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守将是周光逊的侄子周~щww~~lā他提着两柄重斧,一身鱼鳞甲,跨坐一匹黑毛白蹄驹,冷冷地注视着冲出营寨急速奔来的两千辽军。
他的身后,是二百骑军,个个精悍:这是周光逊的心腹将士,以一当士。每人身后背着十只小斧,小臂长短,闪烁着寒光。
再往后就是两排标准的拒马车盾阵,士兵正在紧张地将长枪倒插,枪尖斜指天空,森冷之感只是瞄一下都感觉心寒:要是战马撞上去,绝对无生。盾阵后是一排陌刀手和六排弩箭手——后三排是神臂弓手,前三排是踏张弩手!
长安城中,踏张弩的数量过万,是弩箭中最常用到的。所谓踏张弩,比正常弓箭要长要宽,臂力难以拉动,在弓身前面有一只铁蹬,用脚踩住,双臂用力上弦。
一个壮汉,最多也就上弦四五次便会累得筋疲力竭,因此踏张弩虽然射程超过二百步,在野战中却只能做到一轮齐射。与之相比,神臂弓则能在同样时间内做到二轮,甚至三轮,射程也要超过一倍。
这些弩箭手身后各站着一个民夫,正提着上弦器准备给弩弓上弦。踏张弩手是一人两弩,这样能保证最大程度地支援前方,确保辽军冲到近前时来得及射出四箭!
周德胜看着辽军呈扇面向前奔跑,前锋离自己已经不足一百步,长弓正在缓缓举起!他眼睛微眯,忽然一把将背后小斧掂在手中,大吼一声:“低头,三轮飞斧!”
二百骑军早已经各持两柄短斧在手,听闻他的命令,立即抡圆了胳膊,旋转着将斧头飞出,射向奔跑中的辽骑。自己随后伏身低头,让身上的皮甲挡箭。
数百辽军下意识地放箭,然后蹬底藏身,或者用兵器遮挡!
但是突然间飞至的短斧又沉又重,不少人根本挡不住,被短斧砍下了战马。一些斧头砍进了马脖子、臀部等地,战马长嘶,痛苦地在原地挣扎着,将马上骑士抛了下去!
第二轮短斧没有给辽军以任何喘息和调整的时间,又是两轮飞射。随后二百骑军转身冲进整个拒马盾阵中间——那里有一条容两匹马通过的通道,随着周德胜的退入忽然立起一片铁盾。
待后面的辽军铁骑追至这条通道想冲过去时,忽然眼前火光一片,耀眼无比,无论是战马还是马上骑士感觉全身一震,再也看不见天上的雪花了。
足有四五十骑在火光中摔倒,一时间人仰马翻!
后面的辽军铁骑看得分明,中间通道里,横着摆放了十段巨木,三米多长的巨木几人合抱粗细,中间一个黑色窟窿正冒着青烟,巨木上有十几条铁箍,似乎怕巨木炸成碎块一般。
一个兴唐军士兵正用一个掏灰耙将窟窿中的灰烬掏出,然后又塞进去一个丝绸紧裹着的圆形包裹,又塞进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辽军马快,从伤亡的战友身侧冲过,转眼间离那十段巨木又不足五十步。
一道道火光在巨木上燃起,转眼间钻进巨木,随即一声震响,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扑面而来,离得越远散开的面越大,想躲都没有地方!
又有百十骑摔倒地面,一个伤轻的辽军大叫着向后方奔跑,惊恐的声音里透着绝望:“妖术,天火妖术!”
两侧的兴唐军看得分明,这个轻伤辽军脸上分明嵌着一粒黑色铁块,不,准确说,应该是铅块!
辽军扇面的左右两翼此时扑到了盾阵前,一声声敲击梆子声音,弩箭越过拒马车阵,如雨般覆盖着三百步到二百步间的空地,任何出现在这块空地的生灵都在遭受箭雨的洗礼。
箭雨蝗虫一般密集,透着弓弦的力道从天而降,一匹匹战马身上手掌长短的白羽箭让战马痛得乱窜,马上骑士不时被抛落马下。偶尔有人被标铁箭射中,就算身穿皮甲,也能洞穿!
少数铁甲骑士冲进了一百步内,却不料数百个配备了破甲箭的神臂弓手悄然将透着寒光的破甲箭推进了弩箱,用力连踏几下,然后举了起来,瞄准最前面的敌人扣动了弦机!
辽军大队冲到拒马盾前时,已经摔下战马四分之一,加上中间的伤亡,至少六七百辽军再也无法返回故土!
“自由射击!铁盾掩护,陌刀兵准备!”踏张弩手立即抛下踏张弩,将身侧的龟甲铁盾举了起来,遮挡在神臂弓手面前,护住他们的要害位置。
辽军的骑射之术绝不是虚传,在五十步的距离上几乎百发百中。虽然铁盾掩护及时,但仍然有数百兴唐军弩手饮恨箭雨中。同样,在一千神臂弓手的还击之下,又有一百多辽军摔下战马!
由于拒马盾墙阻挡,辽军只能勒紧缰绳,盘旋战马准备对射,却不料蹲伏的神臂弓手接过身后民夫递过来上好弦的神臂弓,又是一阵乱射!
如同箭雨一般的速度,却远超过射箭的威力。加上唐军和辽军受打击面完全不同,一会儿间辽军伤亡超过一半,不得不向后撤去!
半个时辰的接战,辽军虽然冲破了第一重拒马盾阵,却没能分割和冲散左翼兴唐军,不得不撤回营寨,抛下了七百多具尸体和一百多伤员!
兴唐军拒马车盾解散,缓缓向前推进,很快到了左寨之下,数十架霹雳车高高架起,石如雨下,数十个红桶燃着火苗在土木结构的左寨中炸响,一会儿间火光冲天而起。
一辆怪模怪样的攻城车向左寨门冲去,看着没有撞角和撞木的攻城车,做为守将的耶鲁孚脸色铁青:汉人没有用不到的工具!这东西和见过的攻城车完全不同,恐怕更难对付!
要是骑军还在,他完全可以打开营寨冲出去毁掉它!可是剩下不到一千惊弓之鸟,怎么敢再冲出营寨?
他挥挥手,让所有人都上营寨防守!
对了,自己两千人队伍中应该有三百多汉人……让他们运送石头、滚木,还可以站在前面抵挡爬上寨墙的唐军!不过,这些汉人会不会逃跑,甚至反抗……想到这儿,他有些寒颤:如果那些汉人要造反的话,契丹人的脑袋可就是功劳啊!
回头望向本能聚在城寨东北角的那群汉人,他的眼睛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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