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东方,火光依旧耀红天空,渐渐化成烟雾弥漫开来,一股麦子焦糊的香气充斥城中。
唐军将领开心地欢腾着——固然是因为喝多了酒,更多的则是对胜利的期盼:窝在长安城时间太久了!一年多不能出城游春,不能去陇右探亲。日日提心吊胆,生怕某一天早上起来城头就换了旗帜。
做为大唐子民,经历过辉煌就再难忘记曾经的荣光。几十万的异族蹂躏,几百天烽火连天,几十年的残破求存,没有浇灭大家心中的雄心,更多时不过覆盖了一层为求生掩盖的保护膜罢了!
以李守贞的老万昏庸和无能透顶,能守住这座城池的最大原因,就是百姓和士兵们不甘心,不愿这座曾经毁于战火又浴火重生的新长安城再次被毁!这种不甘,让从上到下的将领们苦苦死守,期盼着王师突降一雪前耻。
这一天期盼了太久,也等得太苦。现在,预料中的后周大军没到,南方的弱国唐国却平空而降。这份同属唐脉的联系,让大家心里更显亲近。
尤其是李丛嘉、水丘竽涛、呼延朔、呼延赢等人在长安城内的表现,那就是中兴大唐的明君、淑妃、贤臣良将的最好诠释啊!
呼延朔坐在王景崇旁边,听着大家恭维自己的话,脸上平静无波。他已经四十岁了,正值人生壮年,经历了地下宫殿的生死,对世间的繁华看透了,多了几分沉稳,少了许多轻佻和浮躁,如同一个看透世事的僧人,冷眼旁观着世间一切冷暖变迁。
“六殿下,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做为长安城文臣的领头人,田壮对李丛嘉观感极佳,完全以臣下自居,躬身九十度,一分一毫礼节都不差。
李丛嘉看大家都静下来盯着自己,他微微一笑:“近点说,就是攻下耀州;远点的,收复关中,平定西域。不过这些豪言壮语都待后话,现在就有几件事情要做!”
一时间,文臣在右,武臣在左,瞬间站成两排,整齐划一。李丛嘉忽然有一种居高临下掌控苍生的感觉。他摇摇头将这种把握命运的快感从脑海中赶走,重新恢复冷静。
田壮眼里异色闪过:李丛嘉的兴奋眼神只是一瞬间掠过,狂热的感觉迅速恢复正常,让他惊叹!当年在长安称王,李守贞可是狂笑了数声,身子在龙椅上颤抖半个时辰才平静下来。
这就是差距啊!一个以天下为己任,一个满足于固守一隅。燕雀岂比鸿鹄之志?
李丛嘉不知道自己在属下心目中又变得高大了一点,他微微挥手:“坐吧!刚才王琰将军说笑,要是再有几千火箭就能将辽营烧透天!这不是幻想!贯融道长天黑前去了灞岭营寨,那里积存的粮草、武器,预计天明时分会运到灞庙岭一带……”
他说到这儿,停下来左视武将群体:“三千兴唐军押送,实力有些单薄,不知道哪儿位将军愿意带兵去接应一下?”
灞庙岭上,辽军有七八千铁骑驻守,扼住灞水、辋沟川、延坪河,从灞岭寨出发的兴唐军,无论是顺流而下,还是绕道辋沟川,都难以躲开灞庙岭上辽军的监视。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