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口中的“父亲”，就是华国第一大宗教大卫教的创始人。时代越是进步，科学再是发达，终究还是有些现象是人力所不能解释的。大卫教就是这样的一个不能解释的存在。
在林易十岁时，和美坚国并称为世界两级的华国经历了一场外部策反的所谓“内乱”。那一年，旧政权倒台，军方趁机攫取了国家的统治权。
在军方和旧势力势均力敌时，他们都忽略了一股不容小觑的潜在势力。以大卫教为首的知识份子们，靠着手头的高精尖技术，趁着华国民心不稳，精神贫乏，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发展成了和军方可以相抗衡的又一股势力。
和军方不同，大卫教没有武器也没有宣誓效命的军队，它的发迹靠得是一个个难以用科学原理解说的“圣迹”。
据非官方的统计，华国的民众中，有百分之四十的人是信仰大卫教的。那些所谓的信徒，对于大卫教的事迹更是如数家珍。
圣迹一：从车祸中丧生的一名司机声称，在他即将撞上卡车时，他看到了圣父的手出现在了他的方向盘上，帮助他在生死边缘，扳正了驾驶盘。
圣迹二：从没有出过国的一名家庭主妇，则在听了大卫圣父的几堂课后，学会了流利的英语。
圣迹三：一对心脏连体的婴儿，在大卫教的无偿医疗下，成功地实施了分离手术...
大卫教的圣迹，举不胜举，身为军人，林易少校是坚定的无神论的拥护者，可是在接触到她之前，他也曾怀疑过。可是在遇到她之后，林易少校的心情比以前平复了很多。
“军路”这款程序，正是出自大卫教的创始人，屏幕中的女人的“父亲”大卫神父之手。
林易叫停了女人正在兴头上的话语，他已经注意到了电脑屏幕上时间表，他们的秘密对话，已经持续了半个小时。照着两人的约定，视频通话必须结束。
女人不悦地皱起了眉来，她明白林易的意思。超过半个小时以上的对话，很容易让国内外的敌对势力甚至是各自阵营里的人，发现他们的通讯甚至可能泄露彼此据点的位置。
大卫圣教的所在地和兰德军区一样，是华国最隐秘的两处位置。
就算是现在号称世界第一强国的美坚国的GPRS定位系统也不能查找到它们的位置。军区和大卫教所处的位置在卫星云图上显示出来的是片空白的海域。
对于这段恋情，林易和她都抱有同样的默契。军方新兴一代的代表人的林易和专门负责的是传递普通民众心声的大卫教圣女，尴尬的身份让两人不得不减少联系。
“易，你注意身体，如果‘军路’系统可行的话，那它对外公测的时间就指日可待了，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在游戏里碰面了，不用再躲躲藏藏的，”女人在屏幕上烙下了一个道别吻，消失在了屏幕上。
林易坐在了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屏幕出神，今晚会是一个不眠夜，他必须耐心等待专家的分析结果，睡眠只会麻痹了他的思路。
大卫教中，女人刚按下了“关机”键，她的房门被推开了。
会这么不礼貌地闯入了她的房间的，只会是一个人。
“有什么事吗？主教，”女人很不友善地看着不请自来的客人。大卫教的主教的声音分似男似女，像是指甲刮擦玻璃那样刺耳。
“圣女，我刚从讯号塔那边收到消息，说有人又偷偷使用了公共网络，正要追踪来源时，讯号就断了，”主教走到了女人的电脑前，手要往她的电脑上探去。
“主教，”女人止了他的动作，挡在了他的面前，主教的手勾过了她的胸口，又缩了回去。
虽然身为大卫教的二把手，主教也不敢亵渎了对外象征大卫教的圣女。
女人一改之前在林易少校面前的柔弱体贴样，冷声斥着：“是我联系了外面的人，不过这一切都是‘父亲’允许的，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去问他‘老人家’。”
主教听罢，只能怏怏不快着走了出去，女人松了口气，将视线转到了墙壁上挂着的那副肖像画上。肖像上的男人，有双悲天悯人的眸。在大卫教，只要是打着神父的名义，就不会有人干涉她的自由。
“蒙圣父庇佑，希望那些我方的信徒进入‘军路’游戏后，能够安然无恙地回来。”女人跪在了地上，诚心祷告着。
夜幕淹没了正在分析结果的林易等人和诚心祷告着的信徒，同样的夜幕，也降临在了“军路”系统里。入了夜以后，整个森林被白茫的雾气笼罩住，周边阴冷异常。
不知名的虫叫和兽吼，在远近不停地回响着。整夜都无法合眼的夏悠感觉到困乏不断地袭来。
和前三天的黑暗相比，现在的这阵子黑暗要更加具有威胁性。夏悠不敢胡乱走动，也不能贸然树下过夜，权衡了之后，她只能鉴着月亮的余晖，选择爬上了旁边的树木，在树上过夜，攀爬过树木的手臂和膝盖，在树木的磨蹭下，很破开数道口子。
爬到两米多高时，夏悠吐了口气，竭力不往下看，手费力往下一处树枝处摸去，手中没有再摸到木材的触感，而是一阵黏滑的汁液还有蠕动的...
“啊，”夏悠松开了手，尖叫着从了树干上滚落了下来，脚在混乱中，踢落了树皮。屁股摔在了地上，膝盖上，还留着粘液。手的位置，发出了一阵爆裂的声音，有液体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爆裂声响起的同时，她的身影上，最末尾标示着军功的数字发生了变化，由0变成了10。
夏悠定睛一看，手上是一片鲜红。除了手指尖外，其余地方并没有疼痛感。地上的那滩血，并不是属于她的。
月光下，夏悠看到了她的手掌下，是一条死掉的蛭虫。光从外形看，这条蛭虫和夏悠在书本上看到的蚂蝗并不一样，它的体型足有成年人的手臂大小，头部的吸盘有一个酱油碟大小，能够吞下一个人的拳头。
如果不是因为攀爬到了树上，又慌乱地滚了下来，那么夏悠很可能被这条隐蔽在了树上的树蛭吸干血，成了具干尸。
手指的部位，血已经止住了。水蛭的粘液是良好的止血剂。
余下的时间，夏悠没有再往树上攀爬，她很清楚，她现在所处的地方，和她原来生活过的环境完全不同，这条树蛭就是给她最好的警告。
夏悠的大脑混沌了一会儿后，又逐渐恢复了过来，就像先前她快速适应了的黑暗一样。她站了起来，看着四周的树荫和皎洁的月色。
从来没有接触过网游的夏悠脑中嘀咕着，“不知道这款‘军路’，有没有设置像WINDOWS系统那样的‘帮助选项。’”
虫鸣依旧欢快，大约过了三个深呼吸的时间。
一个略带迟疑的声音：“怎么会有玩家进入这个封闭空间？”
夏悠心里大喜，“军路”既然能够模拟出这样的仿真环境，那么一定也具备了不为人知的高等智能。
进入这个莫名其妙的“军路”时，夏悠的所见所闻，就已经不能用正常的逻辑来解释了。
夏悠的预计并没错，这款游戏，内设了超越已知科学水平的“高端智能”。
女声高了起来：“0号，是谁允许你进次神空间的？”光从声音上辨别，这个新出现的女音的年龄介乎于少女和成年女人之间，语气尖锐，大概十七八岁。
“我叫夏悠，不叫0号，”不知为什么，在夏悠听到这个数字时，太阳穴的位置就跟着一阵刺痛。
“在‘军路’里，像你这种低等列兵只配用编号来区分，除非你达到了校级以上的军衔或者是拥有了十万军路币，（嘎嘎嘎，我要喷一下起点，哼，改名还要那么多钱。）你才具有改名的权利。”女音很不耐烦地回答。
和一性格暴躁的“高端智能”争执，并不是什么好主意，夏悠想了一会儿，只得认了这个别扭的称呼。
“随你怎么称呼好了，请告诉我，我现在所处的环境，以及我怎样才能离开这里？”夏悠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这些问题，你得立刻离开次神空间，”女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她”拒绝回答夏悠的问话。
“对你的提议，我举双手双脚赞成，问题是我要怎样离开这里？”夏悠咬牙切齿地问道，和系统讨价还价是没用的，她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是被强制送入‘军路’系统的，军方设定了此次运行时限为两个月，军功要求1000点，在这两个月内，你本该和其他玩家一样，呆在新手试炼场。无意外的话，你会成为一名上等兵。可是你却闯到了这里。”女音说完之后，就没声了。
“照你的意思，我现在？这里是什么空间？”夏悠听出了“系统女音”里的话外音。
“所谓的空间，是平行于‘军路’的存在。由于系统漏洞，你脱离了其他玩家，进入了这里。你现在所处的大陆，属于次神空间，是距真实世界约7000万年的史前年代。”
“高端智能”尝试了几次后，发现无法将0号送离本空间，一阵怨骂后，她才说出了这个让她和0号都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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