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执子之手

  族长刚道完歉,又看见凝雪和赤鸾在低声谈笑,马上板着脸说道:“你们又嘀咕什么呢?这么没规没矩的,怎么嫁到人间去?”转脸又对张赐麟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若有一天管不了这小丫头就给我送回来,我一定严加看管!”话虽如此,族长眼中却闪烁着几分泪光,屋中的气氛也瞬间转化成离别的哀愁。

  “请族长放心,凝雪妹妹天性善良,日后到达人间肯定又是一段佳话!”青凤眼中也开始泛起泪花,一面说一面拉起张赐麟的手,将凝雪的手放入他手心里,一字一句的嘱咐道:“九尾狐是我狐族的骄傲,若委屈了凝雪分毫,我青凤断然不会放过你!”

  张赐麟听完轻轻握住凝雪的手,对着大家以及未来的妻子低声发誓:“我张赐麟发誓:有生之年一定保得凝雪周全,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赤鸾听罢急忙也站出来,“还有,听说你们人类寿命很短!当你百年之后,一定要放凝雪回来……”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紧紧拉着凝雪另外一只手说道:“百年后,我们还一起透过树荫看照射进来的太阳,一起在林子里捉迷藏,一起修炼,一起偷懒睡觉……”

  “一言为定!”凝雪含着眼泪使劲冲赤鸾点点头,然后对青凤说道:“青凤姐,再去人间一定要来找我!”

  青凤含笑擦了擦眼泪,“别弄得那么伤感,只是小别百年而已。”她紧紧拉着张赐麟和凝雪紧握的双手,低声道:“时间不早了,你们早些出发吧!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出去,否则这山林中的瘴气太浓,就算是我也抵挡不住!”

  张赐麟点头,暗中紧握住凝雪的手,坚定地看了她一眼。凝雪也随他点点头,擦干眼角低声道别:“族长爷爷,各位长老爷爷,以后多保重!还有……青凤姐和赤鸾,如果有机会到人间一定要来看我……”一时间多说无意,于是她笑着冲他们小声说:“我们走了……”

  “好孩子,让我送你们一程吧!”族长从椅子上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二人身边,按住凝雪的肩膀说道:“孩子,外面的人类不比我们山林中淳朴,他们有好人也有坏人。遇事之后切不可轻举妄动,一定要与张公子有个商量!”

  “凝雪谨记!”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凝雪使劲点着头一字一句回答着。也许外面的世界很复杂,但紧握住自己右手的男人,让她有种莫名的安全感。转头看向张赐麟,凝雪绽放出一朵绝美的笑颜。

  笑容深深打动了张赐麟,不由得两颊越发红润。他坚定地看着凝雪,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诗经》上的那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看着他坚定的目光,族长笑着伸出右手,只见他手中白光一闪,扯开结界的一角。地面好似棉花一般软榻下去。张赐麟与凝雪双手紧紧相握,一起深深陷入地下。凝雪闭上眼睛,默默等待迎接外面的世界。

  直到脚下再次传来充实感,从未有过的暖意均匀洒在凝雪的身上。阳光透过紧闭的双眼传来刺痛,凝雪伸手在面前晃了晃,手指变成了一个黑影。右手的温热告诉她,这不是做梦!张赐麟仍然在她身旁!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凝雪慢慢等待眼睛适应光线,终于在很久之后,她迫不及待地睁开双眼。

  “啊!太阳!”她冲着远方惊声欢呼起来!近千年来这是凝雪第一次沐浴在阳光下,这是怎样的激动心情,谁能体会得到?

  日近黄昏,这时的阳光温暖而祥和。所有的一切都被它温柔的包围着,在晚风的轻抚下,地上的小草荡起粼粼波纹。远处几只雀鸟伴随夕阳翩翩起舞,整个大地被照成金黄的颜色。

  凝雪不禁有些失望,看着远方的夕阳自言自语道:“真可惜,刚看见你,你却要消失了……”

  “明天……它还会升起来的!”张赐麟站到凝雪对面,夕阳在他背后形成一道光圈,“明天,后天,每一天它都会再升起来,到时候让我来陪你看日出好吗?”

  落日与张赐麟橘红色的灵气相互交融着,凝雪望着他那双略带忧伤却充满幸福的眼眸有些发痴。她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冲着他背后的太阳说道:“不!是每一天!我要你每一天都陪我看日出和日落!”

  “好!”张赐麟笑着拉住凝雪的手,在夕阳下陪她凝视远方,“我们每天看日出日落,直到有一天,我们其中一个必须离开这个世界为止……”

  夕阳西去,一切都渐渐安静下来。天空变成深蓝色,皎洁的月光撒在大地上,星星俏皮地眨着眼睛。凝雪与张赐麟一路上数着星星聊着天,互相诉说着从小到大的趣事。时近三更时分,才停在一幢巨大的红门面前。红门上方中央位置,龙飞凤舞写着两个大字“张府”。

  “这就是我们的家了!”张赐麟拍了拍门口的大石狮子,对凝雪说:“我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以后这儿便是你的家了!”

  凝雪抬头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座府邸有一股超强的灵气环绕。一个成半圆形的坚固结界,在屋顶上方笼罩。“咦?你家也有结界?”本以为只有狐山才有结界,没想到连人间也有。

  “没办法”张赐麟摇摇头,苦笑着解释道:“不可能时刻提防捣蛋的小鬼,虽然他们大多没有恶意,有时候那些小东西闯进去,只是为了看看张天师的府邸到底什么样子。”

  “鬼?”兴奋瞬间爬到凝雪脸上,她想起偶尔进狐山陪她玩耍的鬼朋友,“我在老家也有很多的鬼朋友,他们在哪呢?”说着左顾右盼的找了起来。

  张赐麟觉得有必要和凝雪讲一讲人间的恶鬼,省的日后她遇到时吃亏。“凝雪,人间的鬼可不比去狐山采集灵气的鬼。”仔细想了想该怎么说,他开口道:“去狐山的鬼大都是修炼到一定境界的鬼仙,而人间却有吸食戾气的恶鬼。区分他们还是很简单的,白色灵气的是鬼仙,而黑色……”

  话还没说完,二人身边突然刮起阵阴风。一股浓郁的黑色戾气夹杂着树叶,盘旋在二人周围。张赐麟皱了皱眉头,心想:都说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我这个乌鸦嘴,倒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他若无其事地伸手将凝雪拉到身后,继续讲道:“黑色的则是恶鬼,他们不但会破坏民居,而且还会伤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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