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周朝堂忧心忡忡,却一点也没有影响关中辽军的行动。
从长安城外撤军并没有肖斡想像中那样顺利。从城内追击出来的唐军,排成整齐阵列,冲击着准备撤退的辽军骑军。
事实上,这种不痛不痒的打击根本不会对撤退造成影响,但极大耗费指挥者的心血——谁敢保证唐军只是骚扰而不是进攻,那可是几万精锐啊!
肖斡并没有直接指挥,相反他清闲至极,陪着真正的辽国公主耶律探花骑着高头大马,缓缓地站在一处高坡之上,看着一万余汉军收拢营帐,一万辽军向雪撬车上装着粮草……
李丛嘉同样站在长安城头上,盯着忙而不乱的辽军不断派出一队队千人铁骑阻止唐军靠近,偶尔爆发的血战让黎明的长安城外血花四射。
“死伤如何?”
一个报信的兴唐军骑兵听王景崇问话,连忙行了个军礼,急声道:“我们损失二十匹战马,伤八人,死七人,对方损伤十七匹战马,伤了九人,死七人,旗鼓相当!”
王景崇脸个露出欣慰之色:以他手下唐军素质,能和辽人拼个旗鼓已属不易了!
李丛嘉皱眉道:“大军压上,这种小规模的冲突不会让辽军疲惫不堪的!想让他们把抢来的宝物扔下逃命,这种力度的攻击没有意义!”
说着他不顾王景崇阴沉的脸色,命令道:“命令欧阳权,带三千骑军和五千步军,冲击辽军中军;呼延朔、呼延赢冲击辽军后队,要拖到天黑!到时候换人马接着打,让辽军不得安宁!”
“六殿下,这样下去咱们死伤太重……没有必要为了一些值钱玩意儿耗损儿郎们的性命……”王景崇心里骂了不知道多少遍:这些唐军可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都归自己长安军区管啊!死的越多,他越心痛!
“王将军,不会太多!今明两天最多死伤五千人,对方死的不会太多,但伤者会很多。这能打击对方信心,让他们在路上行动缓慢!而且为了保住粮食马匹,有些没用的丝绸布帛一类的就会扔下来!沿途再派人随时出击,待到他们到达黄河岸边,肯定筋疲力尽!”
“那又如何?他们力竭,还会袭扰虢州等地的县城吗?不打痛陕、虢二州的周军,他们肯定会给关中找麻烦……这些议定的事情六殿下不会忘记了吧?”王景崇可真是不管不顾了,为了维护手下唐军什么都敢说!
李丛嘉不以为忤,轻轻一笑:“王将军,如果我们轻易就放他们离开,他们会如何行军?恐怕日行几十里就算多的,什么时候才能到关外去?万一周军坚壁清野,他们会不会去抢河东或者北上抢慈州等地?只有打痛打疲,他们才会快速离开关中去周地补充粮草……王将军,要顾全大局!六万多辽军一旦不肯按计划北上太原,麻烦可不是洛阳周军一家承担的……”
说着,他扫视城头的偏将牙将:“各位,辽人盗墓掘坟,烧杀抢掠,如果不让他们痛到心扉,过几年就会忘疼痛,还会入侵中原!打折他们的骨头,让他们把吃的都吐出来,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如果他们不想吐,就打到他们吐!命令,庞赛雷、庞赛冬各带五千人先行,潜伏在华州、同州附近,继续追击骚扰辽军……”
随着李丛嘉的强势命令,六七万唐军鱼贯而出,与辽军的战斗一瞬间就达到了白热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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