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百万奇迹
“是吗？好在我把家里的人都送走了，我想你应该差不多要离开了吧？”聂绍辉伸了个懒腰，“说起来，我也差不多了，我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和会长告别的。”
“绍辉”看着突然一脸严肃的表情的鲁鲁修，聂绍辉疑惑的问道，“了？突然摆出这种表情。”
“恩，中华联邦那群人可以吗？”不跳字。
“你问的问题很有趣哎？我好像也是中华联邦人吧？”
“不，我是说黎星刻……”
“呵呵，你们真有意思。”
“？”
“当初黎星刻也问我，你这个戴面具的是否可以。”
“哦？你是说的？”鲁鲁修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问道。
“我说你是我的，而星刻也是我的。”
“是吗……”
“实际上你们之间的合作没有多少冲突，星刻和我一样，只是希望借助你的黑色骑士团的力量，打到中华联邦的宦官集团，解放中华联邦而已，只要中华联邦安定下来，我们就可以全力支援你……”聂绍辉的话好像让鲁鲁修想到一般，“听说中华联邦和要不列颠联姻？你们打算在那个时候动手？你们有计划了？”
“是的，不愧是鲁鲁修呢，厉害呢。”聂绍辉笑了一笑说道，“不过呢，现在先不考虑这些事情，你那个百万计划，如果失败了办？”
“就算对方不上钩也不要紧。我们只要另想办法就行了。”
“你已经早有对策了吧？”在聂绍辉的追问下，鲁鲁修点了点头。
“啊，对了，刚才你在和不列颠通讯的时候，星刻通知我说东京租界的半数守备军已经出动，还包括驻扎在沿海地带的圆桌骑士专署部队，指挥官是第七骑士，他们的目标，不用我多说你也吧。”
“绍辉？我……”
“有事情直接说吧，吞吞吐吐可不像你。”
“我想尤菲……”听到这个名字，c.c.将低下的头抬了起来，聂绍辉看了一眼鲁鲁修，摇摇头，“很严重，当初你的geass暴走，对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估计已这个世界医疗技术根本无法治愈。”
“是吗？”不跳字。虽然鲁鲁修打开了心结，完全找回了自我，甚至比从前更加开朗了。但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苦笑了一下，“当初我都同意尤菲的计划了，结果出了这种事情，一句玩笑的话，却变成了真的……”
“后悔吗？”不跳字。c.c.问道，“要，你当初geass暴走，可是把我们疼的死去活来的。”
“没有可后悔的，只要以后连着尤菲的那份一起努力就好了。”说道这里鲁鲁修将目光放在了聂绍辉身上，“说起来，还要谢谢绍辉你呢，不然尤菲可能就要死了吧，被我亲自杀死……”
“好了，结束这些沉重的话题，还是说点其他的吧。”聂绍辉打断鲁鲁修后面的话，“说起来我们是不是要这里了？不然不列颠都要围了，免得到时候我们需要跳海游。”
“说的也是，还是赶紧撤离，我可不想在这种天气下海……”c.c.肯定的点点头。
看着聂绍辉和c.c.一副夫唱妇随的样子，鲁鲁修苦笑的点点头。
舱外，远远传来了船只的汽笛声。
太平洋那蔚蓝如镜的海面上，一座巨大的冰山正在缓缓移动，这并不是神奇的自然景观，不论是冰山上那明显有着人工痕迹的甲板，还是附近几艘小型的护卫艇，都昭示着这是一个人工产物。
这是中华联邦用于大量运输状态不稳定的液化樱石的冰之船——海冰船。得到了星刻的全面协助，中华联邦方面非常爽快的借出了这艘体积庞大的运输船，特殊的隔热层能够保证海冰船即使进行长距离的航行也不会融化。
“这里是不列颠海上警卫队，贵国的入境许可已经确认，允许入境。”
“感谢。”顺利通过了不列颠的海上防卫线，管制室内的天希月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与其他成员不同，身份敏感的他们并不适合出现在仪式现场，早早的同zero一起登上了朝着日本方向行驶的冰之船。
开幕典礼的举办点是距离富士行政区不远的静冈，宽敞的填筑地能够轻而易举的容纳上百万的日本人，然而缺点也同样明显。场地的宽大造成了无法设置边界线的困局，临近都是群山大海，一旦发生意外状况，警备队也能难行动。而最关键的就是，与去年的特区日本数十万人的规模不同，百万人的身份确认和随身物品的检查就是一个大工程。
因此不列颠方面的决定便是仪式结束后，再进行身份确认等一系列的繁杂工作，这也正中了鲁鲁修的下怀。趴在甲板的扶手上远眺海平面，隐约间已经能够看见陆地的影子，但这艘船的行进速度实在是太过缓慢了，如果不是周围拍打在船体上的海浪，聂绍辉甚至认为船根本没有移动过。
“队长。”通讯器上传来了队员的呼叫声，让聂绍辉原本慵懒的神情稍微回复了些精神，但有气无力的回应声依然说明着他此时毫无干劲。
“事，我现在正在思考人生，没大事的话不要打扰我。”
“哈……特区日本的开幕典礼已经开始了，娜娜莉总督马上就要进行致辞了。”
开始了吗，虽然明白这已经不是一年前了，但看到会被再次破坏的特区日本，聂绍辉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那一抹粉红色的身影。
“原谅我吧，尤菲……”伤感的神情只出现了一瞬，再次望去时，聂绍辉的眼神中只剩下坚定。
晴空如画，万里无云。季节已经进入了深秋。虽然阳光普照，但气温却不是很高。凑巧的是，一年前尤菲米亚召开首次庆典的时候，天气也这么好。极目远眺，可以看到成群的海鸥在海边盘旋。海面波澜不惊，和青空融为了一体。
此时，那片裸露着黄土的填筑地上已经挤满了人。人数毕竟有百万之多，几乎可以媲美一座中型城市的总人口。远远望去，人头攒动，用人山人海是无法形容其壮观的。而于去年的特区典礼不同的是，今年观众虽多，但却感觉不到当时那股热情洋溢的气氛。那时的会场上，充满了参加者对于尤菲米亚的期待和赞许，以及从此脱出苦难的无限希望。但是，今天集结于此的人群既没有骚动，也没有欢呼。虽说称不上鸦雀无声，但现场只透出一股安静等待的气氛。
这一切，身处露天会场临时讲台上的十一区总督——娜娜莉v不列颠完全感觉到了。若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娜娜莉，也不会乐观到那种程度。此时此刻聚集于此的众人，无一不是zero的信徒。换句话说，他们全都痛恨着不列颠。一个搞不好，他们的憎恶都可能化为利剑，贯穿这个不列颠总督。这个国家的人对于不列颠到底抱有怎样的感情，从小就作为人质被送来日本的娜娜莉无疑深有体会。就算是朱雀，在初次见面的时候——
尽管心底抱有这种想法，娜娜莉本人还是在讲台上温柔地微笑着。她早已下定决心，绝不能让这些人看到软弱的一面。虽然这可能只是虚张声势，但这同时也是不可或缺的。在场者还不。正因为如此，才要全心全意地他们。不然的话，要去博得他们的信任呢。
目不视物，腿脚不便。对于这样的娜娜莉来说，怀疑旁人的意图，故意疏远他人就只有死路一条。娜娜莉被谁都清楚，若没有他人的善意和帮助的话，是无法独自生存下去的。在失去母后玛丽安娜以后，娜娜莉能够信任的一度只有亲哥哥鲁路修。但此后朱雀出现了，阿什福德的米蕾出现了，夏利、利瓦尔、尼娜、华莲、咲世子、c.c.和很多其他人都出现了。
——与其对他人妄加猜忌，不如对方的善意。正因为身体不便，我才时时刻刻都在切身体会着这一点。哥哥和他人的温柔体贴，无时无刻不在教导着我这一切。
所以，我要贯彻这一点。不然的话，我会无颜面对一路陪我走到今天的人们——
娜娜莉在护卫阿妮亚的帮助下来到了讲台中央。典礼就要开始了。阿妮亚调好麦克风的高度，娜娜莉微微探出身子说道，“各位日本人，欢迎来到行政特区日本。”
一个温和开朗的少女声音透过各处的扬声器回荡在广阔的露天会场里。
“非常感谢各位齐聚于此。为了创造新的历史，请务必助我一臂之力。”场内余音阵阵，娜娜莉稍微顿了一顿。会场里依然没动静，没有任何人回应娜娜莉的号召。尽管如此，身处讲台之上的，映在巨大屏幕中的娜娜莉的笑容却依旧灿烂。
“多亏了各位的鼎力协助，这个特区日本才得以顺利成立。我将代表个人——”
一片寂静。唯有负责周边警戒的v-tol军用机引擎声隆隆作响。终于，娜娜莉的致辞顺利结束了。随后，总督辅佐官罗麦尔站到了麦克风前。
接下来，就是事务性的问题了。
“那么，请允许我发表对特区日本的参加者的相关政策。身为帝国臣民，加入特区之人一律降罪一等……”在罗麦尔发言的过程中，站在娜娜莉身旁的朱雀——第七骑士枢木朱雀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在场的日本人。到此为止，并没有发生异常情况。但他还是很在意zero的行踪。由于参加者人数众多，没办法判断他究竟在不在场内。而且——
鲁鲁修。果然你就是zero吗，还是说——
罗麦尔的演说进入了有关特区日本的关键部分。
“——对于三极一下的罪犯，一律处以缓刑。但蓄意杀害加拉雷斯总督的黑色骑士团首脑实在是罪大恶极，根据特区特法十二条第八项的规定，对其首领zero处以流放不列颠国外的处分。”
坐在电视机前收看典礼盛况的人们恐怕会觉得有些不可理解。虽说罗麦尔用了处分这个词，但这一处罚实在太轻了，简直像是有意放走zero一般。要弃卒保车吗？多数人恐怕都会这么想。但聚集在会场里的日本人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默不作声地听着罗麦尔的演说，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好了——”在会场背面的海陆交界处，圆桌骑士专用特里斯坦正浮在空中警戒周围。坐在驾驶舱里的第三骑士，吉诺瓦因贝尔格绷紧了神经。
“我方已经亮出了底牌，接下来就看对方如何回应了——”
在讲台上，和朱雀一同站在娜娜莉身旁的阿妮亚也面无表情地环顾着会场。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谢谢你不列颠的诸位”全场的扬声器里同时响起了这个声音。随后，讲台大屏幕中罗麦尔的影响渐渐模糊，在数道灰色横线消失后，浮现出了一张黑色的面具。
“承蒙宽大处理，在下感激不尽。”
——信号被强制切换了朱雀一惊，下意识地上前几步，挡在了娜娜莉身前。只见他冲着人群涌动的会场，高声叫道，“快出来zero在你离开国境之前，我保证你的安全。”
“不劳您亲自动手。”画面中的zero平静地答道，“比起这个，枢木朱雀，我有事情要问你。”
“？”
“何谓日本，又何谓民族？”
“？”朱雀被问了个措手不及。zero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是语言，是土地，还是血脉相连？”瞬间，整个会场一片寂静。然后，——
“……不。”朱雀冷静了下来，转身看着映在屏幕中的黑色面具道，“一切都取决于——人心”
“我也这么认为。”zero平静地点了点头，“自觉，规范，矜持……只要保有文化的根底，保有这颗赤子之心，无论走到天涯海角，我们也还是日本人。”
一股无可言喻的不安袭上了朱雀的心头。
“这和……放你逃走有关系——”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间，无数气囊的放气声充斥了整个会场。随后，人们就坐的地面爆出了一股股白烟，瞬间把集结了百万日本人的会场包裹了起来。
“瓦斯？”
“不是烟雾”就在不列颠的相关人员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瘦小的身影已经率先动了起来。
“到底发生了？”在娜娜莉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困惑地询问左右的时候，第六骑士，阿妮亚阿尔斯特雷姆已从背后赶了上来。
“总督，来这边。”阿妮亚不由分说地推起娜娜莉的轮椅，向讲台后卖弄撤去。在那里等着她们的，是阿妮亚直属的不列颠军中队和以铜墙铁壁的防守而著称的莫德雷德。在两人离去的过程中，站在讲台上的罗麦尔始终在袖手旁观。从她那冰冷的视线中，隐隐可以窥见她对阿妮亚的不满。二人离去后，罗麦尔只是盯着烟雾缭绕的台下。
“哼，果然出岔子了吗……”在空中待机的不列颠v-tol军用机和配备浮游单元的量产型机甲文森特闻声而动，纷纷降低高度，将枪口对准了地上的烟雾。朱雀发觉到这一点，急忙对着通信机大声叫道，“等等对方还没出手呢”
若由不列颠军率先开火的话，一年前的特区虐杀无疑又会上演。
“没。这可能是zero的战术。”吉诺握紧了特里斯坦的操纵杆，呐呐自语道，“黑色叛乱再度上演了吗？想让我方先开火——少小看人了，我们是不会连续两次出丑的。”
首先要确定zero的所在——基诺和朱雀心意相通，分别喝止了麾下的部队。这时，地上的烟雾在海风下渐渐散去，受阻的视野也渐渐清晰了起来。此时，素以冷静而著称的罗麦尔眉梢微微一动。透过镜片映入她的眼帘的，是在烟雾中时隐时现的黑色面具。
“哦？你打从一开始就在场内啊。”罗麦尔稍感意外，正打算近前一窥究竟的时候，她的脚却突然钉在了地上。
“”烟愈发淡了。随之——
zero出现了。
然后，又一个zero出现了。
接着，又一个zero出现了。
随后，又一个zero出现了。
脚边，又一个zero出现了。
侧面，又一个zero出现了。
背后，又一个zero出现了。
各处，都有zero陆续出现了。
整个会场，都有zero出现了。
zero一个接一个地出现了。
“——”
zero，zero，zero，zero，zero，zero，zero,zero,zerozerozerozerozerozerozerozerozerozerozerozerozerozerozerozero——zero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面具。其数达……百万。
“全体zero啊”唯一的正牌zero透过讲台大屏幕对会场里的zero们高声宣告道，“娜娜莉新总督有令马上接受流放国外的处分无论身在何方，只要复国之心尚在，我们就是日本人。来吧向新天地进发”
情势急转直下，全场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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