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覆盖地面一尺有余,寒意肆虐,将人的面孔冻得通红而僵硬。广袤的森林中,那些生长了不知多少个甲子的粗壮树木也掉光了树叶,一个个身形挺拔,就像待命的士兵一样。
艰难地的度过了一个月之后,我与王大锤终于拖不住疲惫不堪的身子,接连躺在大雪之中,压出两个积雪坑,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起伏不定。
“呼……老徐,这次可被你害惨了,非要进这昆仑山寻找个什劳子的天材地宝。现在可好,进不得又退不得……哎哎哎,我说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咱俩安稳地修炼不成啊,虽然速度慢点,进入五气朝元也是迟早的问题啊……”王大锤四仰八叉地躺在我旁边喋喋不休地吵嚷起来。
这家伙,一路上就没消停过,我迟早会被他吵得耳朵生出茧子。
“你先别吵,这昆仑山是龙脉之祖,灵气充沛,千万年来不知生长了多少天材地宝,只是长年累月地被积雪覆盖着,只要我们耐心寻找,总会找到的。”我被他吵得有些心烦,却又只能耐心地安慰他。
我叫徐中正,一个二十五岁的青年光棍,和王大锤是退伍的特种军人。
就因为我叫徐中正,服役的那段时间里,战友们都开玩笑说我是老蒋的转世,要不然为啥和他重名。
虽然我不明白这位蒋老大为啥取名中正,但我的“中正”和他的“中正”绝对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我的名字是我父亲取的。在《周易》中,各卦的五爻与二爻分别居于上、下卦正中,称为“中”;卦中六爻以“当位”或“失位”分析吉凶,当位则正,多属吉利。如果某个爻位不仅当位,而且还处于二爻或五爻,即为“中正”,其爻辞的意思就更为吉利。
我父亲给我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我一生能够平安吉祥。
王大锤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为人有情有义,和我有过命的交情,在部队服役的那段时间里,一起出任务,一起犯错背处分。换句话说,那是“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
他最大的“优点”就是,智商比别人低些。
我和王大锤是前年退伍的,为了生活本想去做雇佣兵的,但我们想起了在部队服役的那段日子,好多次任务中都差点命丧黄泉,都不愿意再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于是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后来,我们二人盗了一处南宋古墓,把里面的古董带出来卖了,倒也得了几百万,足够维持生计了。
由于有了几百万之后不在为生活而发愁,四处旅游,在一次旅游中遇到了一点点奇遇,得到了古代道门宗派金鳌洞府的传承,成了道门练气士。
从那以后,我们就注定着不能像普通人一样过平常的生活。命运的轮盘开始转动,生活成了多米诺骨牌,推着我们一节节前进。
道术修炼路途艰难不易,我们二人修习道术也有一年多了,但还是停留在最基础炼精化气阶段。为了加快修炼速度,我决定冒险和王大锤来这昆仑山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些有助于练气的天材地宝。
然而,命运并不眷顾我们,我们不是命运女神的宠儿,在这里找了一个月时间,连根鸡毛都没有找到。
到现在我才内心大喊着“古人欺余”,什么龙脉之祖,都TMD是狗屁。但我却又不愿意就此离去,王大锤也只得陪着我受苦受难。
休息了半个时辰之后,我站起了身子,感觉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于是随手提起沉重的帆布包,朝王大锤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起来了,该走了!”
“再休息一会儿呗。你说这都一个月了,咱俩连个屁都没捞着,实在不行,咱俩回去吧。”王大锤双手抱怀,把头一偏,又嚷嚷起来。
“你要想捞着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放一个。”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快起来,跟我走。”
“好好好。”王大锤把脑袋一缩,只得乖乖站起来。
这家伙虽然身体比我壮实,但智商比常人低,当初刚开始当兵那几年没少惹祸,每次都是我帮他一起背黑锅。他也因此对我也十分感激,对我的话也是当圣旨一样奉行。
我们拍了拍羽绒服上的雪,又继续前行了。
这昆仑山中常年积雪,到处白茫茫的一片,对我们的视觉冲击很大。再加上气候寒冷,呼吸起来鼻腔也有些被冷空气冻得发疼。
积雪太厚,我们俩艰难的在雪地中前行着,我不经意间将头一偏,突然发现在我们右边大约五百米处有五道人影,在深厚的积雪中前进着。
为了安全起见,我第一时间就拉着王大锤蹲下了身子,为了防止他出声,又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这家伙虽然脑子不好使,但和我对年的合作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抬手将我的手拿开后,轻声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你看那里。”我一手往那五道人影所在的方向指了过去,“这里是昆仑山,这大冬天的积雪深厚,谁没事跑这里干嘛?”
他的目光顺着我手指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五个人是四男一女。由于距离太远而看不清他们面貌,粗略估计了一下,他们的年龄和我和王大锤相仿,都在二十五六左右。
虽然相隔甚远,但我们二人还是看到了那五人各自带着一把太刀。除了其中一个男子之外,其他四人腰间皆佩戴着一个黑色腰囊。
“老徐,这些人身上有杀气,不是普通人啊!”王大锤扭头看了我一眼。
我们二人都是特种兵出身,自然能感觉到那五个人身上带有杀气。
“这一点傻子也能看出来。”我拐弯抹角地骂了他一句傻子,内心偷笑过后,又正色道:“他们手里都带着太刀,正常情况下,没有人会喜欢太刀,而且一次性就是五个。当然,日本人除外。”
“你是说……他们是日本人?”我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王大锤要是还不明白,那就不是思维迟钝了,是真的傻子了。
“嗯。”我点了点头。王大锤容易钻牛角尖,我如果不点一下头,他就会觉得我的意思不是说那些人是日本人。
“日本人来这里干什么?”王大锤又问了我一句。
“找你妹的。”我逗了他一句,又道:“这些家伙,来这里肯定没好事。”
“你掐指一算不就知道了呗。”王大锤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敢情这家伙真当我是万能的了。
“我又不是周公,我怎么知道。再说了,就算周公也不能一定知道。”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啥?周公那么牛逼的人物都不知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周公叫啥?”不得不说王大锤跑题的能力太强悍了,你跟他说个鹅蛋,他能扯到鸡屁股上去。
不过,这家伙还不算太孤陋寡闻,还知道“周公”并不是周公的名字……
“姬旦。”我注视着远方的那五个日本人,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家伙好不容易能我这个这么个问题,我当然不能放过这个装逼的机会,还能给他普及一下历史常识,也算功德一件吧。
“鸡蛋?周公他爹是谁?怎么给他起这么个名字?”王大锤低头嘟囔着。
“那正好,你叫铁蛋,和他碰,绝对你硬。”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直到此时我才发现我错了,跟这家伙就不能人性化的交流,怪不得古人说“孺子不可教也”,原来是给这家伙专用的名句。我也懒得跟他说周公的老子是周文王姬昌,难保他不会理解妓娼。
不过话说回来,我刚才之所以叫他“铁蛋”,是因为这家伙的铁裆功练的炉火纯青,朝他裤裆甩一钢管都不见得会出事儿。当年在部队的时候,许多人也是这样叫他的。
“要不,我上去干死他们?”王大锤没有理会我言语中的讥讽,当然,这是因为他根本没听出来。他站起身子,就要朝那五个日本人去。
“站住!”我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你看看他们,个个全副武装,腰间配有腰囊,里面定是暗器无疑,你这样过去,还不知道谁干死谁呢。”
“那你说咋办?”事实证明,我说话还是挺管用的。
“先不管他们,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寻找天材地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得出来,那五个日本人不好对付,其中那四个腰间佩戴腰囊的肯定是忍者无疑。另外一个虽然不像忍者,但体外却散发着淡淡的真气——只有练气士才有的真气!
我和王大锤都是最低级的炼精化气境界的练气士,体内真气有限,这么寒冷的天也只能靠厚实的羽绒服御寒,不敢乱用真气,而那个日本人竟然将真气散发体外御寒,那肯定达到了五脏生气的五气朝元之境,真气生生不息。
练气士的每一个境界都是一个巨大的分水岭,别说王大锤一个人,即便是我和他一起前去,恐怕就得立马歇菜。
“那就这样让这群小鬼子溜达?这些王八蛋,当年侵华的时候不知杀了我们多少同胞,今天不干掉他们,我TMD心里不痛快!”这家伙是个愤青,对于日本人恨意挺大的。
当然,我对日本人的恨意也不小。
我指了指那五个日本人,“看见没,他们其中有四个忍者,除了带有太刀和暗器之外,衣服后腰还微微鼓起,八成是带的枪。还有另外那一个,是个真正的练气士,实力比咱俩都要高出一大截,要是现在过去,都会立刻立、马上马的完蛋。”
王大锤不说话了,他是不够聪明,但却明白我绝对不会骗他,只得点了点头。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用他那充满杀意的目光扫视那几个日本人一眼。
“走了。”我见他如此,生怕这家伙临时变卦,又惹出什么事端,又不得不拽了他一把。
王大锤的实力我是知道的,一身横练功夫十分了得,一般的练家子都伤不了他,如果那几个忍者和他单挑,他绝对能赢,但重点是人家不可能给他单挑的机会。只要那个日本练气士出手,一巴掌就能把他拍的稀里糊涂,魂游爪哇国去了。
事实上,我比王大锤还想杀了那五个日本人。
一个练气士外加四个忍者,这种阵容不可谓不大。以这种阵势进入昆仑山,这些家伙准没好事,八成是又在打昆仑山的什么主意。总而言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身为一名军人,虽然我已经退伍了,但绝不能容忍外国人在祖国的国土上肆意妄为。
虽然我想杀了那五个日本人,但我可没王大锤那么冲动,偷鸡不成蚀把米、强奸不成反被日的这种事我可不会干。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一些天材地宝来提升我们二人的修为,而不是发扬“愤青爱国主义”。
本来以为,我俩的行踪是隐秘的,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们的行踪早就被那个日本练气士给发现了。
我们刚刚离开没多久,那五个日本人就看向了我们这里,除了那个练气士之外,其他四人各自眼里散发着惊人的杀意。
“阁下,要不要我去把他们给……”那唯一一个女忍者朝那个练气士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用,那俩个支那猪都是道门中人,不过境界低下,实力太低,不足以影响到我们的计划,留着他们还有用。”那个日本练气士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毫不在意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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