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飞冤狱都坐过了,对于有没有公正的处理并不放在心上,不过听王振国言语中透露出几分真诚,似乎不仅仅是哪个部门派来查驳壳枪的来历的,不由心中一动,问道:“你认识这把枪?”王振国道:“现在我还不清楚,不过你爷爷留下来的这把枪上有些特征与我爷爷用的枪很相似。”屠飞心中一震,又问道:“你爷爷在六十年前是不是红军的团长?”
“六十年前……”王振国算了算,点头道:“没错,1934年长征的时候,我爷爷刚好是团长。怎么,想起什么来了吗?”
屠飞心中苦笑,原来是失主找上门了,不过他知道爷爷对当初偷了人家的枪一直心存愧疚,现在能够物归原主倒不是坏事,爷爷要是地下有知,或许也会安心了,反正自己是永远拿不回这把枪了。想到这里他不准备再隐瞒下去,说道:“听我爷爷说,这把驳壳枪是他从一个红军团长那里借来的,说不定就是你爷爷吧。”
王振国兴奋得连连点头,叹道:“多半不会错了,原来是你爷爷借去的,这么说你爷爷和我爷爷还是旧日好友了。”屠飞尴尬道:“倒不一定是好友,我爷爷借枪的时候没告诉你爷爷。”王振国怔了怔,随即哈哈笑道:“原来是这样……”屠飞替爷爷解释道:“当年国民党部队杀了我爷爷全家,就剩下我爷爷一个,他老人家报仇心切,所以才偷了你爷爷的枪。对这事他一直心存愧疚,现在能够物归原主,也算了却了他生前的一件心事。麻烦你转告你爷爷,我爷爷用这把枪杀过国民党的一个师长和其他几个军官,后来还杀过十几个鬼子,但从来没用它做过坏事,希望你爷爷不要记恨他。”
王振国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住了,黯然的叹道:“你爷爷是个英雄,可惜我无缘见他老人家的风采……你的话我一定带到,放心吧,我爷爷这个人对恩怨极其分明,如果心里没原谅你爷爷,一定会经常破口大骂的,我也不会不知道他丢枪的事了。”想了想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到空白的地方写下自己的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撕下来递给屠飞,接着说道:“你也是好样的,不过现在是和平年代,不能光凭着血性做事,就算见义勇为也不能超出法律的底线。这次就当是个教训吧,等事情过去了,来BJ找我,这是我家里的电话,我会为你安排以后的路的。”
屠飞对未来早有自己的打算,有信心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并不需要别人来安排以后的路怎么走,不过他觉得王振国这人言语之间比较诚恳,应该是值得一交的朋友,便欣然接过纸条道:“谢谢!”
王振国又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屠飞道:“屠飞,屠夫的屠,飞翔的飞。”
王振国将屠飞的名字写在小本子上,笑着打趣道:“这名字不错,简单易记,听起来像土匪,呃……”他浑身巨震,惊呼道:“你姓屠?你爷爷……也姓屠?”
屠飞点点头,心想这不是废话吗!
“屠家……六十年前……灭族……屠老六……报仇……”王振国脑海中不停涌现出半个月前两位老爷子争吵的内容,越想越是吃惊,猛地抓住屠飞肩膀,激动的问道:“你爷爷是不是叫屠老六?”
屠飞闻言也是大吃一惊,答道:“我爷爷叫屠巳民,不过排行第六,你爷爷曾经说起过他吗?”见王振国突然神情大异,心想难道他爷爷还记得当年偷枪之人?不过驳壳枪在那个年代算得上是非常精良的武器,耿耿于怀也是很正常的。刚才王振国说过,他爷爷如果记恨某人,一定会常常破口大骂,想必王振国果然从他爷爷的骂声中听到“屠老六”三字,只不过不知道因何缘由。
王振国激动得声音都发颤了,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打个电话,一会就回来。”
屠飞指了指手铐,意思自己想走也走不了,王振国已经开门冲了出去。
守在门外的曾强见王振国火急火燎的冲出来,忙问道:“怎么了?”王振国道:“我去你办公室打个电话,你派人替我看好屠飞,这孩子对我们王家太重要了,一根毛都不能让他少掉。”曾强大感疑惑,但没有多问,点头道:“你去吧,这里我亲自看着。”王振国本来还想让曾强替屠飞打开手铐,但又担心不明内情的屠飞跑掉,想想也不差这一刻。
走进曾强的公室后,王振国已经冷静了许多。屠家的事在严王两家是禁忌,平时没人敢提起,王振国这一代人基本都不了解内情,因此他不能完全肯定屠飞就是两位老爷子口中那个“屠家”的血脉。不过王振国重新回忆了一遍半个月前两位老爷子争吵的内容,又与刚才从屠飞那里得到的讯息相对照,加上那把驳壳枪,觉得这事起码有七八成的把握。他清楚的记得严海川那天说过:“就算是用严家上下二十多口去换回屠家一条性命,只要能为屠家留下一丝血脉,我绝不皱一下眉头!”自己爷爷的态度肯定更不用说了。因此如果有机会能找到屠家的一丝血脉,别说是七八成的可能,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都不能放过。又想两位老爷子如果知道屠家还有后人,必然会将晚年的所有精力全都倾注在他身上,一起将他养育成人,说不定还能尽弃前嫌,重拾当年的战友之情,这不但能改善严王两家的关系,对严王两大派系的发展也是大好事,对于他与严嫣婚后生活的影响,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在没有完全证实屠飞的身世之前,王振国明白这电话绝不能直接打给爷爷,也不能打给严嫣的爷爷,两位老爷子要是听说找到屠家后人,肯定一分钟都不停就从BJ赶到婺江市来,万一只是巧合,空欢喜一场,让两位九十来岁的老爷子如何承受得了。他考虑再三,觉得严王两家之所以关系僵了几十年,主要还是自己爷爷耿耿于怀,这事最好让严家的人多出一份力,如果由严海川亲自领着屠家后人去找爷爷,他老人家总不能一点都不领情吧?于是拿起电话打到未婚妻办公室,却被告知严嫣请了婚假没来上班,王振国大骂自己糊涂,忙把电话打到严嫣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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