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无毒不丈夫

  阳光的笑容收敛了几分,杭一邵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她住哪里?还是算了吧。”他道了谢,闷闷不乐地往回走。

  “那人是道泉大学的?”见他走远了,先前答话的女学生拉着身旁的同学叽喳着,“长得真帅,比佩罗老师还帅。”

  “胡说,佩罗老师比他帅多了,不就是个毛头小子么,佩罗老师又稳重又体贴,还懂很多东西,哪里是路上随便一抓就能找到的人可以比得的,”女同学不满地抗议着,她是个坚实的佩罗老师拥泵。

  又稳重又体贴的佩罗老师此时正在給一匹马喂食。搅拌好了饲料,马匹大口咀嚼着。

  “给你加餐的,”佩罗掏出了几根红萝卜,然后附在了马的耳边说了几句。马尾甩了甩,整簇鬃毛竖了起来。

  马厩外,又踱过来了一个人。杭一邵找不到人,心里的念头反倒越来越重了,正在出神时,感觉到有人在打量他。

  “是你,”杭一邵见是佩罗,就想起了上节课时,苏子曾亲手送给佩罗的蛋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你和苏子曾很熟?”很熟的话,应该知道她住在哪里。

  “子曾是我的学生,”佩罗拍了拍马头。

  居然还叫那么亲热,都直呼子曾了。杭一邵心里暗暗道,上佩罗的课好一阵子了,周边的女生对他都是赞不绝口,这个男人生了一脸的下流像。

  那匹在吃食的马,扬起了头来,马脸在佩罗的颊上蹭了起来,正午的阳光,有些恍眼,佩罗眯起了眼。

  妖孽,杭一邵的心沉了沉,看着佩罗的眼里满是宠溺,他的侧脸。无需任何妆点,光是摆在那里。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这样的男人,人马通杀,还是要小心为好。幸好苏子曾已经不上马术课了。

  “只不过我们碰面的机会比较多,课堂上,或者是花房里。白天,晚上,所以我们比一般的师生熟悉些。”佩罗边说着话,边用手指替马挠着痒。

  三分挑衅。七分示威,杭一邵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白天见了也就罢了,晚上见什么。课堂里也就算了,什么狗屁花房。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想杭同学该接过马缰,准备好当你的护花骑士了,”不远处。学生们陆续来上课了,邓珈尼还在大老远的地方,就叫起了杭一邵来。

  杭一邵牵着马,瞪了瞪那双两眼似铜铃的马,使劲扯了扯。将马拖出了马厩。

  快到期末了,马术课一该告一段落了。今天是最后的考核,要求是在三分钟内绕马术操场跑五圈。考试的要求符合佩罗一向的风格,不算苛刻,就算是骑术最普通的学生也能通过。

  邓珈尼趁着刚才那会儿,回了趟寝室,化了一个新妆,连身上的骑师服也稍微加工了下,原本扣得严严实实地高领骑师服,解开了上头的两个扣子,稍微俯腰歪身,刚好看到一条深深的沟来,很是诱人。

  杭一邵扶她上了马,心里还想着方才佩罗的那番话,他下课就要去找苏子曾,让她检点点,少和这名碍眼老师拉拉扯扯。他牵着马,顾自走到了起跑线上,坐在了马背上的邓珈尼的搔首弄姿着,他也没留意。

  “开始,”佩罗看和一脸郁闷的邓珈尼,对着她点了点头。邓珈尼也留意到那名男老师在打量她,也连忙回了个灿烂的笑容。

  马争先恐后地跑了出去,操场上因为连日的晴天,干燥的地面上一经踩踏,就扬起了阵阵灰尘。

  那些平日喜欢干净的女学生们都掩上了嘴,邓珈尼的性子被激了起来,也不顾斯文,咬紧了牙,拼命地催马快行,想抢个头筹。

  就要到拐弯处时,一旁又窜上了匹马,只见常池赶了上来,她在临近邓珈尼时,狠狠地说了声:“臭婊子。”邓珈尼娇嫩的脸上怪味杂陈,常池不就是苏子曾的干姐姐么。都是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敢来招惹我,”邓珈尼不顾后果的站立了起来,她抬高了身,手中的鞭子猛地一甩,就要往常池身上抽去。

  常池听着而后,也是留了十二万分的警惕,脚上一踢,作势就要踢在邓珈尼的马上。

  黄尘飞起,无数的草根碎屑被激了起来,两人的身影在马背上闪避着,从马场这边看去,并不很清楚。

  “怎么回事?”后头的马陆续赶了上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在了终点线上的学生们都纳闷了起来。

  佩罗倚靠在了马厩旁,好整以暇地看着那阵阵混人视线的马匹,所有人都在翘首等待时,佩罗看了看手中的计时器,眼眸闪了闪。

  几乎是同时,邓珈尼身下的马匹狂嘶了起来,猛地冲出了正常的跑道。常池见了那匹横冲直撞的马,连忙调转了马头,急急地勒停了下来。

  邓珈尼的尖叫声和周围的嘈杂声,混在了一起,凯利女学安静的校园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老师!”受了惊的女学生们慌忙找着佩罗,只见他用手遮着烈日,脸掩在了阴影中,并没立刻反应,而是平静地看着那匹马撞向了马厩。

  栅栏木被撞得粉碎,木屑刮在了邓珈尼的脸上,她整个人以倒栽葱的姿势摔在了马厩里。

  马蝇飞了过来,她的腿挂在了木栏上,满身的恶臭味和脸上的刺痛,让她晕死了过去。

  杭一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呆了,连忙和费清跳进了马厩。

  “怎么回事?”常池也有些摸不准头脑,刚才她只是和邓珈尼较起了劲子,连马都没有撞到一起,怎么马匹就一下子受了惊。常池还有些后怕,看了看身下的马匹,同样是一番争执后的马匹,正摇晃着马尾,温吞地啃着所剩不多的冬草,好像场上发生的这一切,都不干它的事般。

  救护车很快就开了过来,当邓珈尼被从马厩里几寸厚的屎便里拉出来时,早就已经看不出人形了。那匹惹了事的马也瘸了只腿,耷拉着栓在了马厩里。

  这件事情最窝火的也就是凯利女学了。自建校以来,设立马术课以来,就从未出过事,唯独这一次,马也不知是不是吃错了药,摔伤了学生不算,还毁了马厩。道泉大学,更是追究到了门上来,闹闹嚷嚷了好几天,说是要关闭所有的合作项目,后来还是靠温家出面才算平息了这场风波。

  “受伤的那名女学生,幸好只是折了腿,脸上的伤因为受了,..感染,有些棘手,需要专门请人过来料理。”温麦雪像是汇报似的,在一旁说着。

  “是么,那还是真万幸了,”马厩里当时刚装满了喂马的马料,所以垫住了邓珈尼,否则头部着地,就没有这么简单了。佩罗沈卿自若的回答着。

  见他一脸的平常,温麦雪反而更不镇定了,“你手下的马,从来没出过事。”

  “凡事总是有第一次的,没出大事就好了,”有时候,大事并非就是最糟的,一连串的小事连在一起才是最致命的。

  这个消息,很快也就到了苏子曾这里。言无徐回来时,就看着苏子曾捧着手机,没有欢色,反而满脸的恼色。

  “我和你说件事,”言无徐听了消息后,正要赶来报讯。

  “是邓珈尼那件事么,”苏子曾刚回拨了通电话,难得杭一邵来了电话,想不到她拨了回去时,杭一邵身边很嘈杂。

  “我这边很忙,晚些时候再联系你,珈尼出事了。”杭一邵正在医院里,心里有些埋怨自己没注意马匹的异常,才让邓珈尼受了伤。醒来后的邓珈尼,第一个要找的就是杭一邵,并委屈着说,是苏子曾叫常池抽她的马,才导致她的马受了惊。

  杭一邵虽然还是半信半疑者,准备找常池对质,但眼下邓珈尼的脸上的伤势有些严重,需要专门护理。

  “邓珈尼?”苏子曾的火气立刻大了起来:“你就是为了她的事打电话给我,她活该,这叫做恶有恶报。”苏子曾气不打一处出,骂了一句后,就挂了电话。

  杭一邵听了后,也是脸阴沉沉的,还真是苏子曾惹得事。他还错以为她收敛了性子,哪知道才是几天的功夫,就又欺负到了邓珈尼的头上。

  听了苏子曾的转述后,言无徐愤愤不平着:“你怎么就不解释一下。”

  “他会相信?不会,”苏子曾气得蒙上了被子。

  “那就是她自作自受,活该摔成了那个德行,看她以后还怎么勾三搭四。”言无徐哼了句。

  “勾三搭四,”苏子曾又探出了脑袋来,虽然这一次邓珈尼的事情纯属意外,那她也不介意让事情的发展更具有戏剧性一点。

  “无徐,帮我件事,”苏子曾哈下了腰,在言无徐耳边嘀咕了一阵,说罢之后,言无徐也跟着乐了起来,和邓珈尼有过几面之缘的她,也对那个矫揉造作的系花很看不上眼:“我就不信那个病西施还能装模作样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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