和温麦雪来得头几天,因为天气晴朗的缘故,一直没有等到合适的积雪来滑雪,没有尽兴滑雪的温麦雪难免有些扫兴,但在奥尔森带她出去狩了几次野天鹅之后,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再过两天,奥尔良会带着两名贵客来滑雪场拜访我,到时候就要委屈你一个人去玩了,”奥尔森坐在了度假屋里和温麦雪事先打了声招呼。
“您可以让奥尔良子爵做我的导游的,反正以后我就是他的母亲了,我们需要培养下感情,”温麦雪笑着说道。
奥尔森听了之后,更是心花怒放,温麦雪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她已经考虑清楚答应他的求婚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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