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贼人大约40不到,一身短打装扮,个子不高,1米7出头,相貌普通,不过一双眼睛无时不刻透露着危险的信号,虽然似乎很放松地站在那里,但是却给人一种野兽的错觉,这样的人手上绝对不止一条人命。其他贼人也是如此,都是貌不惊人,但能感觉得到都是常年厮杀的人。
为首的男子脸上挤出微笑,特意“温柔”地说道“谭大师,我们要的不多,对你来说也很简单,那就是水晶斋那些东西的制造方法,你是朱府的玻璃工匠头领,对于制造方法不会不知道吧?”
老谭看了那男子一眼,微微低头不语。那男子继续说道“你在朱府做工,一年才多少银子,一辈子才多少银子,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可以给你银子10万两,够你一家几世逍遥的了。”说着从怀里抽出一叠银票,拿在手里摇了摇“看看,这里是5万两银票,山西老字号,只要你答应,这5万两就是你的,至于另外5万两则要你跟我们走一趟,等到玻璃造出来了,就把剩下的钱给你。”
老谭记得来之前朱厚照跟他说的话,让他尽量拖延住贼人,但是不要激怒贼人,给营救的人员争取时间。只听老谭有些气急地说道“那万一我跟你走了,你到时候不放人怎么办?”
那男子哈哈一笑“谭大师不用着急,我可以先把你儿子放回去,只要你孙子和你跟我们走,这5万两可以让他也带走,这诚意够了吗?”
老谭这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站在老谭左侧的锦衣卫低声说了句什么,老谭听了微微点头“这位.....这位好汉,这事这么重要,老朽想要好好想想》”
那男子听了“也好,不过别想的时间太长,就给你一刻时间吧。(半个小时)。”然后神情转冷,眼里露出凶光,盯着老谭“不过,你别耍什么花样,我知道朱府的背景不简单,但是这庙宇周围都有我们的人,路上还有不少小礼物,要是你还等着有人来救你们几人,呵呵,还是省省吧。”
老谭虽然活了几十年了,但也没有经过这样的场面,被男子这么一吓,神情有些沮丧,右手握拳击打左掌,跺了一下脚,嘴了“唉”了一声。右侧的锦衣卫拉了老谭一下,低声说了什么,老谭这才稍微平静下来。
男子眼光一闪,嘴里冷笑一声。回头吩咐道“去把火把,火堆点上,注意周围情况。”两个贼人点了点头,向后院走去,还有两人开始点起了庙宇前殿门口的火堆。
太阳已经下山,天色也变得昏暗,若是没有火光,很难看清事物了。
男子转头对着老谭“谭大师带来的两位不是匠户吧,看两位神色不变,不简单啊。”老谭哆哆嗦嗦说了句“是匠户,是匠户,这两个都是我的远方亲戚。”话音刚落,两个30岁左右的锦衣卫神色微变。
男子冷笑几声,戏谑地看着老谭“谭大师可真会说笑啊,丁工匠和你们家认识这么长时间了,都从未听过你还有这么两个远房亲戚,怎么突然今天就冒出来两个?”
老谭似乎这才想到什么,急切说道“对了,丁工匠他们一家呢,你要的是玻璃制造方法,他又不会,你把他们放了吧。”
被捆绑住的谭德功神色一暗,对于丁工匠一家的处境,他也是猜到三分。男子突然低吼道“够了,少说废话,现在就别管别人了,想想你们自己的处境吧。现在你做决定吧,答不答应,要是不答应,你们今晚谁都别想出这个庙。”男子似乎恼火了,卸下了装出的“和颜悦色”,露出了真实的面目,给出了最后通牒。
老谭一下子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旁边两个锦衣卫也是焦急起来。男子看到三人的样子,不禁露出了微笑。
天色昏暗,庙宇里此时一片寂静,突然,传来了两声“布谷,布谷”的鸟叫声。在老谭身旁的两个锦衣卫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微微点头。男子感觉到有些不对,皱起了眉头,再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突然,两个锦衣卫把老谭一下扑倒,一边大声对谭德功父子喊道“卧倒,卧倒,卧倒啊。”第一声谭德功还没反应过来,但是等到第二声卧倒时,一下子往侧前方扑去,把儿子小亮压在底下,不过细心看,谭德功的身子是拱起着的,并没有压着儿子。
贼人还没反应过来,看守谭德功父子的4个贼人离着父子二人只有1步(大约75厘米),看到父子二人有了动作,也不管这两人有用没用,就拿刀捅向父子二人。
说时迟那时快,锦衣卫喊卧倒不过才过1,2秒钟,情况十分紧急,眼看着贼人的4把刀离着父子二人不足半米距离,老谭虽然摔在地上,但是眼睛一直盯着儿子孙子,嘴里绝望喊道“不”。“砰砰砰砰”一阵乱响,众人都望向了声音发出的地方。
杀向谭德功父子的四个贼人似乎一下定住了,然后无力地倒向地面,手里的朴刀比人还快,先掉到了地上,眼睛,脑袋极力地转向墙头,也就是声音发出的地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杀了自己,可惜只能看到一阵阵的白雾。地上也出现了一条条不规则的血迹,有一小条直接飙到了躺在地上向外偷看的小亮脸上,一下子小亮就哭了出来。
院子里的贼人还有9个,离着谭德功父子较近的3人连忙准备结果了他们父子,可是刚迈动步伐,又是一阵“砰砰砰”的声音,三人也倒下了。这次他们看到了墙上探出的几个人头,还有架在墙上的奇怪的火器,这和以前看到的火铳很不相同,以前的火铳都是一根铁管。
为首的男子也看到了,一估算,不得了,开枪的地方离着谭德功父子大概有着4,5十米,刚刚每阵开枪的也没多少,说明这种火器在这么远的距离非常精准,那也可以推算出这种火器至少在60米远就能射击成编制的敌人,而一般草原军队的弓箭要在45米到55米才能射出。明朝有了这样的火器必须报之大汗,于是当机立断,要捉住老谭作为人质,然后出关。
刚去后院的两个贼人这时一边大喊道“老大,后面有敌人袭击”一边跑向前面。庙宇基本成“回”字形,他们两个正在通过一边的过道跑来,突然“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两人身上插了好几支弩箭,倒下了。
时间不等人,男子带着院里最后5个手下,跑向老谭三人。两个锦衣卫刚支起上半身,准备起来拿着带来的短刀作战,后面庙宇大门处传来“趴下,别动”的叫喊。两人立刻又卧倒了,又是砰砰乱响,6个贼人倒下3个。老谭原本离着贼人10来米,此时男子离着老谭还有2,3米远了,也就是3步的距离,可惜一阵脚步声伴随着“砰砰,咔嚓”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男子身中2只弩箭,不过都在腿上,然后倒在地上,其他两个贼人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身中弩箭和铅弹,神仙难救。
庙宇一下进来许多人,一个带头的,应该是个锦衣卫佥事(四品),大概40出头,50不到大声吼了句“给我搜,看看还有没有贼寇。”锦衣卫的人开始在庙宇里到处搜索,水陆营的50人也陆续赶到庙宇里,此时老谭爷孙三人已经解绑团聚了,看到儿子和孙子解绑安全后,刚刚站起身子的老谭一下子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毕竟已经60出头,古稀之年,能坚持到现在,忙前忙后的,全靠一口气顶着,现在儿子孙子已安全,这心一放,整个人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谭德功和小亮看到立马跑过来问老谭怎么了。这时锦衣卫佥事走过来看了看说道“行了,老人家没什么大事,只是需要休养几日,以后别让他受这么大的刺激了。”谭德功和小亮连忙跪下叩谢他的救命之恩,佥事摇了摇头,让他们起来“你们也别谢我了,好好谢谢朱府的两位少爷吧。”爷孙三人都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为首的男子还活着,佥事下令先把他捆了起来。不一会儿,朱厚照兄弟也到了庙宇。老谭挣扎起来,跪下向着两人叩头道谢,谭德功和小亮也跪下了,三人对于这两位少爷那真的是感激不尽。朱厚照笑着道“快起来吧,这次就你们是朱府的本分,就像你们再朱府努力做工也是本分,行了,快回府里休息吧,你们三人都休息几天吧。”谭德功和小亮搀扶着老谭准备到大门口乘坐马车回府,谭德功经过朱厚炜时,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微微叹气,摇了摇头,朱厚炜听完也是神色沉重。
不一会儿,爷孙三人乘坐马车,还有一队锦衣卫护卫先走了,朱厚照也和佥事谈了几句,过来和朱厚炜碰头“怎么了,刚刚谭德功和你说了什么?”朱厚炜微微摇了摇头“走吧,去后山。”
没一会儿,在水陆营和锦衣卫的护卫下,一行人出了后院后门来到了后山,不远处就看到了那里围着几个锦衣卫,朱厚炜兄弟上前一看,是丁工匠一家三口,丁工匠心口处中了一刀,已经死了,双眼睁得老大,带着愤怒和绝望,隔了不到2米,是一个全身**的女子,下身污秽不堪,俯身躺着,肩膀处还露出了小半个脑袋,应该就是5岁的女儿了。女子是丁工匠妻子,身上有几处刀伤,还有许多青紫,显然生前遭受了虐待凌辱。看到的众人都是义愤填膺,咬牙切齿,没想到这帮贼人如此没有人性。
突然,朱厚炜看到那个小脑袋动了下,马上喊道“快,把妇人挪开,孩子可能还没死。”众人连忙挪开了妇人,一看孩子的身前以也破个小口,不过并不深,看来她是被母亲挡住所以才没有受到致命伤,孩子睫毛微动,竟是慢慢醒了过来。只是眼睛一睁开,眼神里除了迷茫就是麻木,朱厚照兄弟看的一阵不忍,才5岁就父母双亡,而且还看到母亲如何惨死。孩子突然看到了母亲的尸体,然后一下子又晕了过去。朱厚炜说道“把孩子抱到朱府救治,她的两个哥哥已经被叫回朱府了,至于这两人收殓好,重新选址葬了。”
众人又到了前院,佥事来施礼报告今天的战况“太子,二殿下,今日一共歼敌37人,庙宇外的有21人,庙宇里有16人,还活捉一人,应该是他们的首领,庙宇里还搜出了一些钱财,兵器,文书等。”朱厚照兄弟心中都很愤恨,朱厚照盯着佥事,牙缝中露出句“活捉的那个尽量挖出有用消息,但是记住,不要让他死的太容易。还有,看看他们的户籍,路引到底是哪里开具的。”
说完,兄弟二人和水陆营战士向朱府赶去,夜色深沉,众人的心中也是沉重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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