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少林派诸人也不退场,武当派诸人多少也能猜到他们的想法,正想着如何化解。只见张翠山上前作了个环揖道:“诸位大师,诸位武林同道,今天在场诸位为在下做个见证。
在下与拙荆十年前与金毛狮王谢逊一起流落海外,在荒岛之上历经千辛万险,以真心相见,已是结为金兰兄弟。谢逊为兄长我为幼弟。咱们江湖儿女行走天下,讲的便是义字当头,在下是绝不会出卖朋友的。张翠山在此立誓,终此一生,绝不对任何人吐露义兄谢逊的下落,若违此誓,天地不容,不得好死。”
众人动容,武当七侠果然侠义情义无双,这等人才是值得交的朋友。忽然人群中有人阴恻恻的说道:“你不说不是还有你的婆娘,你的孩子吗你不说,他们不会说”武当派弟子及其至交好友皆是怒目而视声音传来的方向,有些性急的已经刀剑出鞘,扬声大骂:“哪个龟儿子藏头露尾”
“阴险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狗日的,给老子站出来”
“放你娘的狗臭屁”
“你个粑粑”
那些门派帮会中有人心里暗想,若是自己肯定要要钻这誓言的漏洞,自己这般旁人肯定也是一样。心中不服顿时回骂,一时间骂声如潮,吐沫齐飞。
“众位且听我一言”只听一个悦耳的声音在响起,一位绝美的少妇从武当弟子中走出,来到场中。却是殷素素担心自家夫君,混入武当弟子中观看比武,眼见得爱郎打生打死,好不心疼,此时站出来为夫君分忧。众人平常哪见的如此美人,不少人见她清丽不可方物,却又有为人妇的雍容,为此容光所逼,登觉自惭,声音登时低了下去,口中污言秽语也说不出来了。却见殷素素如男儿般作揖,说道:“诸位,今日张殷氏也在此立誓:此生绝不向他人吐露义兄谢逊的下落,否则生不得与夫君孩儿团圆,死不得入张家之墓。”这誓言却是毒辣至极,任是何人也是信了。张翠山在旁边又说道:“我家孩儿已是拜了义兄为义父,大哥平时很是疼爱我的孩儿无忌,无忌决计不会去害自家义父。”
“嘿你们不告诉别人,要是自家人抽空去了那里得了屠龙刀怎么办”人群突然又有人说话。殷素素气的牙关紧咬,要是依着自家以前的性子,哪容得这么多废话,早就一把蚊须针撒出去,把那一片的人全部放倒,然后抓起来各种大刑伺候,让其人生不如死。如今有了孩儿又有爱郎多年陪伴,心性这才好了许多。不然的话,哼
“老道保证,武当派上下绝不贪图屠龙刀,若是屠龙刀落在武当弟子手中必定第一时间送到少林派,由大家公议。”坐在上首的张三丰开口说道,扫了一眼那些门派帮会,“怎么还要老道立誓吗”哪些人忙不迭的摇头否认。
“不敢不敢”
“张真人金口玉言”
“张真人威名几近百载,言而有信”
张翠山见到形势大好,决定将事情一并解决。连忙上前,“诸位,且静一静,想必诸位对我大哥和屠龙刀的事情也是好奇,这十年来大哥对我说起许多,少林派的诸位大师想必也想知道空见大师遇难的情形,且听我道来。”见得众人都看着自己,说道:“我大哥十岁那一年,因意外机缘,拜在一个武功极高之人的门下学艺”
待讲到谢逊二十八岁全家遭难的时候,众人不由“啊”的一声,师好徒妻之事,武林之中从所未闻,那可是天人共愤的大恶事。谢逊这师父该死又听到谢逊的孩子叫谢无忌,顿时明了为何张翠山说谢逊对张无忌甚好,原是思念骨肉当作自家孩儿养。
又讲到谢逊修行七伤拳,崆峒五老听了气愤难抑,感觉周围之人瞧着自家五人好似嘲讽,就想下场和武当派理论理论,可一想起刚才武当斗少林的威势,又不免畏缩,当下只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掩饰尴尬。好在谢逊抢夺自家七伤拳也说明了七伤拳厉害不是崆峒五老只能这般阿q般的安慰自己。
听得谢逊为了引出自家师父,从辽东杀到岭南,做下许多大案,众人原是听说怀疑是谢逊所为,此时确定皆是悚然动容。那当师傅的“混元霹雳手”成昆不是东西该杀,这当徒弟的谢逊也是一般。虽情有可原,但也是太过。
说起谢逊要去杀自家大师兄,张翠山对着宋远桥深深的稽首一礼以示歉意,宋远桥侧身让开,摇头笑笑表示无妨,自己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再听得空见对阵谢逊,虽未出手,可那绝世轻功也是震惊众人,不禁悠然神往空见大师是何等风采。少林派众人与有荣焉,可想起空见正是死在谢逊拳下,又是怨恨不已而崆峒五老得知当时偷袭的那人正是成昆,不由咬牙切齿,誓报此仇。
这边众人听故事听得入神,刘柯却是无聊至极,因为这些事他早知道了,闲的左右张望。却见得一个五十来岁年纪,高鼻深目的西域人站在人群后面,怀中抱着一个头上扎了两根小辫子的岁孩子,那人始终捂着小孩子的嘴。刘柯心中一动,莫不是鹤笔翁和张无忌要怎么才能留下张无忌,还不让人怀疑自己呢刘柯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鹤笔翁今日本是带张无忌前来威胁张翠山的,却不想见到武当斗少林,他也是一个武者,这等武林中少见的场面怎能错过,就留下来观看。再到张翠山讲述谢逊过往,听得成昆师好徒妻,不由想到这人与师兄倒是有几分共同爱好,待听得空见出场,联系到少林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成昆便是圆真那贼秃,枉他在王爷面前一本正经,好似得道高僧,回去后定要好好消遣他一番。”
众人听得空见接了谢逊十二拳无碍,却死在谢逊设计之下,不由大是惋惜。空见最后还不忘以慈悲心感化谢逊,众人都是佩服不已,这种事自家做不到却不妨碍佩服那些能知行合一的人。鹤笔翁心想:“这空见贼秃倒是有些本事,就是太迂了”正想着忽听到有人大声说道:“老先生,你抱着个孩子累不累我给你搬了把椅子来。”
鹤笔翁听到后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两丈外,正有一个青年道人抱着把椅子向自己走来。这青年道人正是刘柯。此时人人为空见之死默哀,在场数百人静悄悄的,忽听到有人说话,纷纷转头看去。张翠山和殷素素也是如此,此时转头看来,均是大喊道:“无忌”纵步赶向鹤笔翁。鹤笔翁见得众人看来就知不妙,这次事情要办砸了,说不得要被师兄骂一顿脚下一点地面就要逃走。张翠山和殷素素离得甚远,眼看那人要逃不由大急。这时只见一道青影从众人头顶飞过,竟是后发先至,瞬间赶到鹤笔翁背后。鹤笔翁逃走还转头望着背后,见一道青影瞬息而来,吓了一跳。想也不想就将怀中的张无忌劈手向远处地上扔了过去,这一下用足了力气,张无忌若是落地必死无疑,那张老道肯定要去救人。自家小命要紧,没了这娃娃师兄顶多一顿训斥,还能怎样
果真如鹤笔翁所想,他的动作被张三丰看得分明,赶忙扑向即将落地的张无忌,袍袖一展,卷住了张无忌,将他拉入怀中,一个旋身缓缓消去张无忌身上的劲力,唯恐伤到孩子。却感觉怀中一片冰冷,低头看去,却看到怀中孩子的小脸发白,只是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怯生生的问道:“你是太师父吗”
“好孩子,是我,是我。且让太师父看看你。”张三丰心中感觉不妙,不再想去擒拿鹤笔翁。伸手在张无忌额头一摸,触手冰冷,宛似摸到一块寒冰一般,一惊之下,右手又摸到他背心衣服之内,但觉他背心上一处宛似炭炙火烧,四周却是寒冷彻骨。若非张三丰武功已至化境,这一碰之下,只怕也要冷得发抖。
这时,张翠山,殷素素,宋远桥等人才越过嘈杂的人群过来,张翠山和殷素素看到张无忌,高兴不已,殷素素已是泪流满面。张三丰吩咐道:“远桥,你们且去追那人”说着撕开张无忌背上衣服,只见细皮白肉之上,清清楚楚的印着一个碧绿的五指掌印。张三丰再伸手抚摸,只觉掌印处炙热异常,周围却是冰冷,伸手摸上去时已然极不好受,无忌身受此伤,其难当可想而知。赶忙输入真气救治。
殷素素见此一手捂嘴痛哭,一手去安抚张无忌,哽咽道:“无忌乖孩子难受吗”张无忌感觉到张三丰手掌上传来的暖意,知道太师父在给自己疗伤,在岛上义父有教过自己。此时伏在张三丰怀中,乖巧的说道:“本来还疼得厉害,见到太师父和爹爹妈妈就不觉得疼了。”殷素素本来还哭着,此时被儿子逗得“噗哧”笑了出来,笑中有泪。
“翠山,且送诸位下山,今日老道无心摆宴。事后叫你师兄弟来云房。”说着张三丰就走向自己的云房,张翠山咬着牙关沉着脸去送宾客,无忌自有师尊照顾。周围众人看见这一幕,知道他儿子深受内伤,看张三丰脸色怕是很严重,也不想去触他的霉头。
少林众人先是输了一阵,挫了锐气,又由张翠山宣传空见神功无敌,领了几分情分,不再纠缠,率先下山。一众门派帮会跟着走了。只剩下数个与武当派交情极好的高手,说是路途遥远要在观中借宿,其实是留在观中助拳,以防有人言而无信杀个回马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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