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愤恨

  此时,薛永歆也正在屋子里大发雷霆。

  “该死的四丫头,算计了我不说,如今还要连大姐的福分都给占了去,简直是欺人太甚!”薛永歆气得把屋子里的几个官窑的花瓶都给砸了。

  丫鬟暖玉战战兢兢的收拾着满地狼藉,刚进屋的暖心见了,摇摇头,在一旁劝道:“小姐,越是这种时候,您越要沉得住气才是。现如今外面那些小丫头都想尽了法子要讨好四小姐,您越是生气,传了过去,反倒让四小姐心里笑开了花。”

  薛永歆咬牙切齿,却没再说什么,坐了下来,冷哼道:“母亲如今如何了?张妈妈可有使人传话过来?”

  暖心忙道:“知道小姐惦记着二太太,奴婢一早便过去瞧了,刚从二太太那边回来。”她顿了一下,“听张妈妈说,二太太的情形怕是有些不好呢。先前因为小姐的事,二太太就被气病了,到如今还没有养好呢。昨儿又被……吐了血,正是雪上加霜。听大夫的意思,日后怕都是要静养着,轻易不能动气,最好也不要管事了。”

  薛永歆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不是听说只是小事吗?不行,我要去见见母亲!”

  暖心忙拦住了她,为难的道:“小姐,不是奴婢不让您去。只是张妈妈说了,二太太如今正是情绪大动的时候,若是见了至亲,只怕又要动了心绪,反倒对身体有碍。”

  薛永歆呆愣在原地,暖心心有不忍,低下了头去。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暖玉心里怕得要死,收拾碎片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过了半响,突然“哇”的一声,薛永歆大哭了起来。

  暖心吓了一跳,忙掏了帕子给自家小姐。

  薛永歆接过手帕,擦了擦眼角,却是悲从心来。

  在那次去慈源寺上香以前,二太太还是府中主持中馈的人,自己也是府中最尊贵的小姐。可自从出了那等丢人的事情之后,不但二太太被气病了没有精力再管理后院,只能缩在院子里慢慢养着,就连自己的地位名声也是一落千丈,还被老太太嫌恶。到了现如今,更是变本加厉,母亲落得个吐血的下场不说,自己作为她的亲生女儿,竟然都不能去见她!

  这一切,都是薛永宸那个贱人造成的!

  薛永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痛恨一个人。

  想要嫁进侯府?简直是做梦!

  也不看看她自己那副德行,还敢痴心妄想大姐曾经拥有的荣耀,这起子害人的祸根,自己绝不能让她得逞!

  薛永歆的脑袋转了又转,她突然叫过暖心,贴着她的耳朵一通吩咐。

  暖心心生疑惑,又不敢多问,匆匆去请了张妈妈过来。

  张妈妈进了屋,也不请安,嗔怪道:“三小姐有什么事吩咐老奴,让身边的丫头传个话就是了,怎的还要叫了老奴过来?二太太身边不能缺了人手,老奴不放心那些小丫头们,可不敢擅离了二太太。”

  薛永歆亲自搀了张妈妈坐下,使了个眼色,暖心暖玉都退了出去。薛永歆这才笑道:“妈妈是母亲身边第一得力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我怕那些小丫鬟们憋不住嘴,只好烦劳妈妈亲自走一趟了。也不耽误多少功夫,定不会误了母亲的身子的。”

  张妈妈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奇道:“不知道小姐找老奴所为何事,尽管直说便是。”

  薛永歆凑了过去,在张妈妈耳边一阵言辞。

  张妈妈听得变了脸色:“这样做,不太好吧?怕是会累及薛府的名声,若是再牵连了三小姐您,老奴可就万死莫辞了。”

  薛永歆咬牙道:“都现在这种时候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她如今还没嫁出去呢,府里的下人就已经是个个都去巴结了。等她嫁进了永安侯府,做了世子夫人,将来再继承了爵位,我们这些人还能有好吗?我也不多说什么,但凭她上次闹出的事情,妈妈就知道她是什么为人了。如今我们好歹还能做点主,若是等到尘埃落定,可就全完了!那时候再想补救,连机会都没了!”

  张妈妈变了变脸色,道:“这,老奴还是回去问问二太太的意思吧?”

  她虽然很是赞成薛永歆的话,但没得到主子的同意,还是有些畏手畏脚。

  薛永歆脸色更冷了:“妈妈也知道,母亲如今病了,轻易不能动怒。她要是听了这些事儿,岂不是更加生气?这病可就更难好了!我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将来若是事发,我一人承担,妈妈不用担心。”

  张妈妈闻言正色道:“三小姐这是什么话?您也太小瞧老奴了!您是二太太嫡亲的女儿,老奴可是一向把您当做二太太一般伺候的。您放心,有您这句话,老奴还有什么可想的,定能帮你把这事儿给办得妥妥当当的,,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薛永歆终于露出几分喜色:“妈妈此话当真?”

  张妈妈道:“老奴怎敢在三小姐面前妄言,自然是当真。”

  薛永歆当即从床头的柜子里翻出了两件薛永玥在世时送给她的首饰,那时候薛永玥已经嫁到了永安侯府,堂堂世子夫人的东西,自然是好的。这两件一个是朝阳五凤挂珠钗,一个是赤金盘螭璎珞圈,皆是上品,原是薛永玥给薛永歆准备的陪嫁之物,还未曾戴出来过一次。

  此次薛永歆也是发了狠,担心张妈妈嘴上说得痛快,却是个不尽力的,这才掏出了自己压箱底的心爱之物,给了张妈妈。

  张妈妈看着这两件东西眼睛都直了。虽然她跟着二太太已经许多年了,好东西也见过不少,可这样上好的品质,却是极为难得的。听到说这是薛永歆给自己在此事中的花费,即便她再怎么压抑,手脚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薛永歆看得心里分明,狠狠的咬了咬牙,把两件东西都塞在了张妈妈手里:“妈妈就收下吧,我知道底下人没有好处,是不肯用心办事的。妈妈尽管放心去做,需要什么东西,使唤了信得过的丫头来找我便是,只要做得好,我绝不会让妈妈白做了此事的。”

  张妈妈假意推脱了两次,便收了下来,用手帕包了,藏进了腰间。

  送走了张妈妈,薛永歆坐在窗前许久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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