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娴在前往麻老六家看望过那名被毒蛇咬伤后的男子后,又急色匆匆的赶往了白磊所居住的小院子,这还没进院门,就听到里边有人正说话。
“你说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就非要离家出走呢?现在好了,在外面被人弄大肚子了,你就知道回来了……”
“呜呜……”
小娴正纳闷和白磊说话的人是谁的时候,只听见“咯吱”一声,紧闭的门被打开了,白磊从门缝里探了半个身子出来,“你怎么现在才来?”
“哦,路上耽搁了一下。”小娴说着便准备往里走去,可没想到白磊却挡在门口不肯退让,他的这行为让小娴更好奇里面的人是谁,在她的记忆中,这白磊是独自一个住在这荒无人烟的山脚下,更没一个村民见过这里除了白磊之外有第二个人出现,所以心中开始无限揣测,最后嘻嘻的笑着问道,“白先生,如果不方便的话,我明日再来就是了……”
白磊听小娴这么一说,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如果不怕死的话,你就进来吧!”说着便将门推开,拽着小娴的胳膊就往里面拉,边说边说道:“一会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负责的!”
小娴正感觉到胳膊一阵疼痛的时候,突然被眼前的一团雪白给吸引了,“白……先生,这是哪里来的狗?”
“狗?”对于小娴这个称呼,白磊显得有些诧异,这丫头什么眼神,竟然能将狐狸看成狗。
小娴盯着眼前这只龇牙咧嘴浑身雪白的“狗”状动物说道:“这狗好可爱,我能抱一下吗?”她长这么大,从来就没见过这么白的狗,那浑身的雪白好像冬日里落下的雪似的。
“什么狗?这狐狸你也敢抱,就不怕它咬你!”白磊冷笑了一声,这畜生可是个会咬人的主,就是他也不能够随意抱,小娴这丫头还真是胆大,竟会有如此想法。
小娴正在兴头上,哪里听得见白磊说什么,这大狗小狗她倒是见了不少,就从没有见过村里有那条狗是通体雪白的,这会见了,自然是满心欢喜兴奋得不得了,当然连白磊的警告也当成耳边风了。
当白磊都替小娴捏了一把汗的时候,刚刚还龇牙咧嘴的白狐居然温顺的躺在小娴怀里撒欢,心中不由的腾起一股气,这小畜生他好歹好养了那么久,这狗养久了还得摇两下尾巴,可这小畜生却连狗都不如,对自己这个主人一点也不亲,反倒是对一个毛丫头亲呢起来,这可让他长期挤压在心底的火爆发了出来,“果然是养不家的小畜生,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最好滚到上山去,别让我再见到你。”这话他说得极为认真,若果不是为一个承诺,他早就把这只小畜生给废了。
不知是这是不是这狐狸跟人厮混久了,也渐通了人性,竟然耷拉着耳朵,呜咽的哀嚎了起来。
小娴看了看白狐凸显的肚子,又望了望白磊那张铁青的脸,此时心中才明白刚刚在院里说话的正是这一人一狐,轻声劝道:“白先生,它已经怀了仔,要赶它走,那也得等它产了仔再赶走,否则有损阴德的!”
白磊瞄了白狐涨鼓鼓的肚子,冷冷的哼了一声,“你这小畜生,这次就饶了你,再有下次定会打折你的腿。”这小畜生肯定是仗着有阿雪撑腰,才敢这么任意妄为的,出走的这几个月,十有八九都在这后山中胡作非为,要不然怎么会挺着个大肚子回来呢?
小娴在目送白磊气乎乎的进屋之后,简单的将晾晒在架子上的草药翻了翻,又寻了些干燥的稻草在屋檐底下给白狐做了个窝。
这边才刚忙完,屁股还没有落坐,那边又听见白磊又在咆哮,“丫头,我的茶怎么还没来……”
小娴用力的拍了拍脑门,这才想沏茶这事来,刚刚自己只顾着给白狐做窝,连炉子上正烧着开水的事也忘得一干二净,现在这会锅里八成都起锅巴了,就算是这会再给白磊泡茶也来不及了,只好顶着头皮走了进去。
“白……白先生,对不起!”
“你以为说句对不起说可以了,假如在这儿等着你的是你娘,你也像这般对待,那你娘岂不是会被你渴死?”
“我……小娴知错了!”
白磊听到这句话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靠在摇椅是闭目养神,淡淡的说道:“若是这次再不好好的沏茶,你就回家吧!”
小娴点了点头,这段时间白磊每天都会让小娴烧水沏茶,但每回把茶捧到他手上,他都只是浅尝半口之后,就搁在一边,再也不理会了。起初她以为是茶叶有问题,但仔细一想,这茶叶是白磊亲自交上她手上的,怎么会在这里出了错。后来她又将注意力转到了水上面,从起初的井水到泉水,再到现在的无根之水,可是白磊依然只是浅尝半口。
这回小娴将前几日在竹林间收集的无根之水倒进了锅里,如果这次最后一次都不行的话,恐怕不出半日的功夫,白磊就会将她扫地出门。
在添完柴火,盖上锅盖之后,小娴的心就开始忐忑不安起来,不停的在灶台前面来回的踱步,至到听到水咕噜的顶着锅盖,她这才用勺子将水舀到了茶壶里晾了一小会,这才将这滚烫的水缓缓进了早已放置好茶叶的杯里,看着茶叶在白瓷杯起起落落,她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而另一边,白磊已经等着很不耐烦了,这都过去好几天了,这丫头怎么还是没开窍,难道就没有看出他并非真想喝茶,而是想让她在烧水的过程中去辨别哪种茶用哪种水,什么样的温度适合沏什么样的茶,也不知道这丫头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这来来回回都毁了他多少珍品了,倘若今天她要是再烧不好水,沏不好茶,就是温兰馨将自己的糗事全数抖了出来,那他也是把这笨丫头赶走的。
就在白磊打定主意的时候,小娴正端着杯茶走了进来,边走边说道:“白先生,请尝尝君山银针。”说着便将茶杯微微颤颤的递了过去。
白磊斜睨了小娴一眼,接过来后,揭开盖子闻了闻,迟疑了一会才递到了唇边浅浅尝了一口说道:“这名不错,从哪里听来的?”
小娴“咦”了一声,怪异的盯着白磊说道:“这君山银针明明是先生亲手交给我的,怎么自己却不认得呢?”
白磊将只喝了半口的茶又轻轻的搁到了一边,笑道:“丫头,你可算是聪明了一回,也能叫出这茶的名了。不错,不错,儒子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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