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解决?李丛嘉嘴角渐渐翘起,这是他打定主意的一个标志。
“柴让,你帮助想想,如果我现在就对长安城的文臣武将分封官职如何?”
柴让眼睛一亮:“好倒是好,可是怎么能保证各方利益都照顾到?万一有人不满意岂不要坏事?”
“军政民分开,是我一贯主张。对于现在的长安城,最危险的是军队的掌控者。只要将王景崇、周光逊调整,相信以呼延朔将军的领军之能,用不上一个月,就会将整个长安军队握在手中……”
“不可!这种办法虽然见效快,但后果会很麻烦!长安城的唐军和咱们的兴唐军不同,他们的下层军官都是依附于上级将军,甚至沾亲带故,或者是乡邻姻亲……如果动了上面的将军,下面会不会闹事?还是先动官员,然后整治民生,最后再动军队!”
柴让的办法其实是最稳妥的办法,也是历朝历代对付降臣的不二法宝。先是分封为王、候,然后逐渐将你的财、物权利收回,再用各种办法向你队伍中派人员,稀释军队的骨干,最后拆分整个军队。
但李丛嘉没有这么长的时间来缓缓消化这近二十万人的长安唐军。在他看来,时不待我,务必在秋天结束前将这支军队整肃完成,否则辽人对周围各州的攻击将无法化解。
听着李丛嘉的理由,柴让也无可奈何:辽人铁骑,行得快走得急,乡间地头随处可去。一旦秋收结束新粮入仓,他们势必会抢粮。如果各州没有强有力的援军,关中百姓定要遭殃,会间接影响明年春天的种植和兵源!
二人各有理由,却又有为难之处。
正在辩论,外面走进一个壮汉,脸色赤红,他一揖到地:“六殿下,李处耘代庞将军向您叩头拜见!”
他居然要行三叩九拜之礼,可把柴让弄得下不来台:李丛嘉和他站得极近,这突然变化让他想躲得远点都来不及!
李处耘刚刚叩了一个头就被李丛嘉拽了起来:“李将军这是干什么?我不是说过吗,在军中行军礼,日常鞠躬弯腰就可以了!这种繁琐无味的礼节,我早就废止了!”
“不,六殿下,庞将军要我坚持如此行礼,尤其是现在!他说,一切问题的根源就在于六殿下你自己,没有一个准确定位!你究竟想干什么,一定要让所有人都明白!只有如此,他们才有盼头,才会舍生忘死!”
瞬间,柴让也明白了:刚才他和李丛嘉争论的长安官员问题,其本质也是如此。他们在李丛嘉到达长安时非常容易就抛弃了李守贞,在李守贞想重新登基时又拒绝了他,这样的文臣武将上哪儿去找啊?
但问题又来了,为什么这样的文臣武将还是让水丘竽涛感觉到了害怕?
只有一个解释,长安城中的官员、将军们迷惘,他们不知道接下来的路如何去走?也不知道李丛嘉如何安置对待他们?他们前路无光,岂能不惊惧?
李丛嘉眼睛大亮起来:“好,不愧是诸葛转世,真是一言中的!我心如何,必然要让人知道,别人才知如何适从!也罢,明天大哥就要到了,咱们就好好议一下,今后的路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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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正是繁华时。
宣德楼前,左南廊对左掖门,为明堂颁朔布政府。秘书省右廊南对右掖门。近东则两府八位,西则尚书省。
御街大内前南去,左则景灵东宫,右则西宫。近南大晟府,次曰太常寺。州桥曲转,大街面南曰左藏库。近东郑太宰宅、青鱼市内行、景灵东宫。
南门大街以东,南则唐家金银铺、温州漆器什物铺、大相国寺,直至十三间楼、旧朝门。自大内西廊南去,即景灵西宫,南曲对即报慈寺街、都进奏院、百种圆药铺,至浚仪桥大街。西宫南皆御廊杈子,至州桥投西大街,乃果子行。
此是略近黄昏之际,正是天气适宜之时。如果是平日,应该人头攒动,或人来人往购置物品,或挑担推车沿街叫买。小娘俊妇,青皮无赖,壮汉英杰,豪门大户,军丁小吏……都应该在街上显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了!
可是今天,整个街面上除了三三两两的巡街之人,竟然没有人出来。不时从远方传来奔跑之声,震得地面的灰尘四起,扬在空中弥漫得黄昏更黄了!
一个巡街老汉提着破锣,正好碰到对面的老汉凑到近前,二人对望一眼,长叹一声。
“老刘,要结束了,这种破日子总算要结束了!死了几万人,终于要解除对汴梁的封锁了!李王爷也是,早知道如此,何必弄得天怒人怨?”
“谁说不是啊!明明柴小王爷智高德重,又是追随陛下二十多年的义子,他不接皇位谁接?舅舅和外甥算什么至亲!义子如同养子,那是可以改姓继承香火的!”
“不管了,反正仗要打完了,咱们也不用再省着一口窝头吃好几顿了!城外粮食一运进来,我一定让孙子吃饱了……”
二人正说得畅快,远方数匹战马飞奔而来,一个声音大叫道:“清水洒道,闲人回避,柴殿下入京了!”
一时间早就准备好的烟花四射,虽然黄昏时分看不太真切,但那轰隆隆声音,却让所有临街的窗户悄然打开。数百名“普通百姓”从其他街道被士兵领来,个个穿得像是土财主,举着手中的鸡蛋、烙饼和香烛,跪满了两侧街道。
两个巡街老汉被挤在最后,不忿的眼神挨个逡巡这些明显是装扮过的百姓,不时小声骂着。
就在这时,远处鸣锣开路,随后一千匹战马纵向四列,整齐有序,马上红甲将军个个横刀在手,竖举过头,锋刃在最后的夕阳下,显得异常妖艳,仿佛每一口都饮足了鲜血。
“这就是龙捷都吧?听说这些人都是柴殿下最精锐的骑军,以一当十……”
“以一当百好不好?你看那个最壮实的,我认得,以前在我铺子里买过包子,他就是柴殿下的贴身侍卫……”
骑军刚一过去,八匹高头大马中间位置,一个俊俏的青年满脸笑意,正向四周挥手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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