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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飞现在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找不到孙晓丹，原来他早就不再流浪，也没有走上破坏铁路物资的“旧路”，而是被神奇的命运之手送到了提早出现的服务公司里来了。看来蝴蝶的翅膀还是产生了效应，也或许是冥冥中早有定数，自己与孙晓丹注定会因为这家服务公司产生交集，不管因为什么原因相识，最终总是会走到一起。
孙晓丹坐在奥迪车上，一脸的茫然，但他没有问屠飞要带自己去哪里，开始还十分安静的坐着，不久后鼻子里轻轻哼出旋律，又沉浸在他自己的音乐世界里。对于一个经历过数年流浪生活的人来说，要去哪里，去干什么，本来就不重要，他早已经习惯了不知道明天的生活。
“先认识一下吧，我叫屠飞。”屠飞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做自我介绍。
孙晓丹受惊似的醒过神来，见屠飞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忙道：“哦……”
屠飞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叫孙晓丹。你现在工作的这家服务公司是我开的，以后你就在我身边工作。”孙晓丹又是哦了一声。屠飞知道现在的孙晓丹还不习惯与别人打交道，与几年后那个乐观开朗的孙晓丹完全不同，上一世他刚进入少管所时，也是现在这个样子，眼神无比空洞。
屠飞心中暗叹，对开车的李全栋道：“李哥，放首歌听听吧。”
李全栋问道：“想听什么歌？”
屠飞道：“随便吧……”他自己并不想听歌，而是要放给孙晓丹听的。
屠飞了解孙晓丹是因为太孤独，所以才迷上了唱歌，因为他把歌曲当成了朋友，每当听不到的时候，他就会自己唱给自己听。很多人都受不了孙晓丹忘情高唱的歌声，觉得他神经有问题，屠飞却知道治疗他这个毛病非常简单的方法，就是随便放首歌给他听。
稠州到婺江不用一小时车程，回到公司时天色还没有黑，屠飞带着孙晓丹来到公司二楼，听到职工们用餐的房间里传来女人们一阵阵放浪的欢笑声，便推门走了进去。施艳红与钱月琴都在里面，她们俩秉承了屠飞的优良传统，正与一众公司女工围坐在一起吃饭。
在大多数情况下，女性给人的感觉都比较腼腆矜持，但这绝对是假象，如果是一群女人在一起，她们的本来面目就会暴露无遗，特别是其中还混杂着结过婚的女人的情况下。她们聊的话题、开的玩笑，荤腥程度连流氓听了都要脸红。所以现在公司里那些男职工打了饭菜后都避退三舍，将这小食堂的地盘让给女工们。
“呀！你总算回来了！”看到屠飞走进来，施艳红惊呼了一句，其她女工看到屠飞也都安静了下来。毕竟屠飞是公司老板，而且相貌生得俊美异常，这两种因素都有让女孩子变得矜持的作用。
钱月琴起身道：“还没吃饭吧，我给你盛饭去。”
屠飞忙伸手阻拦，王振军和严柯还在家里等他，不能留在这里吃饭。对在场的众女工问候了新年好后，屠飞将施艳红叫了过来，给她介绍了孙晓丹的情况，让她安排孙晓丹的晚饭和住的地方。出了公司后，屠飞觉得放心不下，跑去附近商场买了一些生活用品、一台随身听、还有十几盒磁带，然后又回到公司交给孙晓丹，说道：“宿舍里不止一个人，睡不着的时候你用耳机听歌，尽量不要影响到别人休息。”
孙晓丹接过随身听和磁带的时候手有些颤抖，难以置信的看着屠飞道：“这……这是给我的？为什么？”
屠飞道：“不为什么，就是……听朱健说你爱唱歌。就当是欢迎你进咱们公司的见面礼吧。”伸手在孙晓丹瘦窄的肩膀捏了一把，转身走了。
孙晓丹眼眶一红，喊道：“老板，我再不唱了，保证不影响别人了……”
屠飞回头笑道：“你可以唱，改天我带你去歌厅唱。”
王振军与严柯久等屠飞不到，就自己先喝上了，屠飞到王振军家里的时候，俩人已经半瓶白酒下去。见屠飞到了，王振军起身道：“不是早上的飞机吗，你怎么现在才到，过来坐下，先罚三杯再说！”
叶兰斥道：“翟老有吩咐，屠飞不准喝酒。”将屠飞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给他盛了一大碗饭，还不停的给他面前的碟子里夹菜。
严柯看得分外眼红，忍不住道：“嫂子，不公平啊，你也是我嫂子，怎么就没见你给我夹过菜。”叶兰翻了个白眼道：“屠飞对我家丝吟好，我当然也要对他好，你想要人心疼，怎么不把自己媳妇接婺江来？”严柯道：“主要是孩子还小，我妈不放心让孩子来婺江，我那位又放不下孩子。”叶兰道：“你媳妇对你同样不放心，过年的时候她可是再三委托我看紧你的，你可别耍什么花花肠子。”严柯干笑道：“嫂子放心，我是那种人吗？”
饭后，严柯与屠飞聊起企业改制与工业开发区的事。市里在过年前就已经批准了工业开发区的成立，并给了五百万基础建设资金，另外区里也给了五百万，不过想要让工业开发区形成气候，一千万资金只能算是杯水车薪，就连支付征地补偿款都不够。严柯对资金倒不是很担心，目前只要将城西区几家改制企业搬迁至开发区所需土地的补偿款凑足就行，将来每引进一家企业，再按所需用地去征地，另外基础设施建设的资金可以从出售城西区企业搬迁后留下的土地来筹集，实在不行还可以去找银行的朋友帮忙。
不过现在让严柯头疼不已的也是城西区那些企业留下的价值不菲的地皮，几十家企业从市区搬走后，将留下二十多万平米的地皮，不少开发商已经闻风而动。他们之中有婺江本地的开发商，也有来自外地来的开发商，严柯从北京回来后，每天都有开发商的代表在他暂住的区招待宾馆守候，烦得他都不愿意回去。
屠飞听严柯诉完苦，笑道：“这不是好事吗？”严柯苦笑道：“什么好事，这些人都有背景，手里都拿着市里某些领导的条子，全都是想靠关系来捡便宜的。”屠飞道：“那就公开招标，谁出钱多地皮就卖给谁开发。”严柯道：“这我想到过。我已经问过几位开发商的心理价位，几乎都差不多，我担心他们已经串联过，估计公开招标价钱也上不去，虽然按他们的价钱把地皮全卖了也够开发区使用，但我不想便宜他们。”
王振军道：“那就自己开发，你出地皮我出工程队，咱们不是早就说好的吗？”
严柯没好气道：“振军哥，二十几万平米的地皮，总不能全自己开发吧？再说二十几家工厂搬迁到开发区去也需要一笔不小的资金，我不先卖出点地皮。工厂就搬不走，那可就变成要地皮没地皮，要资金没资金了。”
王振军道：“就这点小事，瞧把你愁得。”
严柯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能有办法解决？”
王振军大手一挥，指着屠飞道：“哥哥我是没什么办法，不过咱们不是有个做奸商的兄弟嘛，这事本来就是他出的馊主意，让他想办法就是了。”
严柯没好气的瞪了王振军一样，转过头一脸期望的看向屠飞，道：“兄弟，这事你能有办法吗？没有办法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再找北京的朋友，找银行要钱去。”
屠飞听得出来，严柯其实并不想用北京的关系，这是他调到地方上任职后干的第一件大事，自然想表现点能力给家里看看。想了想后，点头道：“还是招标吧，我保证你能卖出好价钱。”
严柯兴奋道：“真的吗？用什么办法？”屠飞道：“很简单，我去买。”严柯闻言一怔，犹豫道：“你出高价买？”屠飞解释道：“你先拿一块地皮公开拍卖，我去给你抬价，如果有人出价比我高，我也不是非买不可。”严柯道：“万一没人出价比你高呢？”
屠飞笑道：“那我就买真下来，你放心，我不会乱喊价，出的价钱不会让区里吃亏，也不会让自己吃亏，就算买下来也是一定有钱赚的，反正我现在公司的房子是租来的，早就想换地方了。你最好选一块有办公楼的地皮，我连房子一起买，以后再拍卖新的地皮时，就按这次的成交价做参考设底价，就没人会说你什么。”转头又对王振军道：“到时候振军哥也派个部队企业的代表，和我一起抬价，我不能一次就喊太高，免得让人看出我和严柯做戏。那就得罪人了，但万一没人和我抬价，我总不能自己抬自己的价钱。”
王振军爽快的点头答应，严柯还有点犹豫，觉得屠飞想要地皮，自己应该想办法给他更优惠的价钱才对，哪有让他多花钱为自己来抬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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