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静寂无声,所有人都盯向了李丛嘉。
就在李丛嘉要开口之时,远远的驶来一辆四轮马车。纯金车身亮如昼,四轮镶玉烁翠流。骏马扬起飞尘落,一轿两门紫缎绸。左右各八年少者,妙龄青涩扇遮羞。缓缓停车笙萧妙,一曲霓裳乐逍遥!
所有人都认得此车,大皇子李弘冀的专用之车,号称“百宝香车”!
包括那绿色芭蕉扇子,其实都是上好青玉制成,镶珠铭石,篆文雕花,极尽奢侈。那纯白四马之蹄,都是金环银钉,鞍、络、缰绳等,都是银绦编织,金缕其外,彩银其内,透着富贵,闪烁宝气。
无数的声音瞬间从紧张一下子变得羡慕起来。
大皇子李弘冀轻轻落车,一下子就热络地凑到李丛嘉身侧:“小六子,景封皇叔你还没见过吧?赌什么打斗啊,不如我做东请客,咱们给皇叔接风洗尘!”
说到这儿,他一挥手:“老三,把人马撤了,挡住城门算什么事啊!啊,二皇叔也在啊?这不更好,咱们一家好好聚聚!听说素弱兰要梳洗迎客,今天我请客,皇叔你俩不如争一争美女如何?”
李景封微微叹口气:他又不真傻,连大皇子李弘冀都出来打圆场了,这场比试自己再坚持的话,岂不成了以大欺小?
就在他准备直接骑马离开时,身后忽然几声马嘶,那个与呼延朔对战的契丹勇士竟然挥刀自尽了!
瞬间,所有契丹人的情绪被激荡起来,叫嚷着报仇雪恨。
李景封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这些人都是他母亲的私人卫队,对自己还不算太忠诚,万一……
想到这儿,他看向了李丛嘉:“给这位勇士下跪赔礼,赔一万金,这事就算了!否则……”
未等呼延朔说话,李丛嘉冷笑一声:“不要脸!自己挑战战败羞愧死了,还要怨别人,这就是契丹的无赖精神吗?”
萧九四心头一转,坏水直冒,他一蹦几米高:“哼,六殿下欺人太甚!既然你不想善了,咱们就武斗。刚才你可说了,半年时间,我们契丹人信奉狼神,有的是耐性!我们等着你!”
李弘冀脸色不好看了,他微微侧身,小声道:“小六,赔点钱得了!你打不过这些马上长大的强盗!除非我的……”
李丛嘉知道他身后是黑云都将士,因此微微一笑:“大哥,不用担心,我不会动用现在的强者。我会单训练一只队伍!我不相信,除了黑云长剑,大唐再无一支征北锐师!”
说到这儿,他一拱手:“刚才你们条件提了,现在我要求你们出的赌注就是:五百匹战马!”
“哄”!一下子沸腾了!
五百匹战马,值多少钱?一匹战马,在契丹不过五贯钱,可是运到汉国,就得百贯,再转运到南唐,恐怕得一千贯吧?
五六十万贯钱?六殿下为什么不要一千匹呢?
萧九四脑筋急转,嘿嘿一笑:“这么说我们占便宜了?”
“占便宜?萧九四,我是把你们战死的人和马都算上了,怎么也得值五十万贯吧?那些钱是给他们家人埋葬的费用!”
李景封气得差一点跳过来直接开打:这李丛嘉嘴也太损了,未战先骂我们全体阵亡!
不同于李景封的怒火,萧九四倒乐得够呛:“好,好,咱们契丹勇士居然这么值钱?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以五百弱旅灭了我们五百契丹勇士的?小王爷,请修书一封,我这就回契丹带五百战马和五百人过来!”
未等李景封说话,一个声音接过话风:“不是带五百匹马,是一千匹!难道你们想赖账不成?见不到一千匹马,我们是不会比的!”
说话之人,正是刚才还在劝架的大皇子李弘冀。他拍拍李丛嘉肩膀:“上阵亲兄弟,你的事情我扛了!我倒要看看,以后谁还敢轻视你我兄弟?”
他眼角一挑李景封,顺带着掠过了李景遂!
看着大皇子绝尘而去,众人绝倒:轻轻地,他来了,带来一阵灰尘;轻轻地,他走了,不带走一点粉丝!
李景遂长叹一声:“散了吧?这件事情我会报给陛下裁定。所有人都各回各地,再有斗殴打架的,别说我万箭齐发,管他什么骑军、步军呢!”
赤裸裸的威胁,完全没有掩饰的杀机,不仅是对李景封,也包括了其他人!
李景遂的心里也无比的憋屈:让贾崇摆平此事,人家推脱不来;李丛嘉来了吧,反倒惹了大事;大皇子来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分明就是打自己脸来的!
所有人都哄然而散,整个城门处,只剩下两支骑军,缓缓进了城,各归各处,再无一人提及那匹“烈焰驹”倒底归谁的问题了!
这个问题,有时重于泰山,有时轻于鸿毛。
泰山落了地,砸起一地鸿毛,哪儿还有人想起当初与泰山对峙的那羽灿烂的“鸿毛”?
三皇子此时就揣着被人轻视的“鸿毛”心理,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府上。
就在他准备找一个侍女好好泄泄这一天来受的冤枉气时,一个太监溜进了侧门,将一只黑色的盒子交到了他手上。
轻轻打开,是母亲的遗物,上面有四个字:“竟静净镜”。
抚摸着母亲的物件,李弘邺愁怅难眠:没有了后宫支撑,他连一个封王的机会都不会有!大皇子二皇子,六皇子……个个都是钟皇后亲生,哪儿会有人关心他!
太监看他情绪很低,安慰道:“三殿下不用烦恼,钟皇后是个好人。她一直当您是亲生的,不曾有丝毫亏待。这不,她已经向陛下建议了,将大皇子封吴王,二皇子接替侍卫军都虞候,封你为宁远侯爷呢!”
李弘邺心头一喜,又马上黯了下来:有什么可喜的!人家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实职军权,而自己呢?一个无名无权的侯爷而已!
正情绪低迷,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厮:“三殿下,六殿下手下有人来访,说是准备请您去兴唐学院当马术教官!让那个黑大个进来吗?”
黑大个?难道是城外的呼延朔?
不对,他虽然有点黑,却怎么也不能叫黑大个啊!六弟手下还有谁呢?
犹豫之中,他让人请进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家伙,不就是柳一凡吗?他怎么跑到李丛嘉手下去了?军粮事件没弄死他?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