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白白守了一天,也没什么收获,就近找了一个酒店住了下来,晚上在长安古城的一些名胜逛了逛,倒也不觉得累。
次日醒来,白术来到牛奋斗的屋,发现他在窗口抽着烟,骂道:“好歹也是道家的人,就不能把这口烟给戒了,哪像个修行者啊,就你这样,修来的真气还不够你对抗什么癌细胞呢。”
“活久了有什么意思。”牛奋斗故意猛吸了一口。
白术哑然失笑:“心情不错吗!”
说完,正要往屋里的沙发上坐,发现座位上黏黏糊糊的,蹭就站起来:“这什么东西啊,你干什么了?”
牛奋斗赶紧掐了烟,一拍脑门说:“哎呀,差点忘了。”
说完,赶紧拿纸清理起来,一边清理一边说:“昨天的那个小鬼来了,这是她从她妈身上带出的粘液。”
“啊,她来干什么?”一听是鬼找上门,白术顿时不淡定了。
“来告诉我,不想报仇了呗。”
见牛奋斗却很淡定,白术疑惑道:“到底怎么回事啊,还不能说?”
“能说,在医院里,不知道什么地方就有地府或者神界的眼线,我也不方便说而已。晚上咱们出去逛街,也给忘了。”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问,你昨天给她出什么主意了?”
“没什么,就是把我身上的真气渡了一点给她,让她晚上现行吓唬吓唬那个男的。快天明的时候,小鬼找来说她按我说的做了。”
“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主意,我就算没看见,也知道那个小鬼的样子有多可怕,你就不怕把人家吓出个好歹来?”白术不满地说。
“抱歉,估计让你失望了,那个爷们非但不怕,还和小鬼好好聊了半天。”
“啥?你说啥?那人怕不是个傻子吧?要不就是以为是幻觉或者是个梦,一定是这样的,别说是他了,我见了那些婴灵,我都有点瘆得慌。”白术真不信,因为婴灵可能是鬼怪里,最让人恐惧的一种,别说普通人了,就算是神仙见了也是头大。
“真的,别说你不信,我刚听到的时候也不信,可那小鬼头没必要骗我。她说,她为了更真实一些,还差点要了他的命,可那哥们自始至终表现的很淡定,得知她就是自己打掉的孩子后,更是愧疚的不行。小鬼本就是来报恩的,见他这样,当时就没怨气了,一人一鬼居然坐在一起聊了起来。小鬼告诉他,说她不可能转世了,主动提议让他找个法师把她渡了。当他知道,渡化她其实就是让她到另一个地方孤苦伶仃地呆着,直到真正的阳寿尽了才能入地府后,那哥们居然反对,说让她去别处他不放心,问小鬼能不能跟着他,他会一辈子把她当自己的孩子对待,在心里和生活上都给她留位置。小鬼当时感动得都不行了,老老实实都交代了,说婴灵跟着自己的父母是最好的,一辈子不寂寞,来世还能投个好胎。但是,很少会有人愿意那么做,因为要是让婴灵跟着,会损耗人的气运,一辈子可能都不会顺。结果,那哥们完全不在乎,说什么今生事今生了,不求大富大贵,但求无愧于心,并承诺就算他穷困潦倒,也绝不会因此怨恨于她。”牛奋斗说着,心里也很感动。
白术都听傻了,她不信凡人中还有这种男子:“大爷,你确定那家伙不是被吓傻了,说胡话?”
牛奋斗坚定地摇摇头:“不是,我观那人的面相,是那种顶天立地的男人,所以才有心让小鬼去试探试探。”
白术听出话里有话,笑意盈盈地看着牛奋斗说:“恐怕不是试探试探那么简单吧?快说,你是不是另有打算。”
牛奋斗也笑了:“小鬼过来是求我渡了她,她说她对那个男的没任何怨气了,也不想害他。我自然是没答应,不过,我告诉了她另一条路。那就是让她跟着那个哥们,继续试探几年,看他是否真如他承诺的那样。如果不是,那让他倒霉没什么不可以的。可如果人家真的兑现了承诺,她还可以再世为人的。”
“啊?再世为人?什么意思?”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那个女的如果堕胎,这辈子不会再有孩子了,当然不是说她怀不上了,只是说,即便怀上也必定是死胎一个。如果那个爷们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大丈夫,小鬼还有什么怨气,自然是没有的。要知道,天地之间,不是只有女人可以怀胎的,男人也可以,道理其实一样,就像女人那样,牺牲自己的精血,耗费自己的精气,同样能让纯阴气的鬼魂化形成人。那哥们,如果让小鬼跟在他身边,任凭小鬼吸取他的气运,小鬼也是可以孕育灵性的。到时候,如果他媳妇再次怀胎,小鬼就可以占据那个死胎,还可以当那哥们的孩子,而且从孩子出生开始,那哥们的运气不仅会回来,而且会更大,也算不枉他的付出。不管从天道还是伦理,都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小鬼出生以后,会少活几年,倒是不打紧。”牛奋斗笑着说。
白术听完,直接抱住牛奋斗,激动地说:“哇塞,你太有才了,这也能想得出来,我长这么大,真是第一次见有人能这么玩的,你居然感化了一只婴灵,天呐,放以前我想都不敢想,从来没听过婴灵会主动求人渡化,为的是不想害人。”
不怪她激动,确实,牛奋斗说的那些,理论上绝对可行,但是,却从来没有人这么干过。因为在正道人眼中,婴灵从来都是祸害,渡化就算是仁慈的,直接打散魂魄都太常见了,而在邪道眼中,婴灵更是难得的宝物,一定会拿来炼成更邪的法宝。不管是正道还是邪道,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会把婴灵当成一个人来对待,替他们考虑,替他们打算。而牛奋斗,却从婴灵的立场出发,为她谋划了一个最好的选择。很多时候,说一个人与众不同,其实那个人并没有多特别,只是人家坚持的立场原则不同罢了。比如今天的事,换任何一个道行不错的人来,都可以办到,但关键是,他们却不会像牛奋斗那样考虑问题,冲这一点,她佩服,感动。
“再不撒手,我身体有了反应,可控制不住啊。”牛奋斗不识趣地开了一个荤素不忌的玩笑。
照以前,白术一定会顺水推舟,可现在,她却知道了害羞,赶紧起身,饱含歉意地说:“对不起太激动了,走吧,咱们该去医院了。”
对于白术细微之处的变化,牛奋斗看在眼里,也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但他不会说破:“你不是不喜欢去那里吗,怎么,现在兴致好像挺高啊。”
“嘻嘻,昨天是因为觉得你不想帮人,现在不同了,赶紧走吧。说实话,跟着你最大的乐趣,就是能用自己的能力去帮助人。”
长话短说,两个人风雨无阻地在医院守了好几天,朱厚照还是没有出现,也没有什么事需要他们出手,意外并不是每天都会发生的,哪怕是在医院这个最容易出事的地方。好在人多眼杂,妇产科里出现了一对“逛大街”的男女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哪怕是每天来回穿梭的医生护士。
这天,他们见时候也不早了,正准备回呢,一位衣着朴素,蓬头垢面,像是从工地上刚出来的中年男人,在病房门口与医生的一番对话,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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