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没有推辞,谢过牛得草后,把钱收了起来。
陆海洋说:“墨非,我确实有事找你,还是个大喜讯。”
“什么大喜讯?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牛得草急切地说。
“是这么回事,我有一个亲戚,在天河市新开了一家大酒店,正在聘请行政总厨,我把墨非的情况说了,他说没问题,现在就可以去上班,年薪30万元。”
“30万元!太好了!墨非,去!现在收拾收拾就去!”牛得草比墨非还激动,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陆海洋微微笑着,他虽然没给墨非送钱来,但是这份重礼,想必比送几万块钱重的多。
更何况,这里拆迁在即,新店重新选址、装修,花费金钱和时间,最后还不一定能挣到多少钱,还不如去上班,一年轻松挣30万。
他知道墨非肯定会同意的,这份礼物,放到哪个厨师面前,他都会兴奋地答应。
墨非一直没有说话,坐在那里沉默。牛得草和陆海洋盯着他,以为他被这个好消息惊呆了,说不出话来。
墨非笑了笑,“谢谢,我不去。”
两个人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不敢相信的神情。
“不去?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你别犯傻了!”牛得草急切地说。
“墨非,你再考虑一下,反正也不着急这一两天的。”陆海洋心里也纳闷,给你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就轻易放过呢。
墨非摇摇头,“不用考虑的,这个小店我肯定继续开下去,你们不用再劝我。”
与此同时,墨非脑海的临时任务栏里,拒绝十次名利诱惑,已有三个打了对勾。
三人沉默地坐着,牛得草一个劲的叹气,墨非笑着说:“怎么,你对我没有信心吗?今天既然来了,一会尝尝我的手艺。”
刚刚过了11点,外边陆续有人来吃饭,他们并没有进店,而是等在门口,自动排起了队伍。拆迁的消息一出,今天来的人尤其多。
牛得草和陆海洋看着外面的长队,惊讶地眼睛都直了,在牛得草的记忆里,这个小店从来没有多少人来,来的也都是街坊邻居,最多要两个菜,还要打包带回去。
“墨非,饭店什么时候变这么火爆了?难道是大酬宾不花钱吗?”牛得草摇着脑袋,不可思议地说。
余小鱼“切”了一声,指着小黑板说:“麻烦二位看看菜单。”
一看不要紧,看完两人差点跌到地上:一碗阳春面288元,一个卤鸡蛋50元,煲仔饭398元……
牛得草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小鱼,你们开黑店的吗?这么贵也有人吃!”
余小鱼笑着说,“你看看外边,大家都排队来吃呢。”
正说着,墨非把两份春笋猪排煲仔饭端了上来,热气腾腾,香味撩人,他们俩口水止不住地就流了出来。
“太香了,这就是煲仔饭吗?”牛得草问。
揭开锅盖,香味直窜进鼻孔里,这种香如此浓烈又变化多端,让身体突然产生一种觅食的渴望,他们俩再也忍受不住,拿起筷子埋头吃起来。
米粒进入口中,轻轻咀嚼,弹性十足又饱含汁水,不知道墨非是如何把两个极端统一在一起的。而那块丰腴的猪排,吃上去肉香里裹着橡果香味,仿佛来到一片古老的橡树林里,秋风吹拂,飘香的橡果正颗颗掉落……
吃到后来,两个人都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等的美食,他们恍惚了很久才醒过来,终于明白墨非为什么不愿去做年薪30万元的行政总厨。
“味道如何?”余小鱼笑吟吟地问。
陆海洋还在回味着米饭的余香,听到询问后连眼睛都不挣,“美!太美了!”他好像看到了一片金黄的稻田,细风吹过,稻谷清香扑鼻。
牛得草嘴里还噙着一块猪排骨,上面早就光滑无肉,他却咂摸得很香。“小鱼儿,别说话,让我一个人静静……”
食客们陆续进店,高华看到小黑板,惊呼了一句,“墨老板,又添新菜品了?一条带鱼,这名字好直白。”
墨非微微点头,“来一份吗?”
“好,一份煲仔饭,一条带鱼。”高华坐下,看到已经吃完还在回味的两人,颇为吃惊地问:“你们怎么这么早,营业时间提前了吗?”
余小鱼说:“没有,他们是老板的同学,VIP待遇。”
高华点头表示理解,“你们以前经常吃墨老板的菜吧?”
牛得草点点头,“以前上学的时候,他会叫我过来吃。”
“真是好口福!”高华赞叹一声,眼里满是羡慕。
“老兄,别羡慕,他以前做的菜差远了,这么好吃的味道,我是头一回吃到。”
转眼,高华的煲仔饭煮好了,余小鱼还端着一个白瓷盘,里面盛着一条带鱼,摆出飞龙在天的造型。
墨非的艺术功底不够,摆的不像飞龙,弯弯曲曲更像一条泥鳅。高华看着这造型,乐得喘不上气来。
“墨老板,这带鱼还不如不摆盘,直接盛出来就好了。”高华笑着说。
墨非又点点头,“你先尝尝味道。”
“好!如果需要培训,我可以教你,包你满意。”
他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带鱼,入口鱼味香烈,肉质紧致,又带着一丝爽滑,带鱼的腥味一点都没有,最奇怪的是居然没有鱼刺。
他“咦”了一声,又夹起一大块带鱼,放进嘴里轻轻咀嚼,同样没有鱼刺。
“好奇怪,鱼刺去哪里?”高华疑惑地问墨非,墨非正在忙着给一条带鱼去骨,手法极快,只见他拽起一端,使劲一拉,鱼骨变与鱼肉分离。
屋里所有的客人都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哑口无声,都被震撼到了。
“原来这就是去鱼骨的手段,太奇妙了!”高华不断地赞叹着,手里筷子不停,一条带鱼转眼吃个精光。
陆海洋和牛得草也看傻了,墨非从哪里学得这一身本事,可谓深藏不露,一鸣惊人。陆海洋这时才明白,昨晚的墨非不是虚张声势,而是真材实料。
“这带鱼到底是个什么滋味,真想尝一尝啊。”两人不住地舔嘴巴,瞥见邻座的高华已经将一条带鱼吃光,正舔盘子呢。
牛得草觉得,刚吃饱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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