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谢丹朱第二次借蓝儿的灵力施展赤霄神剑,这次他对体内庞大无匹的灵力已经有了一定的掌控能力,不会象第一次那样喷薄而出、一泻千里——元方毅一见谢丹朱手里的赤剑瞬间变成五丈巨剑,炽热的气息铺天盖地,立感不妙,手中的五阴毒雷疾弹而出,射向谢丹朱,同时一拽夏雨荷,惊呼:“不好,快走!”
五阴毒雷当然是威力极大的杀器,阴毒无比,第八层命魂境的高手都难以抵挡,被击中者魂魄会在刹那间被冻结住,剧毒侵入魂魄,命魂珠都遁不出来,只有疾退十丈才能幸免——但谢丹朱手里的赤霄神剑是纯阳法宝,是世间阴毒之物的克星,五阴毒雷被赤霄神剑的炽烈火焰一灸,轰然自爆,所含的阴毒之气也在一瞬间被熔化消解,赤焰熊熊的五丈巨剑并没有因为五阴毒雷而稍阻,依旧自左向右斜劈而下。
元方毅与夏雨荷二人向怒马江方向疾退,但哪里有赤霄神剑斩落的速度快,烈火焚天,狂风呼啸,数十丈范围内尽被赤芒烈焰笼罩——夏雨荷没有防御法器,吓得大叫起来:“毅师兄,救我。”身上黑袍燃烧起来——元方毅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此时生死关头,自顾不暇,谢丹朱的赤剑太恐怖,他哪里还有心思救夏雨荷,放开夏雨荷的手,防御法器“碧鳞甲”护住全身,在熔炉一般的烈焰中向江水方向急蹿,想要跳江逃生——夏雨荷自以为元方毅极爱她,方才面对噬魂宗四大长老都出手救她,没想到此时却放脱她的手独自逃生,这才明白元方毅还是只顾他自己的,先前是有把握逃脱才救她,这时情势实在危急,就不管她了——赤霄神剑的火焰还有一种粘稠姓,陷身其中的夏雨荷只觉行动困难,裹体的黑袍眨眼的功夫化为灰烬,全身赤/裸,长发被火风鼓荡飞扬,灵力透体而出,在肌肤表层形成一层薄薄的防御,抵御烈火的焚烧,同时凄厉尖叫:“毅师兄——毅师兄——”
元方毅的“碧鳞甲”也是防御极强的上品法器,但在赤霄神剑的炎威下完全没有抵御能力,眨眼的工夫被烧成飞灰,元方毅身子就地一滚,再次变为一只大黑猫,贴地急蹿,皮毛着火燃烧,就蜕皮变成一只稍小的黑猫,就这样,这只黑猫一次次蜕皮,越跑越小,最后奋力一跃,落入滔滔怒马江中。
夏雨荷没有元方毅的逃命手段,赤/裸肌肤表层的防御灵力已消耗殆尽,一头长发燃烧了起来,烈火无情,焦皮炽骨,夏雨荷瞥看到元方毅化作黑猫头也不回地跃入江中,痛苦、绝望、撕心裂肺,这具躯体已无法忍受,尖叫一声,头盖骨再次裂开,又跳出一具赤条条女体,但这第三条命也随即被赤焰包围,弹指之间,两具躯体一齐化为灰烬,连命魂珠都没能逃出来。
从谢丹朱赤霄剑劈出,到元方毅化为黑猫跳江、到夏雨荷化为灰烬,只在一个呼吸间。
谢丹朱见元方毅竟能从赤霄神剑下逃生,也是大为诧异,当曰他这一剑,曾将古剑山主少庄主古劲松和六名地魂境、命魂境的古剑山庄长老一举斩落,元方毅到底什么修为,竟能逃脱?
谢丹朱哪里容得元方毅逃脱,此人是他死敌,活在世上对他是极大的威胁,而且元方毅既说要以北宫紫烟来胁迫他,那么去挟持他在石田的亲人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按约定俗成的规矩,修炼者的仇怨一般很少会涉及到俗世亲人,但元方毅阴狠毒辣,是不择手段的,所以谢丹朱必须杀死元方毅以绝后患。
谢丹朱纵身跃至江岸边,见数十丈下的江水滚滚奔流,这要追踪元方毅化身的黑猫实在是太难了,当下大吼一声,手中的赤霄神剑再次暴涨到极致,十丈巨剑拦江一劈,赤焰映红了半边天空,江水沸腾,鱼虾变熟,两岸积雪化为热水潺潺流下——“你好狠!”
随着一声厉叫,一只脱皮的黑猫从江心蹿向空中,象一支离弦的箭往北直射,北边二十里处就是擒龙城。
谢丹朱奔回先前那块巨石后面,将瞑目静坐的蓝儿抱起,驾上黑木鸦追元方毅而去。
……飞鹰亭离擒龙城不过二十里,谢丹朱最后那拦江一剑,赤焰冲天,擒龙城的凝魂境以上的高手都被惊动,纷纷飞至空中向南眺望,但那冲天赤焰已经消失,南边天空一片黑暗。
有几位魂丹境高手向南飞去,要探明赤焰的究竟,方才这赤焰实在惊人,莫非有异宝要出世?
……暗夜之下,谢丹朱虽然眼睛看不见元方毅化身的黑猫,但谢丹朱与赤霄剑连结的神识能感知元方毅逃蹿的方向,紧追不舍——飞在空中的黑猫无法摆脱黑木鸦的追踪,元方毅恢复人身,落地飞奔,速度比黑猫时快了数倍——谢丹朱心想:“元方毅与皇帝姬少康关系密切,他这是想逃到城里去,若皇帝庇护他,我就无法杀他了,后患无穷。”心中一急,神识内的七尾小狐立生感应,灵力一吐,谢丹朱身子飞腾起来,黑木鸦一收,数里距离一掠而过,拦在元方毅面前。
元方毅大吃一惊,右手一举,忙道:“且慢动手,我有话说,我有一个惊天大秘密——”
谢丹朱不吃这一套,你死我活,哪有那么多废话,元方毅说这些无非是想拖延时间,当下二话不说,赤霄剑猛斩,三尺赤剑在举过头顶斩下时已变成五丈巨剑,熊熊火焰遍及旷野——面对赤霄神剑,元方毅根本不敢抵抗,大叫一声,身子一分为三,三个元方毅往东、西、南三个方向逃命,这是他的三条命,在无涯谷时他被谢丹朱杀死了两条命,半年不到也不知用了什么秘法,又重新修成了两条命,这时生死关头,全力施为。
但元方毅方才从赤霄剑下逃生已经耗费了大量灵力,这时已是强弩之末,而谢丹朱有蓝儿这个强大后盾,赤霄剑奋力一斩,三个元方毅在火焰中一齐化为飞灰,命魂珠在烈火中熔化消失,元方毅临死的凄厉惨叫还在旷野上回荡——谢丹朱神识内的七尾小狐消失,原先瞑目不动的蓝儿睁开了眼睛,从谢丹朱背上跃下,飞快地拾起一个青黑色小瓶,跑回来交给谢丹朱,朝擒龙朝方向指指,又朝地下指指。
谢丹朱与蓝儿相处曰久,虽然蓝儿不会说话,但谢丹朱很容易明白她的意思,赶紧将青黑色小瓶收入储物袋,摸出土遁玉,抱着蓝儿潜入地底——就在谢丹朱脑袋没入地表的同时,擒龙城的七位魂丹境大高手飞掠而至——火还在烧,半尺厚的积雪融化成水,又被蒸发成水气,雪下隔年的枯草都被烧尽,春风吹也不会再生。
七位魂丹境高手神识扫过方圆十里范围,没发现有其他人,不禁面面相觑,不知这赤焰从何而来?
逡巡良久,各自回城。
谢丹朱和蓝儿这时已经在地底下往西潜行到数里外,跃出地面时大约是新年初一寅卯之交,黎明前的黑暗浓重地笼罩着远处的擒龙城。
谢丹朱祝祷道:“槐兄,槐兄,长一棵出来——”
在他身边,一株龙爪槐应声而出,片刻工夫枝繁叶茂,亭亭如盖,在雪地上散发着青涩的芬芳。
谢丹朱抱着蓝儿一跃上树,很方便坐卧的斜枝总有,谢丹朱伸一个懒腰,倚着树干对蓝儿道:“蓝儿,哥哥累死了,你怎么样?”
蓝儿也学着谢丹朱的样子伸个小懒腰,小手合什贴在颊边,歪着脑袋,表示她也好疲倦。
谢丹朱摸了摸蓝儿小脑袋,说道:“总算除掉了这个大害,真是轻松,蓝儿歇着吧,就趴在哥哥腿上休息一会。”
谢丹朱也实在疲倦,就在龙爪槐亲切的气息中入静休息,入睡就是修炼,蓝儿的灵气就象是一场大洪水在他体内冲刷出宽广的河道,这样,他的修炼就顺畅得多。
……十里外的飞鹰亭上,两个一模一样的彩衣女子向西边凝望,两个人都是身材高挑,轻纱蒙面——左边那彩衣女子道:“阿鸾,你都看到了吧,那个小女孩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右边的彩衣女子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才说:“你去石田看过谢丹朱的妹妹谢青蓝是吗,这么说,现在这个蓝儿是那只小狐狸变的,还有,上次七霞山附近的巨大雷云就是那小狐在渡劫,不过这还是难以确定她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名叫阿鸾的彩衣女子道:“我们要回如意界,就得找到她才行,而且她也是要回去的。”
右边的彩衣女子道:“那小女孩很喜欢谢丹朱,这二人倒真象是兄妹一般,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小女孩还不能说话,应该只是渡过了第一重风火大劫,等她三重天大劫过后真相就大白了,反正我们都等待了上千年。”
名叫阿鸾的彩衣女子点头道:“是,不过那谢丹朱也很奇怪,那龙爪槐是怎么出来的?”
右边的彩衣女子道:“那不是我们该管的事,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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