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正在酝酿第二波咳嗽,听到这世事无常的话,那咳嗽被惋惜地扼杀在胎中。每个人都在惊叹,王坤实在太稳定,感觉莫测高深。
难道他是真的手气特别好?
“你看起来虽年轻,气派却很大,所以一定很有钱,而且很有权力。”王坤笑了笑,接着说道:“所以这一注,允许你赊账。”
年轻人眼中带着种沮丧,说:“我输的话,有可能还不起。”
“连两百三十万你都还不起?”
“恐怕,现在我连三十万都还不起。”
“明明输不起,那你还要来赌博?”
年轻人叹了口气,说:“因为我想翻本,因为我最近输的钱实在太多了。”
也只有输到麻木的人,才能避免身体发出泄密的信号。
王坤说:“输钱的人,有谁不想翻本?幸好没有钱可以去借。”
“找谁借?”
“找朋友,像你这种人,肯定有很多朋友。”
年轻人又剧烈的咳嗽起来,过后才苦笑着说:“像我这种已经垮掉的人,哪里还有朋友。”
“幸好还有一个。”
“谁?”
“我!”王坤说:“请,请开牌。”
年轻人没有直接开牌,反问:“我如果输了呢?”
“输了你欠我个人情,赢了这些钱全是你的。”可惜的是,无论输赢,年轻人都欠王坤人情。他如果赢了,欠的是人情债,如果输了,不但欠人情,还欠债。
可是,这人情和债都好贵。
“好,我开牌。”
“你是什么牌?”王坤问道。
“牌不太好,也不算太坏。”年轻人微笑着掀起牌,只有一张A,黑桃A。他坐在阴影中,动也不动,一双眼睛,突然变得空空洞洞。
王坤瞪着这张A,缓缓的说道:“你果然是在冒险。”
“虽然是在冒险,我多少还是有些把握的。”年轻人说:“我要没猜错,你手中两张牌是连花色的,因为连花色配上牌的几率最高。”
“你猜对了。”他把牌摊开,一张梅花七,一张梅花八。
年轻人接着说:“你的牌面,可以配六、七、八、九,一共十四张牌成对子或者成顺子,甚至同花顺。还有剩下的九张梅花,可以成同花,只有这几种牌才可以赢我。除去我们亮开的牌还有四十七张,其中二十三张你能赢,另外二十四张是输。”
“没错,赢或输的几率差不多是一半,这场赌博很公平。”
这个态度沉静,举止斯文的少年说:“那么你可以开牌了。”
最后关头,王坤感觉呼吸都变得粗重,他全力控制着自己,不使手指颤抖。
他轻轻拢起牌,看也没看就甩在桌上。是的,他有些不敢看。
方块A,王坤竟然输了!
他记得有一次也是拿着这张牌,也是同样的红点,但这个点与那个点,为何竟是如此不同?
这张牌曾经带给他幸运,为何又要带给他不幸?
王坤略微有些小失望的说:“你赢了。”
年轻人坐着动也不动,那两只手也不动,过了很久他才说:“你是个值得交的朋友,谁要能交到你这种朋友,多少总该庆幸,所以……”他慢慢的伸出手,把面前所有的筹码都推出去,说:“所以,你可以把这些钱全带走。”
说完了这句话,他就走了,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他好像走的特别轻松。
吕素文还斜倚在天鹅绒的沙发上,呷了一口茶,对着漆黑的门外说:“送两打最好的白兰地到萧先生府上,另外再送十万给他,做为今天的车马费。”
他放下茶杯,缓缓说:“他今天确实需要好好喝几杯。”
年轻人原来姓萧,看来他不喜欢欠别人的,这就是他的原则。像是大多数有原则的人一样,了清一件债务后,总是会觉得特别轻松。他不仅赢了牌,还赢得别人的尊重,有些人把尊重看的比钱还重要。
他无疑就是这种人。
“本来我该请各位喝一杯,可我现在更是要养足精神。”王坤站起来后舒展了下身体,说:“有时候赌钱比打架还费劲,一场豪赌,好像是一场恶斗。”
吕素文微笑着回应:“赌桌上的勾心斗角,变化莫测,有时候比战场上还要惊险刺激,当然比打架要累人。”
王坤迈出门的瞬间,吕素文说道:“到时候,你要是混不下去了,就到我这里来,我绝不会埋没了你。”
“谢谢。”能被吕素文看重,王坤竟然有些小得意。
而且他还明白,自己离成功更进一步了。
王坤和丽丽两人被安排在栖霞轩,这是整个夜总会中最精致,也最宽敞的套房。这屋子陈设却简单雅致,丝毫没有做作的庸俗高贵气。
屋内的陈设,大都是仿汉唐的物件,是一派复古风格,只是屋顶一盏现代化吊灯破坏了古典之美。
感觉上像是古人腰里别了个大哥大。
丽丽跑进卧室,睡在被子假惺惺看着电视,问:“你今天赢了好多钱吧。”
“赢或输已经不重要了。”
“为什么呀?”丽丽问。
“你不觉得赌博的过程很爽,甚至比赢钱还爽。”
丽丽呵呵笑着。
王坤问:“你不觉得这比吸毒还过瘾吗?”
“不好意思啊,我没吸过毒,也吸不起。”
“反正很刺激的,赌的过程中神经快要爆表,等停下来以后,感觉全身都舒服。”
“是吗?”丽丽说:“对不起哦,我坐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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