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卢云波说:“找到那个人以后,如果能和他过过手,我当然不会放任他离开,可如果那家伙的修为太高,咱们对付不了,那咱们就只能跑了,我估计,如果真到了那时候,咱们就得借助村子里的暗道撤离,对方来无影去无踪,说明身法非常高明,单靠两条腿未必能甩开他。”
卢云波先是一愣,随后也笑了笑:“你这心思真是……不单是老辣了,竟然什么情况都被你算进去了。之前我还纳闷呢,你离开棱堂为什么还要特意叫上我,现在我算是明白了。”
我也笑了笑:“我也是看祠堂和棱堂之间连了这么一条隧道,才推测卢家村里很可能还藏有其他暗道的。”
卢云波先是笑着,可随后又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脸上是无奈,眼神中却是寂落。
直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他当时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
从隧道里出来以后,我先是仔细感应了一下祠堂附近的炁场,这里的炁场几乎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在祠堂大院的东南角浮动着一股很淡很淡的阴气,看样子对方最后是朝着东南方向逃走了。
刘尚昂在一旁问我:“咱们要到哪去找他?”
我想了想,说:“他是朝东南方向逃走的。”
说完我又看向梁厚载:“厚载,你怎么看?”
梁厚载低眉沉思了片刻,说道:“大伟他们说不定已经被盯上了,不管阴阳沙能不能挡住那家伙的念力,他都会将目光放在特战队身上,目前不知道他一次能控制多少人,试想一下,如果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全都被他控制,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听梁厚载这么一说,我的心里都跟着抽搐了两下,赶紧问卢云波:“特战队驻扎在什么地方。”
卢云波:“在村子西边的……”
“带我们去!”
卢云波没废话,一路小跑地走在前面,刘尚昂也赶紧跟到了他身边。
卢云波最初是打算直奔特战队扎营的地方走,刘尚昂却建议沿着村路向南。
刘尚昂说,村子里的路都是夯实的老土路,有人走过的时候会留下很浅的脚印,而大伟、庄师兄他们的脚印都朝着南边去了。
开始我还疑惑为什么大伟他们要朝南走,也是卢云波告诉我,因为村子里做过特殊的布置,如果沿着村路西行无法达到营地,必须先南走一里路,拐到村子中心的大路上去,不过他知道一条捷径,可以避开大路,以最快的速度达到营地。
另外,卢云波还说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今天上午的时候,大伟几乎抽空的营地,将绝大部分人都调到棱堂那边来戒严了。
此时的祠堂口附近已经看不见巡逻兵,我和梁厚载断定,他们一定是跟着大伟回营地了。
由于担心对手会在半路上对大伟的人下手,我还是决定让刘尚昂带路,先找到大伟的人再说。
刘尚昂循着地上的脚步一路疾驰,拐到村子的大路上以后,他才扬了扬手让大家停下。
我问刘尚昂怎么了,刘尚昂朝着前方扬了扬下巴:“大伟他们就在前面,咱们是就这么远远地跟着,还是追上去?”
我朝着前方看了看,村路上的几盏小灯算不上明亮,极目远眺,只能看到一片漆黑,思考了几秒钟,我才开口对刘尚昂说:“就这么跟着吧。”
如果我们的对手正盯着大伟他们,我们和大伟一行过于接近的话,很容易被他察觉到。
在这之后,我们放慢了脚步,刘尚昂一边走,一边仔细朝着前方观望,我时不时问他前方的情况,他每次的回应都是一样的:“暂时没问题。”
我记得大概是路过第三盏或者第四盏路灯的时候,刘尚昂又一次停了下来,他踮起脚尖朝着前方观望了一会,随后就迈开大步朝着正前方疾奔,一边奔跑,他还给狙击枪上了膛。
一看到刘尚昂的举动我就知道前面肯定出事了,当时也来不及多想,赶紧跟上刘尚昂的步伐。
这时候我听到前方传来了几声枪响,心立刻被提了起来。
刘尚昂端起了狙击枪,但他只是瞄准着前方,一直没有开枪。
又走进了一下之后,刘尚昂那边传来“嘡、嘡、嘡”三声连续的枪响,而从前方传来的枪声也变得越发密集了。
这时候我已经能看到了大伟他们,每个人都端着枪,可枪口却对着地面,在庄师兄身边还散落着大量的弹壳。
大伟一看到我和刘尚昂,就立刻朝着我们喊:“小心,地底下有东西!”
卢云波就在我旁边,我听到他嘀咕了一句:“难道是游龙珠?”
我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深究。
来到庄师兄跟前,我和梁厚载立即甩出了几张符箓,即便我也知道,这一带没有任何异常炁场。
梁子是唯一一个没有枪的人,他身上还绑着绳索,根本无法正常行动,大伟为了保护他,刻意让他待在自己身边。
我看向梁子,大伟也正朝我这边看,我们两个的目光正好遇上,就听他对我说:“给梁子松绑吧?”
他这边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地下突然传来了轻微的震荡,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脚下快速窜了过去。
其他人也感觉到震感,立刻对着地面猛开枪。
随着这阵异常杂乱的枪声响起,地底下的震感也跟着消失了。
大伟打光了一梭子子弹,不得已停下来更换弹夹,我则朝大家摆了摆手:“被浪费子弹。”
震感出现的时候,我就感觉到地底深处有一股念力在流窜,可它入地太深,子弹根本达不到那样的深度。
就在我试图从恢复平静的地面下方重新找到那股念力的时候,梁子那边突然传来“嘭”的一声闷响。
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声闷响吸引,齐刷刷地看向了梁子,却发现梁子已经有半截身子陷入了地面,大伟立即伸手去拉他,可还没等他的手指触碰到梁子,梁子就以极快的速度整个陷入了地底。
梁子就这么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地上没有出现洞口,也没人看到梁子到底是怎么被拖走的。
我快速跑到梁子刚才站立过的地方,就看到地面上多了一层细软的沙子,可我用手将这层沙驱开之后,下面就是结实的路面。
大伟在一旁焦急地问我:“梁子他到底是咋回事,怎么突然就没了呢?”
这个问题我也无法回答,只能无奈地摇头。
这时候卢云波也走了过来,他盯着地上那层软沙,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我问卢云波:“在这条路下面也有暗道吗?”
卢云波缓缓摇了摇头:“和暗道没关系,是游龙珠。”
他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也没有从软沙上离开过,过了片刻,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小四的电话。
“小四,你去藏宝室那边看看,游龙珠是不是被人拿走了?”
我没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只看到卢云波说完话就挂了电话。
我问卢云波:“游龙珠是什么东西?”
卢云波叹了口气:“是我们老卢家的传家宝,据说早在几百年前,我们老卢家的先祖曾靠着这枚游龙珠子游门渡瓦,只不过先人也没将游龙珠的用法传下来,后来它就一直被放在藏宝室里,有年头没有见过天日了。”
游门渡瓦,就是能从门板上游泳,能在墙瓦上摆渡,这是一种夸张的说法,简言之就是能穿墙,卢家毕竟是盗家,他们家掌握着这样一个宝物,说实话我不吃惊。
但我过去不太相信像遁地穿墙这样的事。
没过多久,卢云波的手机响了,他开了免提,我就听到有一个稚气未消的声音在电话另一头大喊:“坏了,游龙珠不见了!”
卢云波先是狠皱了两下没有,又对电话里的少年说:“藏宝室西边有一个石柜,柜子从上往下数第二格里有一把银勺,我在坎子这边,你带着银勺来找我。”
说完他快速挂断了电话,随后又是一声长叹。
我总觉得卢云波的各种反应都不太正常,按照至宝被盗,正常人应该表现得非常着急才对,可他似乎一点也不急,反倒显得很无奈。
我一直盯着卢云波脸上的表情,最后忍不住问他:“卢先生,你在想什么?”
卢云波又是一声长叹:“老卢家的先人给后人留过话,说是但凡有一日游龙珠被盗,我们老卢家也就走到头了。其实我早前也找寄魂庄的夏师傅给算过,当时夏师傅就说,我们这一代,就是老卢家的最后一代了。我们卢家四个兄弟,到现在都没孩子,本来游龙珠还在,我还有一点侥幸,可现在来看,老卢家真的要完了。”
原来是这样,看着卢云波一脸的唏嘘,我却无法感同身受,大敌当前,我已经没有更多的精力去管这些了。
半个小时以后,小四一路小跑地来到了卢云波跟前,将一个看起来很有年头的木盒子交给了卢云波。
不是说老卢家已经没有后代了吗,那眼前这个被卢云波称作“小四”的孩子是打那来的?
卢云波大概是看到了我眼神中的疑惑,就对我说:“小四是我们老卢家领养的,这些年,卢家村一直由他和二哥看守着。”
一边说着话,卢云波打开了盒子,装在这个雕花木盒中的东西,就是一把看起来稍显厚重的汤匙,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卢云波拿出那把勺子,又将盒子递给小四,摆摆手,示意小四先行离开。
他一边摆弄着那把勺子,一边对我说:“家里的老人都叫它寻龙匙,据说这把勺子和游龙珠出自同一个窑口,是用打造游龙珠的边角料熔制出来的,也不知道老一辈的人为什么这么说,游龙珠明明是玉器,可这把勺子却是银制的。”
说完,他就将勺子举过了头顶。
等了一小会,我感觉到银匙上慢慢生出了一股很淡很淡的阳气,紧接着匙头竟然慢慢发生偏转,指向了正北方向。
卢云波转过头来对我说:“游龙珠在北方。”
我不敢耽搁,立即催着卢云波赶往正北方向。大伟也想带着他的人一起去找梁子,被我制止了,我让他们先回营地,做好必要的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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