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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长官，”勤务兵的敲门声打断了林易少校的思路，不知不觉中，天已经亮了。
勤务兵送来了一份报告书，这份由专家们连夜赶制出来的报告书，详细地写明了各类“军路”环境的分析说明。
“史前一万年？石器时代？”就算是林易这样的性子，在见了眼前这份环境分析报告后，也被唬住了。
凝结了多人智慧的报告书上，植物学家和地质学家指出了“军路”里面的所有植被都属于石器时代，早就已经灭绝了的蕨类植物，还有特殊的土壤颜色和成分。
“立刻停止‘军路’的运作，强制所有的实验者退出系统，”林易意识到，他已经陷入了一个泥潭中。
模拟的战斗系统，居然将人送到了军队还未形成的万年前，万年前，有战场，有军队吗？
“可是少校，在一个多小时前，准将也到了实验室，他也拿到了这份报告书，他的意思是将项目进行下去，”勤务兵小心地回答着，在军区，军衔就代表了一切。
“准将也来了，”林易听完，连忙往实验室的方向走去。究竟是怎么回事？上头事先已经答应过他，不插手这个项目，这会儿为什么又中途变卦，干涉起项目运行来了。
实验室里，准将林浩身旁，正站着一名年逾古稀的老专家，年逾五旬的他精神奕奕，神色很激动。
“东方，你确定‘军路’里面的模拟环境，能够提高实验者的真实作战能力？”林易的父亲是军区的高级军官，也是在华国的老元帅遇害后，把持军权的军中巨鳄之一。
“是的，准将，如果没有估计错误的话，越是恶劣的环境，越是能磨练玩家的意志。通过系统里的个人作战和团队合作，可以让这些缺乏真实战争经历的军人们的潜力，得到最大程度的开发。”为军区服务的东方教授热切地注视着脑部扫描仪反映出来的所有景象。
林易少校走进实验室之后，就听到林准将的大笑声。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父亲...准将这么开心了。从大哥在几年前离开后，父亲就变了个人似的。人前人后，都没有了笑容。
“准将，我提议叫停‘军路’这个项目，”林易见父亲和东方教授都是一脸的喜色，善于察言观色的他知道，这会儿提这件事，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答复。
林易少校的话音才落下，准将就怒视着他，追踪室里的气氛立刻低沉了起来。还停留在里面的十几名尉官都识相地走了出去。
“我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能有妇人之仁，就算里面的五百名玩家都死光了，也不能皱一下眉头。换做了是陆逊那小子，只怕连眼皮子都不会跳一下。难怪十几年来，每一次你都输给了陆逊，军区里都说我们国安部永远比不上武装部。”林准将的一番训斥，骂得林易低下了头。
从陆逊被军区赏识以来，每一次，父亲都要讲年纪相仿的两人进行对比。无孔不入的对比，让他厌烦不堪。
“老林，你说过头了。”东方教授看出了林易少校的心态变化，“少校，你误会了准将的意思了。”
林准将冷哼着，不再理会林易，顾自注意着屏幕上的变化。
东方教授又安慰了几句，视线也回到了屏幕上，林易稳了稳心绪，也跟着看向了屏幕。
“这是？”林易发现，和现实生活中一样，屏幕上的时间也已经到了清晨。已经有几名实验者走出了先前的森林，逐渐开阔起来的视野里，出现了几名原始人。
更让林易吃惊的是，那几名走出了森林的实验者，全身的装束，甚至是面貌也发生了一定的变化。他们的身旁，不约而同地出现了几个颜色不同的数字。体力，精神力，怒气值，军功。从黑暗中脱离出来的军人，在经历了那场死亡暗靥后，目光有神，步伐有力，反馈回来的脑电波也显示出来，较刚进入系统时，所有的人的各项指标都有了小幅提升。
“真是款了不起的软件，”林准将激动着，指着屏幕，“一万年前，从石器时代开始，零散编制的军队正在形成，我们将亲眼见证第一只人类军队的崛起，有了这个系统，华国的军队，会成为一支无敌雄师。”
东方教授也按捺不住他的激动，作为一名服务于军方的学者，他一直在追求一种能够训练军队，又无需兴起残酷的真实战争的训练方法。现在，他已经看到了曙光，他将和所有实验者和追踪者们，逐步见证，人类军队文明的发展。
从冷武器时代的刀具到热武器的枪火弹药，虚拟再现的真实战场。“少校，你现在明白知道准将的意思了吗？那五百名实验者，真是太幸运了。”
“继续下去，我要让武装部的那群狼崽子知道，一旦有了‘军路’，文官将和武官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我们可以在虚拟的系统里，强化意志，健全体魄，见鬼的海湾战争、世界大战，”林准将忍不住和东方教授相视而笑。
林易注视着屏幕上，那些向原始部落走去的试验者，胸膛里，澎湃起一腔热血。他明白了父亲还有教授的意思。从华国建国以来，到后来的政变，再到军区的两股势力的分裂。最终的原因，是因为军队文武两派互不待见，只要‘军路’能够顺利地进行下去，那么文官在体质和作战能力上不如武官的劣势将会进一步扭转。
林易少校打消了停止游戏进行的计划，立刻让负责追踪的尉官们回到了原位，沉声说道：“继续密切追踪扫描仪上的动静，一有变化，就立刻通知我。”已经四十八小时没有合眼的林易，决定先休息一会儿。
“该休息一会儿了，”夏悠和自己说着，“算上黑暗中的七十二个小时，已经有一百多个小时没有休息了，身体会吃不消。”
从之前女声告知她现在所处的情况后，夏悠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在华国的这四年里，她的心思全都花费在了学业和练习马拉松上，剩下的时间也都用在了夏芸的餐厅里，根本没有时间去接触游戏。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人影上的几个数字也越来越明显，夏悠不打算再停留在血污里，就往前走了几步。才走了十米左右，那个标记着体力的数字变成了34。
紧接着是那阵消失了好几个小时的“系统女音”，“0号，你想死是不是，立刻停下，在原地休息，这是命令。你的体力值一旦跌破了30，就会处于‘能力低下’状态，在那样的状态下，你的所有能力值都会跌掉百分之五十，如果遇到了敌方攻击，只有死路一条。”
“你总算又出声了，和我解释一下，这些数字的作用？”夏悠听完之后，就收住了脚步，坐在了原地。那个数字总算是停止了跳动。
“蠢人见多了，没见过你这么笨的。身处网络时代，居然让我遇到了个游戏处女。”女声毫不客气地数落着。
“...”夏悠不再吭声，只是看着自己的影子，上面的数字似乎也在讽刺她的无知。
“都是系统BUG的错，”女声咒骂着，“右手接触影子，读取人物属性，左手碰摸身体，了解装备属性。”
“...”夏悠右手触碰到了影子，她的脑中立刻出现了更多的信息。
姓名：0号，体力最高值（100），现有体力34。精神力最高值（100），现有精神力100。怒气值0。军衔：列兵。
夏悠再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她的脸部轮廓发生了一定的变化。
“0号，为了让你更好地融入史前社会，你的身份是史前政府军的第六代移民军人。”和其他玩家一样，在正式进入游戏情景时，系统已经替夏悠伪造了身份和进行了面貌上的调整。
夏悠的肤色调深了两个色号，看着更像是住在赤道附近的华人，眼也缩小了些，眼角向上扬，看着更精神。至于身高倒没多少变化，保持在一米六左右的变化。年龄比实际要偏小一些，身份设定是一名十八九岁的移民新兵。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先前进入系统的那一套，而是换成了套丛林绿，空白军衔的列兵军服。
“体力为0时，死亡。精神力为0时，昏迷。装备属性中，显示了你的基本军备。基础军备包括：一个军用背包，永久绑定。一份行军手册，记录你的军功值和任务，永久绑定。此外每进入一个新战场，系统会自动送出一份更新地图。所有地图中蓝色区域为安全区，红色区域为对战区。黑色区域为待探索区。”空间次神干巴巴地解说着。
夏悠虽然只和“空间次神”简单地相处了几次，但也看出了她是个急脾气的人，不知道她是真实存在的人类，还是系统假设的存在。
“你叫我0号，我该怎么称呼你，总不能每次都叫...次神吧？”夏悠见她虽然性急，但解释起事情来，都还算清晰。
已经很久没有人，询问“她”的名字了，“小八，你叫我小八好了。”声音里带着些感慨。
夏悠默不作声，她们才刚认识不久，自己还摸不清“小八”的脾气，少说少错。
夏悠又将左手放在了身上，装备属性说明跳了出来，武器：无。列兵服，薄底军靴,军用背包。里面放着一份地图和任务手册。任务手册上，完成任务数：0，军功值：10。之前无意中，被她从树上扯下来摔死的树蛭，让她赚到了10点军功值。
“史前地图，所在位置，恐龙森林？”夏悠翻开了史前社会的地图。
头顶上方，一个黑影掠过，夏悠抬起头来，天空中飞过了一只...不是飞机显然也不是鸟的玩意。
锋利的爪喙，灰糙的厚皮，“鸟...龙，翼龙！”夏悠瞠目结舌着，这就是所谓的史前社会？她似乎落入了一个了不得的空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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