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燚与典韦行到一处僻静地方,神色忽然凝重起来:“这洛阳看似繁华平和,其实却是处处杀机,典韦大哥要多加小心。”
典韦点头:“主公放心,从进城之时我就在观察每个跟主公接触之人,他们若是想对主公不利,我这对双戟定叫他们来得去不得!”
“是吗,哼哼!”典韦话音方落,蓦地只听一个少年的冷笑声响起,高燚心下一沉,正要拔剑,迎面却见一见破空袭来,力道狠辣,高燚抬手一枪,虽然隔开,虎口却是被震得生疼,他看向地上那箭,正要下马拾起来查验一番,倏地只听几声响起,竟然又有三支箭,无不朝着高燚要害而来。
虽未及身,高燚却已经感到,比刚才那一箭更为凌厉的箭势,高燚待要举枪去挡,竟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手臂无法动弹了!
糟糕,高燚这才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箭,而是靠着贯注的强大臂力,让对手在格挡的一瞬间,手臂麻痹,然后再接下来的应对中只能眼睁睁中箭,如果还能格挡,那就是继续麻痹对方身体,再发动第三次偷袭!
天下间,竟然有如此高手,高燚竟然也不管自己已经是危在旦夕,他想要见识见识这个暗处的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
“主公小心!”还是典韦眼疾手快,长戟掷出,只听叮当几声,这射来的三支暗箭被典韦长戟隔开,他目视暗箭来时方向,怒声喝道,“偷袭的不算好汉,有本事滚出来跟你典韦爷爷单挑!”
“呵呵!”只听一声冷笑之中,一名少年手持弓箭,从角落从容而出,他的面部被黑巾蒙着,步法轻盈,而又不失稳重,每走一步,都向着高燚射来一箭,箭箭都向着致命之处,姿势流畅优美,如同一只在奔跑中攻击猎物的猎豹一般,典韦挥戟出前,将来箭一一挡下,大喝道:“为何行刺我家主公?”
少年目视高燚,眸子里闪着仇恨的光芒,任何人见到了都会心寒,他就这样一直射着,一直射着,直到箭壶里的箭支射光。
典韦得意的大笑一声:“原来是个娃娃,嘿嘿,没箭了吧,我看你怎么再射,吃你典韦爷爷一戟!”
典韦说着,身形猛然跃起,双戟分错身前,大开大合之间,如同猛虎搏兔,瞬间已经到得少年身前,戟势如风似火,少年举弓来挡之时,手中长弓却是咔擦一声,生生被典韦双戟劈断,连少年的衣服也被划了一道长长口子,少年神色闪过一丝慌乱,但马上便回复之前的镇定,侧身一避,腾挪之间,翻身便跃上了街道两旁屋顶上,回身看着典韦,目光里却是透着一丝轻蔑,却是始终一言不发。
“想走,可没有那么容易,先问过你典韦爷爷手中这对大戟再说!”典韦哪里肯就此放过这个少年,也是在两侧墙壁上左蹬右踢之间,跃上了屋顶,那少年见了,神色间闪过一阵不易察觉的得意,转身便继续疾奔,引得典韦来追,却始终与典韦隔着几丈距离,不知不觉间,已经将典韦从高燚身边引开。
高燚这时才反应过来,对方意图只是调虎离山罢了,他急忙要叫回典韦,却发现早已没了人影。
“糟糕!”高燚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催动坐下浮云马,手持落月枪,奋力向皇宫方向而去,生怕再有什么高手冒出来。
虽然这早就是高燚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真正置身其中了,还是不免会有紧张。
这个世界上比被人行刺更惊心动魄的事情,莫过于等着被人行刺了。
果然,没走多远,路口转出一个人来,是一个青年,却没有蒙面,清秀儒雅,身裹一袭淡青色衣袍,双手抱剑,挡在高燚去处。
“阁下这出调虎离山用的不错,成功支开了我最得力的护卫典韦,然后再在此地等我高燚前来送死!”
高燚一勒坐骑,停在当街,将落月枪插在地上,从浮云马上翻身下来,走到青年对面,傲然说道。
青年蓦地抬头,吐出两个字来,道:“不错!”
高燚继续道:“可是你们想行刺于我高燚,却不会选择时机!”
青年眸子一沉,问向高燚:“你赴西凉讨贼,必定要入京面圣,才名正言顺,此处是皇宫于闹市间最僻静处,我便将你在此处做掉,最合适不过!”
高燚笑笑,又前行几步,面色毫无惧意,朗声道:“若是让我去行刺一个人,我会在他最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进行,比如,他受伤了,他生病了,他饿得没力气了,他手无寸铁,这个时候行刺把握才最大,不是吗?”
青年神色略略一动,冷声道:“你是在教给我怎么行刺吗?”
“难道不是吗?”高燚反问青年道,“谁会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反正我是不会,你自以为我现在势单力孤,你必定能一剑杀了我,但是你似乎忘了,我高燚的武艺,虽不算上乘,却是自保有余的,阁下不在我生病受伤饥饿困顿的时候下手,也不设法给我的马下点巴豆,派人偷走我的兵器,而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等在这里,知道的人说是来刺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帮我脱身呢!”
高燚边说,边向青年走去,青年蓦地抽出剑来,寒光湛湛,极是骇人,口中冷喝道:“怪不得有人对我说,见了你高燚,就不能让你张口说话,只一剑刺死即可,一旦你高燚张了口,黑的能说成白的,错的能说成对的,敌人能变成朋友,我本来还不相信,想听听你会有什么高论,现在却是有点相信了!”
“有人?是什么人?”高燚追问,他不想再这样被热牵着鼻子走下去,到底幕后还有多少人在算计着他?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哦,错了!”青年回剑蓄势待发,“你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所以,那个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是谁!”
青年说着,长剑一抖,竟脱手而出,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然而高燚却知道,这美丽的弧线背后,是杀机!
高燚竟然一动不动,等着这一剑杀机落下。
可是这一剑终究没有落下,青年不解地看着高燚,疑惑着问道:“你为什么不躲避?”
高燚闭上眼睛,慷慨激昂:“剑乃百兵之君,被君子所杀,我高燚无怨无悔!”
青年有些震撼,他鬼使神差地收回了手中长剑,看着上面纹理道:“此剑便是名为君子剑!”
高燚睁开眼睛,盯着青年道:“其实,你不想杀我,你行刺于我,只是做给别人看的,你都已经知道了我是要去凉州讨贼,因此下不了决心,对不对!”
青年摇头,再度猛地一剑刺出:“不对,你巧言令色,恶行累累,天人共愤,我今天若不杀你,便枉为人!”
“你就是徐庶!”突然,高燚大喝一声,青年怔怔:“你如何得知的?”
高燚自信一笑:“猜的!”
此人正是王越的徒弟徐庶,当日他与王越徐晃联手救走刘宏,害得高燚现在进退为难,不过徐庶很快也知道了王越之死,悲痛之余,自然将高燚视作了杀害师傅的仇敌,此次探听到高燚将会带兵入京面圣,因此便选了这一条僻静之处,只等高燚自投罗网,不过却没有想到高燚直接就说到了徐庶的心坎里面,如果他真的想要杀死高燚,为什么不选个更好的时机?高燚却不说话,从怀中慢慢掏出当日王越临死前交给他的剑谱,举在手中示意给徐庶看:“当日老前辈闭眼之前,托我将这剑谱交与你,我思量天下之下,何处可以找到阁下?又想老前辈之死是与我有关的,你必定会千方百计前来取我性命,果然不出我所料,刚才那个引开典韦的神秘少年,想必就是徐晃吧?”徐庶微微一惊,不禁错愕道:“这一点,你居然也能料到,别人说你只是一个赳赳武夫,我看却是不像,我看到倒像是一个满腹韬略的人物!”高燚从旁打断道:“所以阁下又不打算杀我了?”“谁说的!”徐庶眸子里泛滥过无数复杂的神采,看着高燚的目光也极是凌厉。“那还等什么?让我们来打一架吧!”高燚一个回身,抄起落月枪,对徐庶喝道,“敢与我打赌吗?”徐庶此刻几乎是被高燚带进了一个坑里面,他问道:“什么赌?高
燚道:“我若输了,性命随你拿去,我若是赢了,你徐元直便要做我的谋士!”
历史上的徐庶被埋没才华,令人扼守叹息,但现如今高燚却与之势同水火,如何肯答应?
徐庶沉默不回,手起一剑,直欲取高燚性命。
说完这话,高燚再不留情面,念及平日里赵云所对他演示过的枪法,一并使了出来,此处非开阔之地,高燚的落月枪本来是施展不开威力的,那知高燚却是将这落月枪使得如同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般,随心所欲,精奇无比,枪术之断一点也看不到,徐庶微微吃惊:“好俊的枪法!”
“你输了!”高燚说着,灵巧避过徐庶刺来的变化凌乱的剑招,一枪反手穿入衣袖之中,门户大开,不等徐庶反应过来,枪头已经嗖的从另一只衣袖里穿了出来,侧身之间,正中徐庶兵器,徐庶不意高燚竟有此能耐,眼见避无可避之时,只得举剑来挡,但高燚这一枪借势而击,力道何其之大,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徐庶手中之剑竟然已经弹开,高燚一枪却是抵着徐庶咽喉,语气之中,不乏冷笑,“你犯了一个错误,如果刚才你是自己出来引开典韦,然后让那个徐晃前来和我对敌的话,说不定此刻已经命丧他的箭下了!”
徐庶面无惧色:“技不如人,何必多言,只管下手便是,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那时我必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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