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深轻轻把郭青青靠在沙发上,掏出一包烟:“可以抽吗?”
钱老板赶紧摸出一个打火机,被李德深婉拒了:“干我们这行的,不太喜欢借火!”说完,划了一根火柴,干净利落地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牛奋斗看在眼里,会心一笑。
“后来,那件事就传开了,本来县城也不大,很快就弄得尽人皆知。虽然那户人家条件不错,开的价码也提高了许多,但没有一个人敢接手,都认为太邪乎了。最后没办法,求到县里的一个老法医,那名法医也是我的一个学生,胆子挺大,也热心,就应了下来。
可谁知道,他刚开棺看了一眼,就赶紧合上,然后说什么也不干了,并告诫家属,赶紧入土。回家以后就病倒了,高烧半个月才下去。等他缓过来就给我来了电话,专门问那个事,听他一说,我才知道,原来在他开棺时,居然看到女尸被砍断的头颅,在冲他眨眼睛。我问他是否看错了,他十分肯定地说绝对没看错”李德深说完,面色凝重。
“怎么可能,人都死了,还,还能眨眼睛?”钱老板难以置信地问,不过刚说完,马上想起就在刚才,他可是亲眼看到死人坐起来说话,所以转头看向牛奋斗。
“李老师,那您是怎么认为的呢?”牛奋斗并没有理会钱老板的目光,而是问李德深。
“用科学,确实解释不通。不过自古以来,做我们这行的,各种怪事没少见,就拿我来说,也经历过几次。但不管怎么说,那个断头女尸,应该是我几十年来,见过最凶的一个。尸身不腐,断头睁眼,已经成气候了,我不知道,算不算是成僵了。”
“僵尸眼中无天彩,只有地幽,应该不是!”牛奋斗肯定地说。
“什么天彩,什么地幽?”钱老板纳闷道。
但李德深听到这个词,精神一震,审视着牛奋斗,怀疑地问:“小朋友,你到底什么来头?哎,不对,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你,你不就是那个见义勇为的年轻人?”
“李老师好眼力,确实是”钱老板得意地说:“而且他本事可大了,把我们馆里。。。。。。”
话说一半,被牛奋斗打断了:“李老师,我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学生。我想问您,郭青青怎么和这件事牵扯上的?”
“本来,火化了最好,可受害者家属说什么都不让火化,但头颅又缝不上,也不能下葬,就一直放着,而且佣金更高了。我和小青经常联系,无意间提起,她就放在心上,然后一个人偷偷跑去接下了这个活。最后,不知为何,一头栽进了棺材里,昏迷不醒。要不是我那位当法医的学生说,我都不知道。后来在家养了一段时间,好像恢复了,还给我打电话报平安,我责怪了几句,以为也就没事了。可谁知道,今天闹了这么一出,我想,八成和那具断头尸体有关。”
“要是化成僵,火化了当然好,可若不是僵尸,说不定会适得其反。李老师,您方便帮我联系一下您的学生吗,我想亲自过去看看”牛奋斗淡然地说。
“你真明白断秧子什么意思吗?”
“丢魂,或者冲煞让人性命难保,对吧?”
“对,那你有把握吗?”
“有一点,去了再说吧,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我想起来了,龙华寺外的那个案子,是不是你也参与了?”
“您是怎么知道的?”牛奋斗不解地问。
“负责那件案子的陈飞和我是同学,特意和我说过你。怪不得这么有把握,明白了。这样吧,我陪你亲自去,你需要准备什么东西,我去弄!”
“怎么能辛苦您呢?”牛奋斗赶紧说。
“不辛苦,我一辈子都无儿无女,小青跟我时间最长,我一直把她当亲女儿看待,她遇到这样的事,说句实话,她亲生父母就别指望了。我这个当师父的,就多尽点心吧。”
“您明明有个儿子,为什么说无儿无女呢?”牛奋斗忽然冷冷地说。
李德深浑身颤了一下,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不过马上又恢复平静,悲戚地说:“你说的对,是有一个,不过三岁的时候就丢了,找了这么多年,早就不指望了。”
牛奋斗冷笑了一声,摇着头说:“嗨,错了就是错了,明明是弃了非要说是丢了,李老师,都到这个年纪了,很多事应该想开点。本来不愿意说,但看您也算正人君子,以往的事就算是无奈,现在,也该去面对了。”
李德深听到,如遭雷击:“你,你怎么知道的?”
“每个人的经历,其实都在自己脸上写着,我恰巧懂一些罢了”牛奋斗不想再多说下去。
刚才无意间看了一眼李德深的面相,就看出他有两个妻子,一个儿子。儿子是前妻生的,而且姻缘未断就结了新欢,从面相上推断,时间恰好是知青返城那会,牛奋斗就猜出了个大概。本来他不愿意说,可听到李德深说自己儿子丢了,就很不舒服,才直言不讳。
“不敢瞒你,以前我确实是不敢找,可这几年我真的托了很多人去找,但是已经找不到了,真的!”李德深痛苦地说。
“天凭什么遂人愿,这就是报应,你一辈子注定只有这么一个子嗣,这是你应得的!”牛奋斗冷冷地说,不过看了一眼郭青青,想到眼前这个人对外人尚且如此好,心性应该是变了,悠悠地说:“好了,你们缘分未断,但却不深,我要是看的没错,用不了几年,你们自然会相见,但你记住,下次见面,起于你的善念,别的,我也不知道了。”
“谢谢,谢谢,这就够了,够了!”李德深很激动。
“既然这样,断头女尸案,应该是份功德,那就麻烦您陪我去吧。”
“没问题,你需要什么东西,只管和我说!”
牛奋斗从桌子上抄了一把剪子递给李德深说:“麻烦您替我剪一片她的内衣下来,您是长辈,比我方便!”
李德深似乎懂一些,并没有问原因,掩着身子,剪了一片内衣递给牛奋斗。牛奋斗拿过剪子,顺势又绞了一缕头发,然后包在那片布里,让钱老板找了一根红绳扎好,放进口袋。
“这不会就是千里追魂术吧?”李德深诧异地问。
牛奋斗点点头,李德深看他承认了,脸上只有震惊。
牛奋斗没有过多解释,只是从外面叫进来几个同事,然后看了看阳光的位置,踩住一个点,吩咐他们说:“你们帮忙把郭青青倒放在这里”
大家不明白他要干什么,钱老板赶紧说:“愣着干什么,帮忙啊!”
大家七手八脚,把郭青青倒放过来,她不住地挣扎,五六人好不容易才稳住。
牛奋斗蹲在她面前,闭住眼睛,口中不知道嘟囔了些什么,然后咬破右手中指,一下点在郭青青眉毛中间,突然喊了一句:“天地都不分,怎么做人!”
然所有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原本还不住挣扎的郭青青,忽然浑身一软,昏迷了过去。
牛奋斗不顾众人的惊讶说:“钱叔,辛苦你找几个靠得住的人,日夜守着,三天之内,她是不会醒过来的。要是三天以后,我们还没回来,就赶紧送去医院。”
“放心!”
“李老师,我回学校拿点东西,顺便请个假,然后咱们即刻出发。”
“好,我开车送你去!”
“也好。哦,对了,钱叔,门口那个姓张的,答应给郭青青一笔补偿金,你记得问要。他们应该不敢找事了,要是还没完没了,您先稳住,等我回来再说!”
钱老板闪过一些异色,不过还是满口答应:“你放心去吧,我能应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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