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传言故有来世之说,不可考证。
虽人死如灯灭,魂魄却会进入轮回,重新转生。
但那是针对魂魄未彻底消亡之人而言......
如云烨上人这般,焚烧自身魂魄的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隐约间,从那白光之内,似有一声长笑回荡开来,若有若无,飘散着风中。
然一众四宗修士,眼中悲色更浓,尤其是那一个个峒苍派的弟子,更是双目泛红,面庞却十分坚毅。
还有那些筑基修士,起身相拜的同时,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忍不住泛起一种兔死狐悲的情绪。
“归宿...归宿......”
从之前云烨上人说出那一番话后,白歧就陷入了沉思,眼中时而闪过一两道亮芒,但更多的是茫然,心底喃喃,“我的归宿又在哪里......”
沉思着,白歧眼中的亮芒越来越多,茫然越来越少,好似渐渐想通了什么,一股淡淡的明悟出现在心底。
这明悟如今还很少,仅仅如灵光一闪,却在白歧的心底种下了一颗种子。
白歧有种感觉,若能把握住,让它生根发芽,或许一段日子后,便能令自己停滞许久,始终没有进境的灵魂境界,再次突破,达到筑基后期。
甚至于更进一步!
另一边。
公孙延也都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眼中奇异之芒闪烁,侧头看向白歧,见其也在沉思,随即以心念向着他传音道。
“这云烨小辈倒也算是个奇人,虽修为不高,但这份道理,莫说是老夫,就算有些修为更高的老怪,也都是想不透彻,可惜了......”
罕见的,公孙延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还有些低沉。
笼罩山巅的白光,此时还未彻底消散。
听到公孙延的传音,白歧亦忍不住于心中长叹一声,当即一甩下摆,起身向着云烨上人消散的方向...一拜而下。
反观魔修一方,人群攒动,喧嚣阵起,一个个魔宗弟子,望着那白光,眼神惊恐,纷纷脸色苍白。
灵寂散人的目光,同样阴晴不定,死死盯着前方白光的中心。
那里虽已无人影,然灵寂散人的眼底依旧寒芒连闪,带着一抹浓浓的阴翳,猛地甩袖一声冷哼,“黄口小儿,如此贪心不足,难成大事,枉为我等筑基后期修士!自己找死便算,还差点坏了老夫的大计,哼~”
***
片刻功夫,天空中的白光,开始消散,飞快的暗淡下去。
然就在这时,一道流光从那白光的中心倏忽掠出,眨眼穿透九御阵法的光幕,速度极快,一闪便落在人群中的一人手中。
众人的目光纷纷望了过去。
白歧一眼便见到,那名为孔离的峒苍派筑基中期长老,手中正握着一柄拂尘,有淡淡的白光笼罩,通体散发出玄妙异常的波动。
没想到,此宝在之前的惊天一战中,竟完好无损!
手握着这柄代表掌门信物的拂尘,孔离一脸沉痛之色,却猛然一声低喝,“林渊听令!”
林渊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刻抱拳向着孔离躬身一拜,“晚辈在!”
“现传你我门掌教信物尘道拂尘,为我峒苍派第五任掌门,既宗门已毁,便一切从简,待将来恢复山门,重立祖祠,载入宗典!”
俯身中,林渊浑身一震,眼中露出不可思议,刚要起身开口说些什么,却立刻被孔离沉声打断。
“此为老祖遗旨,不可违背,还不接令?!”
林渊的身躯又是一震,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未能说出,眼前莫名浮现出一张慈祥的老者面孔,眼眶微微湿润。
“林渊...接令!!”
心中猛地一定,林渊的脸上,陡然浮起一抹坚毅,珍而重之地双手从孔离手中接过那尘道拂尘。
孔离一脸严肃,向着林渊训诫道,“记住,既你已为我宗掌门,便要承担这份责任!老祖嘱托,老夫自会辅佐你,不求将宗门发扬光大,只求传承不断!”
“晚辈发誓,必谨遵老祖、长老教诲,必将我峒苍派传承下去!”林渊郑重立誓,随即将拂尘收起,站直了身躯。
“好!好!”听到这话,孔离脸上的严肃消失,终是露出一丝笑意,连连点头,似有些感慨,又交代了一番细节,
随即面容一正,向着林渊一拜而下,“老夫孔离,见过门主!”
周围的那些峒苍派的弟子,见此不约而同向着林渊拜见。
“拜见掌门!”
声音洪亮,整齐划一,回荡在整个曲风宗大殿的上空。
这一个个峒苍派的弟子,同样的目光坚定,面庞坚毅。
他们是骄傲的,有一个这样的老祖,为守护宗门,甘愿奉献自己的一切。
在今日,云烨上人所做的一切并非白费,点燃了他么这一群人心中的火焰,便如一份傲骨,一直存在于心底。
哪怕此战过,后峒苍派终将沦为末流,但凡有一人仍在,峒苍派的风骨,便会被传承下去!
其他三宗的修士,望见这一幕,心中也都感慨万千,纷纷向着林渊抱拳,给予他身为一宗之主的礼遇。
而林渊也都一一回礼。
就在这时,宁闲突然瞥见人群中一人的动作,脸色蓦地一沉,眼中寒光一闪,张口便是一声爆喝,“小辈,你做什么?你敢!!”
却见人群后方的白歧,此时竟是抬手,正欲将那地灵丹送入自己口中。
众人的目光顺着宁闲望向的方向,纷纷落在白歧身上,有些惊疑不定。
白歧之前突然出手,将刘全轰退的一幕,众人都看在眼里。
嘴上不说,但一个个心里精明的很,对于这个看似普通又很年轻的曲风宗新晋长老,都是多留了几分注意。
此时见白歧竟欲自己吞服那地灵丹,心中各自猜疑了起来。
然白歧对于这些皆视若无睹,只是眼神一撇,冷冷的扫了一眼宁闲,继续将丹药往口中送。
被白歧一眼扫过,宁闲的心底莫名咯噔一声。
从那目光里,透出的不仅仅是冷漠,还有一些危险。
仅仅一个眼神,便被吓住,无疑令宁闲感受到一种莫大的屈辱,此人本就桀骜不逊,若非对王曲风心服口服,怎会如此恭谦?
宁闲眉毛一掀,眼中寒芒大盛,面庞更是浮起一抹阴厉,筑基中期的修为轰然而起,脚下一动,周身幻化道道重影,便要上前拿住白歧。
“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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