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有把握?”
在陆艺出去打电话的时候,白术担忧地问。
牛奋斗笑着说:“没把握,我就是看不惯他们禁门狂妄的态度,就给我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字条,别的什么都不说,这特娘的是考验我的能力还是看不起人啊?真要论起来,别看十二生肖佛都是过了百岁的老家伙,他们得叫我师叔,没办法,一脉单传就这点好处。你说,有这么对自己师叔的吗?”
“真不要脸,人家要是答应了你的要求,最后你也束手无策,我看你怎么收场?”
“哼,放心吧,我早就说了,纪衍一门有代天巡查的天职,禁门虽然也有,但是禁门代表的那个天,是高高在上的那个天,而我们代表的那个天,是天下百姓,孰大孰小啊?该谁的就是谁的,不是由势力大小决定的。”
正聊着呢,陆艺兴高采烈地回来了:“兄弟,牛啊,我把你的原话转达了,那边非但没生气,最后竟然真的答应了,他们说了,只在外围把守。”
“好,那就出发吧。”
说走就走,三个人先是叫了一辆出租车,然后中途换了陆艺安排好的车,径直朝云中城外驶去。要去的地方,是距离云中城九十公里处,禁门的人原打算把石碑运送到灵仙后再处理,因为他们一门的高手都聚集在灵仙,出事的地方九十距离灵仙不远的一处盘山路中。
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在月色中更显肃杀,牛奋斗忍不住感慨:“雁山知儿郎,纯血染铁衫,干戈侵天半,斩剑断日光。好一口雄关,好一片沙场啊!”
本来陆艺和白术对窗外的风景并不关心,听完他随口吟诵的诗,此时再看,竟有一种大漠征战的寂寥。
“文化人啊,出口成章啊。”白术笑道。
“哎都知道这里是一处雄关,但很少有人来玩,为什么,因为比起那些秀美的山川水月,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飞沙走石实在是无趣的很,但是,再不会有任何一个地方,掘地一尺便是血性。”
不仅两个人感叹不止,就连一直专注开车不说话的司机,也是不住点头。
百十公里的路程,很快就到了,因为是晚上,路上的车辆几乎没有,当车辆开上一段盘山路不久,便看到路边停着一辆皮卡车,皮卡后还有几辆轿车,皮卡旁站着几个人。
“老大,到了。”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对陆艺说到。
“等等,那些人是谁?”
“都是咱们的人,不对,除了那个老头。”司机接着车灯看着前面回答道。
果然,在前面车头处,站着一个矮胖的老者,因为实在太矮,也就与皮卡前盖差不多,所以大家第一时间并没有发现。
陆艺回过头看看后排的牛奋斗,非常歉意地说:“兄弟,他们亲口答应的,谁知道出尔发尔。”
“没事,我先下去,白术,你等那个老头走了再下来。”
牛奋斗说完,开门下去了,含首对那几个精干利索的小伙子笑了笑,算是打招呼,然后大步迈到车头前,直面着那个形似铁通,面似锅底的老者,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逼视着,一言不发,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老者冷眼对视了很久,最后拱手说道:“幸会!”
“幸会什么?幸会我吗?我是谁啊?是不是年级太大,记性不好,忘了什么东西了?要是忘了的话,我给你提个醒?你们那位天师,是第六十五代吧,如果我记得没错,今年应该是三十多岁,你们见了他是什么态度啊?”
朱亥脸色变得很难看:“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懂?国家有国家的规矩,道门有道门的礼法,二者如果冲突,当然以国家为重,但二者并不冲突啊。你要是不守规矩,那往后就别怪我翻脸无情,我们这一派,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喜欢犯浑。”
“天有天道,人有人伦,你不敬天,要我敬你?”朱亥厉声说道。
“天是你的天,不是我的天,少拿这个训我,你还没那个资格。你那个老天爷也没拿我怎么样,你急什么?”牛奋斗也毫不客气。
朱亥脸色难看,憋了会闷气,竟拂袖而去。
“脾气还挺大。”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牛奋斗笑道,说完,转脸对着陆艺的人说:“麻烦兄弟们把石碑给我搬到车头前来。”
一声令下,几个人连个磕巴都没打,马上行动。在他们心里,可不敢把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不当回事,不仅如此,这哥们做的很多事早在他们中流传开了,这些人对牛奋斗只有佩服。
很快,石碑从皮卡上搬下来,放到车头前。
牛奋斗端详了一下,然后暗自一叫劲,把原本躺在地上的石碑直接立了起来,周围人都看呆了,那块石碑少说也在三百斤以上,三五个人抬着都吃劲,可人家一个人便轻松抬了起来,敬佩之情更甚,眼睛里全是崇拜。这一天,他们受尽了禁门的颐指气使,看到自己这边有这么个牛逼人物,打心底里兴奋。
“麻烦把车灯打开。”牛奋斗盯着石碑吩咐道。
早有人抢着去办了,车灯一开,石碑在强光的照射下,分毫可见。这时,陆艺和白术也凑了上来。
“什么都没有啊。”白术仔细看了半天,除了坑坑洼洼的石面,什么都没有。
牛奋斗没有说话,而是闭着眼,用手摸着碑面,很像一个花中老手摸着一具绝色美人的胴体,很享受的样子。
“摸出什么了?”白术迫不及待地问。
“真是块好料子。”
“什么啊,问你看出什么了吗,摸得那么仔细。”白术不满道。
牛奋斗微微摇摇头,喃喃道:“为什么出事的只是那几个呢?”
“是啊,不就是让你查这个吗!”
牛奋斗好像没有听到白术在他耳边的聒噪,依旧端详着石碑,思绪已经飘远,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大家见他严肃的神情,也不敢打扰。
过了许久,牛奋斗才回过神来,把目光从石碑上移开,四处走动,开始查看周围的环境,两只手的手指不停掐算,最后又把目光重新聚焦在石碑之上,不过,这时,表情更加严峻了。
“陆艺,带着你的人,马上离开这里,把进山出山的路全部封锁起来,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等到平旦寅时再来看,如果那时我不在石碑前,马上把石碑拉走,在隅中巳时前把石碑用机器碾成粉末,然后在人定亥时把石粉倾倒进茅厕中。记住,碾粉时要见着阳光,倾倒时不能见着月光。”
陆艺一脸糊涂,不过他看出牛奋斗神情严峻,知道事情肯定不好,马上问:“怎么回事啊?你想干什么?”
“让你去你就去,不要问那么多,还有,把白术也给我带走,如果我没有出来,不管禁门如何为难,你一定要把她给我交到茶社去。”牛奋斗用不用质疑地语气说。
“这……”陆艺很为难,他看得出来,牛奋斗这是要搏命啊。
白术看看牛奋斗,忽然笑了:“你要撇下我,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块石碑上。”
“别闹,这不是玩。”牛奋斗呵斥道。
“谁闹了,不信你试试。”白术也是毫不退让。
“你知道我要干什么,你就跟着?”
“你除了会玩命,还能干什么?”白术笑道。
牛奋斗看着白术坚定不移的眼神,沉默了许久,最后说:“好,那我就带你去个你这辈子都去不了的地方玩玩,你敢吗?”
“哼,我这辈子最怕去的地方,是你的心,除了那里,去哪儿我都不怕。”白术笑着说道,眼眸中却闪着泪花。
陆艺和他的人都看傻了,这个节骨眼上,这俩人是在谈情说爱吗?
“我也去。”陆艺说道。
“你不行,如果我预料的没错,禁门的人一定会阻碍你们,只有你留下,才能压住他们,记住,一会不管出现任何反常现象,都不用怕,一定要按照我刚才告诉你的办。”牛奋斗说道。
陆艺想了想,郑重地点点头:“行了,兄弟们,都别愣着了,干活。”
说完,再次看了一眼牛奋斗,然后转身招呼手下开始行动,很快,皮卡前就只剩牛奋斗和白术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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