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李丛嘉的调笑之语,赵普大乐:
“也是也不是!我自幼所读之书,却不是考试之用。我所读之书,为经世治国之学。简单说,就是文笔吏、幕僚传、法刑墨家之书等!至于孔孟治国之道,虽也读过,却未深究。唯论语研究得透!”
“为何?”
“孔圣人此书,是精髓所在,教授为人处世之道,不可不学!至于其他大道理,知道不知道有何区别,空增谈资尔!当然,我不是说六殿下你们读这些诗词歌赋无用,只是我没这么多精力而已!如果不遇殿下,我这几日就准备回洛阳,找一熟识之人投其门下啦!”
李丛嘉明白:快三十的男人啦,还一事无成,如何能不心急!
说话间,田群已经安排好饭食,与潘天禧坐在对面,任吴璋和赵普坐在李丛嘉身侧。
吴璋微微一拱手:“各位要是下定决心跟随六殿下,就不可再有二心!我丑话说到前面,如果有反叛之意,我诛杀起来绝不手软!江南无影剑,曾经深入塞北、屠过洛阳六虎、斩过石敬塘……”
赵普瞬间脸色大变:“无影剑”斩过石敬塘?
真的假的?他曾经在北地游历之时听过这个传说:石敬塘不是忧疾而死,他是被人刺杀的!
莫非就是此人?南唐国居然有如此好手隐匿不出?
吴璋淡淡笑笑:“说来惭愧。那时年轻气盛,抛儿弃父,携妻子及友人数十,深入后晋都城百余天,终于碰到外出游猎的儿皇帝,一剑斩破外甲,数十友人均陨于此役!”
“吴侍卫真神人也,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想那石敬塘为一己之私,祸乱大唐,将大好河山拱手让人,真是民族罪者,死不足惜!吴侍卫代我辈后生出此恶气,请饮此酒!”
李丛嘉举杯敬酒,吴璋摇手:“我的重任是保护六殿下平安无事,可不敢多饮一口酒!你们三人不用管我,尽管吃喝就是!”
赵普看了吴璋好几眼,忽然笑道:“如果没猜错,阁下应该是存亡会中的人吧?”
潘天禧一愣:他根本没听说过!倒是田群脸色一正。
李丛嘉微微点头:“我早就有此猜测,不过吴兄自有考虑,不能强人所难!赵兄尽管放心,吴大哥极可靠的!”
赵普微微颌首:“我在北地时听说,存亡会对非本族人,极端防备!所有才有此猜测。如果吴大哥真是此中人,一定要分清轻重,不可对六殿下有威胁!”
吴璋盯着他:“你小小年纪,不是武林中人,怎么知道这么多?别和我说你是普通百姓?”
赵普哈哈一乐:“我啥时候说我是普通百姓了?我赵家原在燕云十六州的蓟州,后迁到了洛阳,三移住处。家父早年就是存亡会成员,参与刺杀契丹小王事败,才辗转逃亡的!所以啊!江湖之事,我知道一点!”
李丛嘉微微喝了一杯酒: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二次喝酒。第一次在长江畔喝酒补充体力,感觉就是辣。这一次,慢慢品咂,感觉到一点清香。
“行了,诸位,江湖事,江湖了!真正的争霸天下,得能屈能伸。所以从这个角度看,石敬塘是成功的!但是,他为的是自己小利,放弃数十万百姓不顾,所以才最终鸿图霸业成空!只有心中装着老百姓,百姓才会……”
说到这儿时,李丛嘉脸色大变。
酒楼角上,一个身影缓缓站起来,声音透着阴冷:“没想到,我的小侄已经有如此见地了!真是一年不见,当刮目相看啊!如果这话让你爹知道了,不得抽死你!”
李丛嘉脸色大变的原因,不是因为他认识这个人,而是这个人身后站着的四名魁梧大汉。他们一直隐在角落里,刚才李丛嘉此话说到一半时,他们才显出身形,竟然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吴璋站起身来,挡住那如剑般锋锐的杀气:“你们四个消停点!看到我在这儿,还敢如此张狂?”
那四人微微一躬,却明显不服气。
站起的身影走到李丛嘉近前,也不用别人让,一把将赵普拽了起来:“滚一边去!北汉的走狗,跑我们大唐来叫唤什么?”
李丛嘉看着他如自己皇叔李景遂的脸形,急速在脑海之中猜测着他的身份:是三叔李景达?不对啊!
他的岁数比父皇还大,而自己的皇叔鄂王李景达就在京城,听说为人极老实,怎么会如此嚣张?自己的老叔李景惕更小,和自己同岁,更不可能!
难道是外姓王?
那人拍了拍李丛嘉的肩膀:“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噢,我忘记了,你脑袋被人打了一棍子,可能忘记我是谁了吧?我就是你爹的大哥,我叫李景封!”
李景封?没听说过啊!
吴璋微微一躬身:“九江王爷,您的事情六殿下根本记不得了!您出使塞外刚刚归来吗?贾潭回来了吗?”
贾潭是兵部尚书,去年和这位九江王一起,去了契丹出使,刚刚归来!
李丛嘉还是想不起他是谁?好半天只能躬身施礼,却嗫讷无语好久。
不熟悉不了解,如何与他搭话?
“小六子,你不认得我没关系,但一定要记得,契丹是不可以羞辱的!吴璋你这混蛋小心点,什么时候不是暗影卫了,我就收拾你!”
那四名大汉随着李景封大步走了出去,震得楼板直颤抖,仿佛再猛跺一脚,就能将整个楼震塌了!
看二人走得远了,吴璋轻声道:“这个混蛋王爷是契丹女人所生!当年烈祖在位时,为了稳固北方,与契丹关系极密切,娶了一位公主,生下九江王。后来烈祖病重之时,那公主竟然带着九江王跑回了北方。据说,她又嫁人了!”
赵普牙根咬得作响,田群也脸色铁青,只有潘天禧一脸茫然: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内幕啊!
李丛嘉好半天才喘过气来:“这位皇叔太恐怖了!恐怕他的战斗值比吴侍卫你还要高呢!我差一点被他给压迫得窒息啊!这幅身躯,真是太弱了!”
说到这儿,他又喝了一杯酒:“大家快喝快吃!我要回去锻炼身体,一定不能再像今天这样被人气势压迫得话都说不周全!契丹人之所以狂妄,还不是因为国力强盛吗?大家有咬牙切齿的功夫,不如弯下腰来努力!”
吴璋一拳擂在桌面上:“回去就干,不能再拖下去了!宁可我一身功夫废掉,也要让殿下身强力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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